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鎏月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小腹还有些酥酥麻麻的痛感,但相较昨日已经好多了。
她耷拉着眼皮,浑身无力地坐在桌前,恹恹地用完了早膳,便见桂嬷嬷端来了一碗红褐色的热汤。
“这是何物?”
桂嬷嬷咧嘴笑笑:“这是姜汤,殿下一早便吩咐人为姑娘准备的。”
闻言,鎏月沉默了一会儿:“那他人呢?”
“殿下一早便上朝去了。”
鎏月点点头,端起桌上的姜汤小口小口的抿着,很快便觉着周身暖洋洋的。
现在仔细回想一番,她昨夜未免也太失态了,又哭又闹的,还被萧屿澈一路抱了回来。
对……她是被萧屿澈抱回来的!
思及此处,她脸上不由一红。
估计许多人都瞧见了吧?真丢人!
还未到晌午,厨房便生起了火,下人都忙碌地准备着主子们的午膳。
福生慢悠悠地到厨房东瞧瞧西看看,瞧着无所事事的。
见状,在厨房做事的伙计连忙上前问:“福生哥,您这会儿过来是老爷有何吩咐吗?”
“嗯。”福生挑挑眉应了一声,瞧着是并不想搭理他。
伙计笑容僵在了脸上,悻悻地用身上的毛巾擦了擦手,无措地跟在福生的身边。
好一会儿,福生才指了指灶台上那些八珍玉食,问道:“这些是送去哪儿的?”
“这是给含香苑的。”伙计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陪笑道。
福生蹙起眉,不悦道:“这些个好东西凭什么送去含香苑?送流水苑去。”
“啊?这……”伙计很是为难地皱了皱脸,“福生哥,这都是殿下的吩咐,小的们也不敢不从。”
“你不说我不说,殿下怎么会知晓?再说了,含香苑的也不过是个外人,还能抵得上老爷老夫人在殿下心目中的地位吗?”福生板着个脸教训道。
伙计只觉无奈,此刻却也不敢得罪他,只能扯着嘴角点头称是。
“行了,待会儿可别送错了。”福生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警告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一转眼便到了晌午,含香苑的膳食却许久未送来,桂嬷嬷也不由得着急起来。
“这些人真是,都什么时候了还敢偷懒!”
鎏月将目光从手中的话本子上移开,瞧了桂嬷嬷一眼,很快便又低下了头。
没多久,厨房的一名老妈子着急忙慌地跑进含香苑同桂嬷嬷说了几句话,惹得桂嬷嬷火冒三丈。
“简直欺人太甚!”
话音落下,桂嬷嬷挽起袖口,抬脚便急匆匆地往流水苑去了。
过了好一阵,鎏月才察觉到了异样,出声问道:“黄桃,桂嬷嬷去哪儿了?”
黄桃轻叹一口气:“桂嬷嬷去了流水苑,咱们今日的膳食被老爷身边的福生给要走了。”
“要走了?”鎏月眉心蹙起,起身放下了手中的话本子,“咱们瞧瞧去。”
而与此同时,流水苑中。
杜莞华正同萧止和萧子旭二人笑呵呵地用着膳,似是全然忘了那日见萧止衣衫不整躺在榻上的事儿,神色很是柔和。
青禾就这般站在她的侧后方守着,目光时不时的落在萧止身上,神色略有些怪异。
只是这般宁静的氛围很快便被一道声音打破了。
“老爷年纪这么大了,跟一个小姑娘抢吃食,未免也说不过去吧?小姑娘背井离乡的,一直安安分分的待在含香苑,可从未做过得罪您的事儿,老奴可不想将为老不尊这词儿用在您的身上。”
桂嬷嬷不顾下人的阻拦闯进了流水苑,站在主屋前叉着腰骂道。
听见声音,萧子旭率先跑了出来,见来人不过是一个下人,气道:“谁允你这般说我爹的?”
“见过二公子。”桂嬷嬷不卑不亢地微微颔首,便算是见过了礼。
随即,她又看向屋内,扯着嗓子道:“老爷命人拿走了殿下吩咐给含香苑备下的膳食,是要给个说法吧?”
“你不过是个下人,怎敢冲着主子颐指气使的?”萧子旭不悦地指着她。
桂嬷嬷笑了笑:“二公子,老奴虽是个下人没错,可也是跟着先夫人陪嫁过来的,也是府上的老人了,在还没有二公子的时候,老奴便在这儿,您觉得老奴是否说得上话?”
话音落下,萧子旭哑然。
而此时,萧止也慢悠悠地从屋里走了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桂嬷嬷:“你是府上的老人没错,可先夫人已去多年,我若非是顾念着往日你与先夫人感情深厚,又对澈儿视如己出,怎还会留你在府中?”
“桂嬷嬷,无论如何你都是下人,可莫要因被抬得太高,便忘了自己的身份。”
“老爷竟还有脸提先夫人?若非是老爷,先夫人怎会含恨而终!”
说起此事,桂嬷嬷便气得浑身发抖。
“放肆!”萧止吹胡子瞪眼地盯着她,忙道,“简直反了天了!你不过是个下人,竟敢来指责我!”
“来人,将她赶出府去,发卖给人牙子!”
杜莞华坐在屋中,听见此言便得意地勾起了嘴角。
对于如今的情形,她很是满意。
这老不死的早就该赶出去了,否则瞧见桂嬷嬷,她便能想起先夫人那张脸。
令她觉得恶心!
在流水苑外,鎏月远远的便瞧见了里边儿的情形,脸上神色复杂。
桂嬷嬷竟愿意为了她而不惜得罪萧老爷?这倒是她未曾想到的。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桂嬷嬷被赶出去。
思及此处,鎏月深吸了一口气,抬脚便要上前,却被不知从何处跃下的时舟给拦住了去路。
“时舟?”
鎏月眼睫微颤,转头看了过去,便对上了萧屿澈那漆黑的眸子。
一时间,昨夜的情形又一股脑了钻进了她的脑海中,她脸颊发烫,无措地低头躲开了视线,福身道:“见过大人。”
“嗯,本王来处理便是,你先回屋歇息?”萧屿澈神色自若,见她犹豫,又道,“你若不放心,便在此等着桂嬷嬷同你一道回去。”
鎏月下意识地点点头,直到见男人抬脚进了流水苑,这才回过神。
此人为何总能无误地说出她的想法?
“参见殿下。”
见萧屿澈进去,下人们纷纷行礼。
他摆摆手,走到桂嬷嬷身侧,冷声道:“不知桂嬷嬷犯了何伤天害理的大事儿,令父亲要逐她出府?”
萧止冷哼一声:“她仗着自己的资历目中无人,丢尽了王府的脸面,为父处理一个下人罢了,澈儿这也要干涉?”
桂嬷嬷不服气地瞪了萧止一眼,将方才发生的事儿悉数说给了萧屿澈,听到最后,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甚至带着些难以掩饰的戾气。
他没有立马出声,沉默了一阵便让桂嬷嬷先行回去。
待人离开,他才冷声道:“桂嬷嬷方才所言非虚,父亲敢做,还不敢认?”
“哥你别生气,我爹他……”
“你闭嘴。”萧屿澈出言打断了萧子旭,他无奈地缩了缩脖子,只得悻悻闭上了嘴。
萧屿澈扫了萧止一眼:“桂嬷嬷如何让王府丢脸了?真正令王府丢尽脸面的,是您和青禾所做的腌臜事儿。”
“什么?”杜莞华听见此言便再也坐不住了,连忙跑出来,诧异道,“澈儿,此言何意?”
“前几日大闹含香苑的事儿,主母这么快便忘了?”萧屿澈瞥了她一眼,“主母所找的人,便是青禾。”
话音落下,还未等她反应,青禾便立马上前跪在了她跟前不停磕头,声音颤抖,惹人怜惜:“老夫人,奴婢知错,可奴婢是真心爱慕老爷的,奴婢是真心的,求老夫人可以成全奴婢!”
杜莞华嘴唇微微颤抖着,不可置信地指着青禾,骂道:“亏我这么信任你,你竟敢!”
“老夫人,奴婢知错,求老夫人成全。”青禾一边哭一边磕头,额头已破,流下了鲜红的血。
杜莞华气得两眼通红,浑身发抖,抬手便要往青禾的脸上扇去。
瞧着青禾那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萧止只觉心疼,对杜莞华的气更甚,他挡在青禾前面抓住了杜莞华的手,警告道:“夫人莫要太过。”
“我太过?分明是你们在我眼皮子底下行苟且之事,老爷竟还帮着这个贱人说话!”杜莞华怒目圆睁,泪水很快便如决堤般夺框而出。
萧止似是不想同她吵,神色间满是不耐:“你说说,就因为这事儿将府里闹得鸡飞狗跳的,成何体统?”
“青禾,抬做姨娘便是。”
“老爷,你还要抬她做姨娘?”
瞧着眼前这一场闹剧,萧屿澈只觉好笑,可他的耐心已然被耗尽,淡淡道:“主母,父亲,青禾的事儿本王不参与,可含香苑的事儿,总该有个说法。”
萧止紧抿着唇,迟疑道:“澈儿,你当真要将那苗女留下?”
萧屿澈瞥了他一眼,勾起嘴角:“是啊,本王要留下她,便不能苛待了她,父亲可明白?”
闻言,萧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无奈道:“罢了,你喜欢便好。”
这时,萧子旭瞧了一眼院门的方向,视线从那道人影身上一扫而过,连忙开口:“可是哥,我觉得这般不妥。”
“哦?”萧屿澈眉梢微挑,静静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姿态:“含香苑那位现下住在府内,终究无名无分的,不太妥当。”
说罢,他便抬眼偷瞧着萧屿澈的神色。
只见他沉默了片刻,低声开口:“那倘若,本王给她一个名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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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山渡》
●世家女vs大将军
●重生|白月光|暗恋成真|复仇
宋卿仪作为府中并不得宠的庶女,却长了一张分外惹眼的脸庞,刚及笄便被太子强纳了过去,做了个妾室。
东宫的日子分外难熬,宋卿仪整日都郁郁寡欢,直到她收到了一封信。
信上字字句句都是关切,落款却是同她从未有过交集的大将军,孟九安。
孟九安身材高大,样貌俊朗,年纪轻轻便能保家卫国,征战四方。
宋卿仪曾远远的看过他一眼,便芳心暗许。
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收到孟九安的信,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
直到这些信件被太子发现,烧成了灰,宋卿仪被打得吐了血,自此落下了病根。
之后领罚便像是家常便饭,这偌大的东宫无人护她。
烈日下,宋卿仪在屋门前跪了三日,听闻孟九安为了她杀进宫,被以造反的名义就地格杀。
她呕了一口血,直接昏死了过去。
再睁眼时,她回到了自己及笄的前两日。
意识到自己重生后,她的第一件事就是悄悄逃出了城,在孟九安南巡回城的路上堵他。
这一次,换我来渡你。
食用指南
1.前世女非男C,重生后双C
2.感情为主,与剧情互相推动,含少量权谋
3.背景架空,勿考究
4.祝大家阅读愉快,贴贴~
5.想到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