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芙湖本就地处偏远,周边也无什么摊贩街道,因此来往的人并不多,倒是个赏景看花的清静地方。
待陶呦到了凤芙湖,这儿也还没有什么人,倒是芙蓉花开得正好。
这里的芙蓉有一雅称名为醉芙蓉,盖因其在晨间初开时花色呈嫩白或淡粉,渐渐会变成艳丽浓烈的红色,待到傍晚时分则已紫红如晚霞,瑰丽夺目异常。
又因其颜色无定,一日三换,故也名三醉芙蓉。
陶呦此前也常来此地,还特意差人在花海里做了缠花藤秋千,此刻她便坐在秋千上,像是灵动轻盈的小鸟自在地晃荡着。
空气里满是甜蜜而芳香的花的味道,阳光是那般的明亮温暖,一切似乎都变得可爱起来。
陶呦不禁想着,他会倾听重视她的心意吗,或是嘲笑鄙夷她在痴心妄想。
他会满心欢喜地嫁给自己、会温声细语地唤自己妻主、会坐在廊下为他抚琴作画吗,或是高高在上地端坐在宫殿里、冷漠疏离地俯视自己、神情挑剔。
他会让她亲吻拥抱甚至做那更些亲密快活的事吗,或是冷冰冰地躲开自己不让她触碰分毫。
“唉~”陶呦叹口气,只觉这想得她脑子都打了结。
她用手托着下巴,两条腿晃来晃去,语气幽怨地道:“这郎君的心思可真难猜,可折磨死人了!”
一旁的大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觉自家小娘子真是天真烂漫得紧。
又不禁在心里酸溜溜地想那位可真是有福气,可恨她不是个俊俏小郎君啊,要不就给自家娘子做个暖床小侍,陪她过一辈子的逍遥日子。
陶呦转过头就瞧见大华不知在想什么笑得一脸荡漾,她眉头一皱,对着人就是一脚,凶巴巴地道:“喂!不许你肖想殿下,他可是我的!”
对大华来说自家娘子这一脚轻的就跟闹着玩似的,她连身子都没摇晃一下,她拍拍衣服上的土,笑嘻嘻地凑到她跟前,表情那叫一个夸张:“哎哟我的小娘子,您说什么呢,那可是天家血脉、定人生死的活阎罗!您给我十条命我都不敢抬头看那位一眼,这话要是叫帝子府的人听见了保不齐要把我丢去喂狗的!”
陶呦撇了下嘴,瞧她这模样也不敢,不过殿下哪有那么可怕,真是大惊小怪。
“你以后在帝子府的人面前多少也有些样子,要端着些知道嘛,否则我们成亲以后我还怎么重振妻纲!”陶呦昂着小脑袋,煞有其事地吩咐道。
她的贴身侍女这般怂,叫别人瞧见还以为她怕夫郎呢,那她的面子往哪里搁!
“您放心,在帝子府那些下人面前我绝对不露怯给您丢人,至于到了帝子跟前我还是乖乖缩着当个鹌鹑吧。”
“行吧行吧!”陶呦瞧她这样子,也不为难她了,抬头看了眼日头,问道:“这殿下怎么还没过来?”
“我们出发的时候是午时,大概走了几刻钟,现在应是到了未时。您与殿下约的是申时,您啊再耐心等等吧,也就快到了。”
“好吧。”陶呦点点头,安静下来。
“大华,你推我荡荡秋千吧。”没一会儿,陶呦道。
“好嘞,您坐稳了!”大华走到她身后,轻轻推了起来。
“大华,有没有糕点果子吃?”过了一会儿后,陶呦又道。
“府上那边安排是申时三刻送过来,我这边只有些果脯枣干,您尝点不?”大华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油纸包来,打开了里面各类果干都有。
这还是平日里小娘子馋嘴,小芝做了叫她随时给娘子备着的。
“来点!”陶呦点点头,又吃了些果脯干。
“大华……”又过了些时候,陶呦瞧着日头,蔫蔫地道:“这瞧着有申时了吧?”
“是有了,殿下可能被事情拌住了,娘子别着急,再等等。”
“要不我去采些花,给殿下编个漂亮的花环吧。”陶呦目光空空,瞧着眼前的芙蓉花海,忽然眼睛一亮,兴冲冲地道。
“那你快去吧,争取在帝子来之前编好!”大华瞧出她等得无聊了,虽觉得那位可能不会喜欢这种玩意,也还是跟着连连附和道。
于是陶呦兴致勃勃地跳下秋千,一头转进了花海里。
大华坐在原地瞧着她,瞧着瞧着,这艳阳高照天,她也有些困倦,没忍住靠着秋千打了盹,等醒来的时候陶呦就没影了。
她赶忙站起来朝着刚才的方向跑过去,就发现自家小娘子正四脚朝天地躺在花丛里睡得舒服,嘴里还不时嘟囔着什么,整个人弄得满头满身的花瓣叶子,像个调皮捣蛋的小花仙子似得。
花环编是编好了,自个的头上倒是先戴着一个,两只手腕上也各绑了一个,还挑得那颜色深浅不一的芙蓉花。胸口处还搂着一个,估摸着是送给那位的。
大华好笑地拨开她脸上的叶子,瞧着她身下压着的是厚厚的枝叶,该是不会着凉,也便任由她睡着了,否则这醒来该又等得无趣着急了。
自个则守在一旁,时不时帮她驱赶蚊虫。
不知不觉间便到了日落时分,金红交错的霞光披撒在大地上,花丛间少女熟睡的脸庞也被映照得红彤彤的。
而陶呦在半梦半醒间似乎瞧见花海中有一墨衣男子朝他走来。
待走近了,男子那张昳丽孤傲的脸出现在眼前,眉峰似刀,鼻梁挺拔,嘴角永远紧绷着,正是她的殿下,是她的那朵云巅之花!
“殿下,你来了!”陶呦欣喜地朝他喊了声,喊完眼前人便忽地消散了,“殿下!”,她着急地喊道,人猛得醒了过来。
“我的小祖宗,慢些慢些!”大华扶着她坐起身,把她头上掉落一半的花环给她扶正。
“殿下呢,他来了你怎么不叫我?”陶呦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在做梦,她边说边四处瞧着。
“人没来呢。”大华撅撅嘴。
“怎么可能!”陶呦歪歪扭扭地站起来,她呆呆地看着天:“这都什么时候了!”
“可不是,不来也不派人传个消息,害我们好等。”大华嘟囔着,心里有些埋怨,“画舫已经开过来了,要不我陪您上去吃个晚餐,我们便回去吧。”
“还、还是再等等吧。”陶呦怔怔地道,她瞧着怀里蔫了吧唧的花,一股难言的失落涌上心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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