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声望过来的金曦儿正巧看见他这副模样。黑发的女孩子抿住唇，仿佛想做出一脸无动于衷的模样。
可她对上李株赫笑吟吟的眼睛，却还是一下就破了功。
晚风吹散天上的云，显露几点星子，微亮的星光自天际撒落。在星星点点的光芒之下，身材纤细的少女弯起眼睛，光点好像在她的发间跳舞，让她看起来浑身都在发着光。
金曦儿脚步轻盈地向他走来，李株赫听见她甜而轻的声音：“好吧，那你就是我的司机先生了。”
李株赫垂下眼，轻声笑起来，他觉得愉快。因为有好感，所以连这句司机先生也显得可爱。当然，其实最李株赫觉得愉快的，还是那个“我的”。
他将这两个字在心中反复品味。无论是自己属于金曦儿，成为她的，或是金曦儿属于自己，成为他的，这都让李株赫感到了愉快。
因为这样的用词之下，仿佛他们已经拥有了旁人无法比拟的亲密关系。
“当然，我是您的专属司机。”李株赫的眼中含笑。他听见那道轻盈的脚步声在自己不远处停下，于是李株赫抬头仰望向金曦儿。
“女士愿意给我这个荣幸吗？”话刚说完，李株赫就看见了金曦儿身上披着的那件灰色的休闲外套。
一件宽大的，明显不属于她的，灰色男士外套。
他眼中轻松的笑意如同极寒中的湖水，迅速被一股寒意冻结，原本的暖光全然不见，只剩下一点僵硬的冷意。
但是这点冷意也迅速消失，仿佛只是错觉般，李株赫的视线从那件外套转向金曦儿，目光便又变成了温柔含笑的模样了。
“曦儿。”他喊她。
李株赫作为一个演员，台词功底还是很不错的。现在金曦儿的名字被他喊出来，平白添了点缠绵的味道。
他的视线紧盯向她的眼睛，两人视线相对。李株赫的神色染上了一种暧昧不清的缱绻感。
“为什么不回答我呢？”他再一次问。
比起推拉，不如说李株赫更擅长根据对象，选择进攻的方式。相比他对待生活的态度，在感情上，李株赫的表现反而更符合他这张攻击性十足的脸。
“……”女孩子在他含笑的凝望中，眼睫眨动的速度更快了点。金曦儿无措地收紧了手，沉默一瞬后才开口：“那你今天就送我回家好了。”
李株赫唇角上扬，他绅士地打开车门，请金曦儿进来：“荣幸之至。”
等她坐好后，他不动声色地将车内的空调调高几度。在暖风中，李株赫俯身，凑近了金曦儿。
“我本来就是为你而来，曦儿。”说话间，他轻轻将金曦儿身上的外套拿下。
李株赫将这件碍眼的衣服丢到一边，随后一只手撑在金曦儿座位边，另一只手去拉安全带。
“咔嚓——”
将安全带扣好。他抬眼，看向她，眼中笑意弥漫：“注意安全。”
李株赫说话时，并没有将手收回。明明两个人此时并没有任何一处的皮肤是有接触的，可彼此的存在感却都在自己的感知中无限放大。
李株赫放在坐垫上的手离金曦儿的手只有一拳之隔不到，无论是谁，现在轻轻一动都能碰到对方。
而两人的脸之间的距离甚至更近。李株赫能够感知到金曦儿的每一次呼吸，他甚至能看见自己的呼吸吹拂到金曦儿脸上时，她被气流吹起的碎发。
李株赫嗅到了来自金曦儿身上的香气。很清淡的椰香，混着一点点香草的味道，甜而淡，像是一块糖最后的一点余味。
明明是甜香，却莫名显得钩人，香气若隐若现间，让人想更凑近些，好去探寻这点香气。
两人都感知到了，属于自己和对方的，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李株赫来之前大抵是抽了烟的，金曦儿闻到了他身上清凉的薄荷混杂着烟草的味道。
是那天她在酒吧里抽的那种烟的味道。
四目相对，气息交融。李株赫看见了金曦儿逐渐变得湿润的眼睛。波光潋滟间，轻易让他的心也晃动不安起来。
下一瞬，李株赫的手一点点覆盖上她的。
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金曦儿的手，从指尖，到指根。和她相比显得粗糙的手一点点地侵占着金曦儿手中所有空置的空间，最终十指相扣。
男人揉捏着她柔软的掌心，指腹暧昧不清地在金曦儿掌心流连，带来一种连续不断的痒意。
她下意识收紧手，想攥住李株赫的手。但随着痒意的消失，男人像是计策得逞般，轻轻笑起来。
他精致好看得过分的脸又凑近了些，李株赫的声音微哑：“既然曦儿回应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他的脸便在金曦儿眼中放大，随后，一点软而暖的触感落在她的唇上。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覆上金曦儿的眼睛，她的世界中一片黑暗。金曦儿紧张又茫然地眨眨眼睛，纤长的眼睫小刷子般从李株赫的掌心扫过。
她听见他低低的笑声。
蜻蜓点水般地一吻。李株赫撤身退后。
他收回手，看见金曦儿泛着粉的脸颊，她的目光茫然，眼中水光盈盈，唇因为惊讶而微张着。
看见金曦儿这副模样，李株赫的眸光一暗。他顺一下她略微显得凌乱的头发，弯起眼睛看向金曦儿。
“我又想亲吻你了。”
在这种方向，李株赫超乎寻常的坦诚。
他抬起手，粗糙的指腹落在金曦儿的唇上。李株赫的手上微微用了几分力，揉弄着她的唇珠。
看着金曦儿越发艳丽的唇色，以及她脸上颜色愈深的粉，李株赫的视线不经意地落在她右眼眼尾上那一点小小的红痣。
艳色如血。
喉结上下滚动一下，李株赫突然间便觉得自己喉中干渴难耐。
他克制住那点冲动，等着之后收取利息。李株赫望向金曦儿，问她：“现在，算是交往吗？”
他的目光含笑，带着点笃定与忐忑相交织的奇妙情感。纵使李株赫觉得金曦儿允许了刚刚那一个亲吻，以及自己后来的所有举动，本身就是应允了。可没有听到最终的答案前，他还是觉得忐忑。
在他的注视中，金曦儿轻轻点头。明明只是短短的几秒，可在等待答案的李株赫心中，却长得过分。幸而，他最终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李株赫再次俯身，吻上金曦儿眼尾那点红痣。
男人无论是体温，还是呼吸，都滚烫得吓人，那个吻落在眼尾时，金曦儿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被烫了一下。
但后来，她便很难再分心去想别的了。说来很奇妙，但这枚红痣，确实是金曦儿的敏感点之一。
李株赫的唇印上后，他张口，柔软的舌从这枚小痣上掠过，随后是连绵不绝的亲吻。自眼尾，到脸颊，再到唇上。
他们的唇再一次交叠。但这一次，和之前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完全不同。如同燃烧着的火焰般，李株赫急切地渴求、侵占着金曦儿所有的喘息空间。
唇齿交缠，舌尖相触。连呼吸也融合在一起。他们的每一次呼吸，所能嗅到的，都只有对方身上的味道。
李株赫一手放在金曦儿的后脑，一手在揽住她的腰时，仿佛是无意一样，将搭在中间的那件灰色外套碰掉了。
颜色暗淡的外套掉落在车内地面上面。昏暗的光线之中，刚刚确定关系的恋人拥吻着，无人注意到它。
等到这个吻结束，李株赫和金曦儿额头相抵。看着面前喘息急促的恋人，他愉悦地低笑起来，换来女友的一个瞪视。
“那么，今天就是我们的初日了，曦儿。”李株赫的话中含着笑。
“嗯。”真正确定下关系后，金曦儿反而没有那么害羞了。她红着耳尖，凑过来抱住李株赫，声音柔软又甜蜜，“你可是我的初恋。”
美丽得宛如绮梦一样的女孩红着脸时，更有一种风情。她的唇因为刚刚的亲吻而显得颜色艳丽诱人，上面还泛着水光，像一颗多汁的樱桃。
金曦儿轻轻启唇，让李株赫亳无抵抗之力的甜言蜜语便从其中流露。她说：“所以，初恋先生，你可要好好对我才可以。”
因为她的话，李株赫的眉眼无法控制地柔软下来。他笑起来，顾不上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像一个被爱意冲昏了头的笨蛋，点点头，应答下来。
“当然，我会好好对你的。”
等金曦儿松开手坐好，李株赫将车启动，他仍在心中咀嚼着她所说的“初恋”两个字，越是品味，心尖甜意便越是浓厚。
李株赫眼中笑意璀璨明亮。现在的他尚且还不知道，这段感情在以后会如何让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连想起金曦儿都觉得呼吸困难。
像一场永无止境的溺亡。挣脱不得，也不舍得挣脱，于是只能在窒息中一次又一次追寻，刀尖舔蜜。
此时的李株赫只觉得世界明亮可爱，连那件碍眼的外套都变得顺眼起来。
在到达金曦儿的公寓楼后，看着女友下了车，李株赫从地上捡起那件外套，递给金曦儿。
“曦儿，你的外套。”仿佛再大度不过的恋人，他笑吟吟的，不引起金曦儿的反感，却也不忘表现自己的在意：“不过下一次或许可以让我行使一下男朋友的权利？”
“例如，给你披外套。”
金曦儿被他的话逗得轻笑起来，她接过那件属于孔刘的外套，轻轻点头：“好呀，以后这些事，可就都是你的责任了。”
“乐意之至。”李株赫唇角轻扬。
等回到公寓中后，金曦儿站在窗边，拉开窗帘，她还能在楼下看见李株赫的车。
轻笑一声，金曦儿放下手，任由窗帘落下，挡住一切。她哼着曲子，去浴室里洗澡。
等她穿上睡裙，在镜子前敷面膜时，人工AI的声音才在金曦儿的脑海中响起。
[曦儿小姐，您为什么现在要答应他的交往呢？我以为您还要再过一段时间。]塞德里克的声音中带了点不解。
确认面膜贴好了，金曦儿才不紧不慢回答他：[因为有人还缺少一点刺激源呀。]
她才不想等孔刘自己想通，金曦儿可没有这么善解人意，她早就想看他因为自己发疯落泪了。
[当然，主要是我想谈恋爱啦。不恋爱的人生多无趣。]她轻轻笑一声，[谈完这个，拿到足够多的世界融入度，我也就差不多腻了。]
有限度的爱，多适合她啊。
[到时候，我一定会给初恋先生一个难忘的分手体验的。毕竟，初恋总是没什么好结局嘛。]
[更何况，他只是我这个世界的初恋先生啊。]
金曦儿揭下面膜，对着镜子做了个无辜又清纯的害羞表情。镜子里的女孩耳尖红红，可爱又美丽。
她不由轻轻笑一下，眉眼舒展间，一点妩媚浮现，一下就打破了刚刚的形象。
金曦儿的指尖轻触镜中的自己，声音轻柔：“我真喜欢这个世界。”
没有人再能束缚她，要她克制恶意，做他的乖女孩。
作者有话要说：发错时间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苏荷冲这么猛（）
算了，后天见，明天存点稿为入v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