“小姐,我们到了。”小翠在轿子外边小声的提醒,随着一阵迎新的鞭炮声,花轿落下。凌妙莺听见外边媒婆的说话声,“王爷,新娘已到,接下来要踢轿门了。”
她只感觉花轿轻微震了一下,接着轿帘被掀开,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出现在视线下方。凌妙莺的心脏突然跳得好快,这新娘子原本就不应该是她,只是……她还有得选择吗?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伸出手,瞬间便被对方握住,凌妙莺的心更加惶恐不安了,奇怪,明明她也是受制于人,怎么却还是有一股做贼心虚的感觉?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似做梦般,她就好似一个木偶,被别人牵来牵去,在夫妻对拜完毕,听见司仪的那一句礼成之后,凌妙莺的眼泪完全不听使唤的流了下来。想不到她的人生竟会变成这般,昨日她还是生活在凌府无忧无虑的四小姐,如今却变成了一个有家不能回的‘假面人’。
她被媒婆和丫鬟们簇拥着送入了洞房,几乎绝望的坐在床舷,媒婆还在那儿不停的说着,她却已经完全听不进去,只是呆呆的坐着,静静地留着眼泪。
突然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腹部袭来,凌妙莺痛苦的捂着肚子,忽然想起昨日那男人给她吃的云中仙,没想到这药的药性如此猛烈,那疼痛就好似能把她撕裂一般。
凌妙莺痛的从床上跌落,一旁的小翠赶紧扶住她,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往她嘴里塞去,“这是马公子给的解药,赶紧服下吧。”
约莫过了半晌,那疼痛才慢慢缓解,凌妙莺这才慢慢从地上站起,冷冷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小翠,拿起跌落的红盖头,又恢复成方才刚进来时的状态。
“看来你适应得还不错。”
“马公子。”小翠恭敬的向男子行礼,这位马公子虽说是她们小姐的师兄,但不知为何连自家老爷也对他礼让三分,估计来头不小,她自然得小心对待。
“你先去外边守着,我还有些话要与这位小姐说。”
“是。”
待小翠出去之后,男子只是右手轻轻一挥,那红盖头便从凌妙莺头上飘落,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内力之深厚,武功如此高强,也就怪不得可以明目张胆的将她掳走了。
男子似是在欣赏一件工艺品般地看着她,“没想到我做的面具这么经得起折腾,不错不错。”
凌妙莺愤怒的瞪着他,从未见过如此恶劣的人,她已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他了。
“不用这么愤怒的看着我。”男子轻笑一声,“我可是来帮你的。”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一枚银色的戒指来,快速的戴在了凌妙莺右手的无名指上。
见她疑惑的眼神,他继而解释道,“这戒指里藏有一根猝了毒的银针,只要你碰到指环上的机关,它便会出来。”
见凌妙莺仍然表情疑惑的看着他,他近一步解释道,“也不是什么很了不起的毒,只不过可以让魏玄瑞好好睡上几个时辰,我这可是在帮你防身,除非……你真的想跟他尽夫妻之实。”
男子邪魅的看向凌妙莺,凌妙莺则怒瞪他,别以为这样她就会感谢他,该奉还的她一个也不会落下。
“参见王爷。”门外突然响起了小翠的声音,男子闻声立即从窗户飞身而出,其动作之迅速实在令人惊叹,只不过这些都不是她现在要考虑的事情,魏玄瑞就要进来了,她该怎么办?
“你们都下去吧。”
“是。”
凌妙莺紧张不安的捏着裙子,没多久一双大红色的靴子便出现在视线里,转瞬她的红盖头便被掀起,好强的内力,感觉比刚才的那个人还要强上几分。
凌妙莺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这个传说中桀骜不驯的沐王爷,没想到竟生得如此……好看。光洁白皙的脸庞,配上一副冷峻的神色,眼眸乌黑而深邃,泛着迷人的色泽,他就那样静静地望着她,神秘而又高贵。
魏玄瑞见凌妙莺呆愣的看着自己,嘴角轻扯,轻蔑的一笑,“孙二小姐也不是第一次见本王了,为何显得如此惊讶。该不会是跟传说中的那般,落水之后就疯了吧。”
“你胡说什么,我根本就不是……”凌妙莺惊讶的捂着嘴,她的哑穴什么时候解的?
“不是什么?”
“不是……疯子。”一想到方才的疼痛,刚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不是最好。”魏玄瑞有些轻佻而又不耐的看着她,“本王可不想一个疯子当沐王府的侧妃。”
侧妃?凌妙莺眉头暗皱,以孙相在朝中的权势以及其对女儿的宠爱,怎么会让孙蓉蓉嫁过来只当个侧妃?
“允许你当侧妃已是本王对你莫大的恩赐了。”好似看出了凌妙莺的疑惑,魏玄瑞继而讽刺的说道,“只是没想到孙相居然同意了,之前不是还一门心思的想要把你送入宫中吗,看来孙二小姐对这沐王妃的位置还真有着超乎非凡的执着。”这孙蓉蓉其实长得也算一清秀佳人,也就偶尔会使使小性子,并不是那种被家人宠坏了的刁蛮任性的大小姐,怪就怪她是孙相的女儿。孙学信,这个让他仇恨了十年的名字,他一直敬爱的奶娘,十年前不明不白的惨死于他手,只怪当时他太过年幼,又没有任何证据,而他在朝中的势力却愈见壮大,以至于一直没有机会扳倒他。他曾经发誓,一定要替奶娘报仇,无论什么手段。如今这孙蓉蓉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给他,正好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机会。
听魏玄瑞话里的意思,原来竟是孙蓉蓉在单相思,只是这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婚事,她为何不要?不是说她二人互不喜欢的吗?
见凌妙莺低头不语,魏玄瑞以为自己的话已经刺激到了眼前这个仇人之女,有些乘胜追击的说道,“不要以为你嫁进了王府就会有什么不同,本王现在就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和孙相的如意算盘都打错了。你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沐王府的女主人,因为,你还不配。”
凌妙莺被魏玄瑞这突如其来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根本不知如何招架,这洞房与她想象中的相差甚远,只是,她不明白,这个魏玄瑞明明对她不感兴趣,为何还要越靠越近,难道?她紧张的躲避他的靠近,拇指不自觉的触碰到指环上的机关。
魏玄瑞见凌妙莺如此紧张,更加轻蔑的笑出声,“当初所有的努力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别告诉本王你害羞了,孙二小姐连倒追男人这么孟浪的行径都做得到,恐怕早已不知害羞为何物了吧。”
凌妙莺慌张的闪向一边,这男人太可怕了。而魏玄瑞也不急着抓她,就好似猫捉老鼠一般,你追我躲,你躲我追,玩得不亦乐乎。
几个回合过后,凌妙莺由于腹中空空而体力不支,气喘吁吁地停在了墙角,惊恐的看着魏玄瑞慢慢靠近。
“怎么不躲了?欲擒故纵,这是你爹教你的吗?嗯?”魏玄瑞忽然暧昧的抓起她的手,眼神放出危险的光芒。
凌妙莺觉得身上一轻,大红色的喜服骤然落地,只剩一身里衣。
“孙学信的女儿,本王实在不屑。”魏玄瑞说完将凌妙莺的手一甩,变脸比变书还快,凌妙莺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望着魏玄瑞甩袖而去的身影,一股酸涩委屈之情油然而生,凌妙莺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这么多平白无故的罪,凭什么都要她来受?不管他沐王爷跟孙相之间有什么怨仇,但是她跟他口中的孙学信根本就没有半丝关系,可恨的是她居然要全盘接受,两方受制于人,连半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她一定得想个办法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