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情染

程瑶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她的牙齿磕碰之处,席知州冷白皮肤微微泛红。

说实话,那是人最敏/感的部位。

而且,程瑶的牙都有点磕痛了,他那里更不必说。

“……”

众人噤声。

都觉得她要完了。

羞涩之后,程瑶求生欲极强。

她拧着眉,一张小脸满满真诚地对他道:“真抱歉,制作,我错了,下次不跑了。”

自己都没意识到,眼睫抖动着,现在的表情有多么无辜讨喜,很乖。

乖到完全让人甘愿沦为裙下臣。

喉结微不可见地滚动了下。

许是完全不介意这种事。

一向冷峻的席制作,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视线挪开,非常好的耐心:“没事。”

这句话,给予程瑶解放。

她松口气,再次鞠躬,回到选手队形中。

“……”

而周围的选手立在原地。

目瞪口呆。

靠。

怎么有种席制作轻轻淡淡,甘愿被人嫖了的感觉。

下午的训练。

选手挨个跳副歌部分的舞蹈,席知州逐一过目,选手跳完,指出瑕疵。

然后直接下一位。

谁也逃不了。

鱼目混珠,在他面前,根本不存在。

舞蹈对于学过的选手,并不难。

只是副歌部分,早就掌握要领。

基本上,包括程瑶在内,都顺利通过大导师的认可。

但对于不怎么擅长的人来说,则更加忐忑紧张,生怕踩错节拍。

不管Vocal组,还是舞蹈组、综合组。

宣传曲的舞蹈,必须要及格。

其中最弱的选手。

胡欣急于卡点,暴露出跳舞短板的问题。

席知州看她跳完,好看的眉间微蹙。

但他的语气并不急躁,安抚选手指正:“你先不要着急卡点,卡点什么的,这是在你先能做出动作的情况下再去做。”

胡欣听了,点头记住。

紧张的表情才稍稍恢复了些。

下午的训练,有导师的纠错,进步已经突飞猛进。

四位导师,原本该一人负责一组。

奈何是五组。

多出一组。

身为大导师的席知州,能者多劳,由他负责两组。

这两组。

一个是程瑶这组,另外一个是潜能颜值组,里面的小哥哥小姐姐,虽说实力普通,有待提升,但有好几个网红,个别的一直被粉丝宠着,娇养的小性子也多。

训练结束后没多久。

绿队里有个网红女选手因为席制作哭的消息,就在选手之间悄悄传开了。

程瑶在餐厅吃饭时,也听到耳朵里。

据说,那个女选手自称是粉丝,想要签名。但是因为跳得不够理想,席知州要她心无旁骛练习,拒绝掉签名这种闲心思。

着实,一点面子都不给。

程瑶不太能理解,没得到签名有什么可哭的。

可能那女选手太喜欢席知州,又或者自尊心太强……

不过,她相信席知州。

他总是公正,孤傲的。

看不惯的事无情制止,一点都不奇怪。

·

导师休息室。

听说了这消息的沈明时叹息,觉得该去哄哄,总归是哭了。他扭头转向席知州。

“去哄哄吧?”

然而,清峻矜贵的制作大人在试听宣传曲的demo。

没理他。

也根本没有要去的意思。

沈明时没有别的办法。

只好用出杀手锏:“听说,紫队的程瑶撞了你,用牙把你脖子磕红了你都没追究,做导师的,要耐心些,就算你不在意,万一有人背后针对程瑶,嫌你对她偏心了呢。所以,就去一下呗。”

话落。

席知州这才停住demo的曲子,寡淡说了声:“……好。”

二楼的绿队女选手宿舍。

席知州敲门,里面的选手们自觉排好。

哭鼻子的女网红,一双眼睛水蒙蒙的,红得像兔子。

其余选手们聚集在旁边,都静悄悄看着,不敢出声。

终究是因为他的原因,女选手才哭的。

站在门口没进,席知州微蹙眉。

面对类似这种数不胜数的告白。

他有点烦,却也在忍耐:

“如果单纯追星的话,建议只待在粉丝圈。选秀不一样,这里很严肃,舞台是真的留给万里挑一实力强劲的选手。”

“你为没得到签名委屈哭。”

“还不如仔细想想,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

言尽于此。

席知州该说的都说了,他懒得再费唇舌。

寡淡矜贵如旧。

做导师,他可以耐心。

教跳舞唱歌一万次都没关系。

除此之外,他的耐心真的所剩无几。

而且,

那些剩得可怜的耐心,也都全预定给了程瑶一人而已。

别的人,他真没心思哄。

·

那晚。

席知州第二次梦到程瑶。

梦境里的阴雨天。

瘸腿的流浪狗。

耳边是恼人的噪音,从每个旁观者的嘴里,不断吐出。

她停在斑马线那里,安静得像什么都没听到。

执着,也不管细雨潮湿。

侧过脸,弯唇那一笑。

直晃晃戳进他的心里,再也挥之不去。

就像点燃了把甜蜜的火焰,越烧越旺,灼得他想占有她这个解药。

盛夏的深夜过半,淡月浅云。

梦境转醒。

席知州睁开眼,静谧深沉。

想到的便是今天她红唇潋滟,瞳仁无辜的纯,且勾人不自知的模样。

咬到他。

她乖巧的像只小猫,想博得他的原谅。

只是牙齿的碰撞。

短暂的接触如同一场梦。

她很快收回,规规矩矩保持距离。

他内双微敛,神色淡漠,眸光从她光洁额头下移,滑过眼睫,鼻尖,最后落到她的唇上。

勾人的樱桃红。

他眸光掠过,不敢停留。

然而。

犹不能忘记。

黑暗中。

他抬手,摸了摸枕边颈畔,似仍有余温。

他重新缓缓闭眼,耐心撕扯。

却还冷静。

告诉自己,要慢一点。

别吓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