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昭现在只觉得虽然自己干脆了点,但也不至于被吓尿吧。
······这味道真是有点上头。
握着亮银枪耍了个花枪,岳昭转头漠然盯着其他人,那些个山匪立马趴在地上就哐哐磕头,硬生生将面前的土都磕下去了,嘴里还不停说着:“小女侠饶命啊,只要不杀我们,我们什么都能做!”
岳昭冷眼瞧着,只觉得讥讽。
他们在瞎子山屠戮行人,在宁洮城里欺压商贩的时候,想必也没觉得自己能落得今日这般下场吧。
对着这些跪着的山匪,岳昭一一扫过这些人,半响也没有动作。
就在这些人松了一口气,以为岳昭不会再杀他们的时候,银枪挑过,又落下一个人头,眼睛还睁得滚圆。
众山贼才看到,掉下的头颅正是之前拍马屁的男人,无力倒下的尸体手里,还握着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瞧着男人手里的匕首,杨阔心中暗暗夸赞,大小姐真是慧眼如炬,不愧是岳家人。
剩下的小喽啰见状,赶紧接着磕头,嘴里忙不迭发誓一定忠于岳昭。
收回手,岳昭只是冷漠道:“你们,把尸体处理了。”
众喽啰闻言赶紧四处找树枝,木板,石头等顺手的东西就开始挖坑,生怕自己动作晚了,就成了第三个人头落地的人。
岳昭带着杨阔在一旁监工,看着他们快要埋完时,方才出声道:“你们谁知道土匪窝,就是那个黑熊寨的位置?”
一群山匪喽啰面面相觑,最后,一个看着年纪稍大一点的山匪被推了出来,那人跪下颤声道:“女侠,小,小的知道。”
说着就要起身带路,岳昭出声制止:“你们有人知道就行。”
转身又朝着杨阔道:“带他们与我们的人汇合,今天我们就去会会那些人。”
闻言山匪们脸色唰白,他们可不像这两位,武艺高强,力气又大,自己这刚归顺的,被带着去挑黑熊寨,肯定是当炮灰命了,但又不敢不从。
现在不去,立马就死,跟着去了,也就是晚点死,合着自己还不敢抗议,没看见上一个想抗议的,血都没干呢。
抹着眼泪,一帮子大汉只觉得怎么就这么倒霉,遇见这两个煞星?
岳昭看不下去一群胡子拉碴的山匪对着擦眼泪,怕自己出手,还不敢大声嚎,只能抽抽地哭。
挥手拿着亮银枪在地上一震:“用不着你们上,就你们这样,上去了能杀几个人,你们边上站着就行,谁敢逃的话——”
指着埋好尸体的小土堆,神色冷冽:“那就是下场。”
杨阔瞧着岳昭恩威并施,将这群山匪治得服服帖帖,点点头,走上前给他们带路。
一群人汇合后,仔细商量了一阵。
从这群喽啰口中得知,整个黑熊寨百来号人,瞎子山山脚下的那伙人是大头,剩下的都在老巢,此前他们还谨小慎微,不敢杀人,只靠着打家劫舍,剥削来往商贩为生,但随着老皇帝昏庸无道,县令贪婪不顾百姓死活,新帝登基力所不及,他们的胆子就愈发大了。
一听岳昭直接就想上山剿匪,杨蒙深感岳昭年少气盛。
他们只带了两队府兵,怎能如此鲁莽行事。
见识过自家大小姐武功的杨阔倒是没有意见,就那力气和招式,说句以一敌百,一点都不为过。
杨阔对岳昭的提议表示赞成,杨蒙也想起岳昭皇宫单杀刘业的战绩,过了一会儿,抿着唇答应了。
岳昭满意地点点头,不怪他们会担忧自己,毕竟顶着这么个年纪,确实没什么说服力。
此时已接近日落时分,岳昭带着人先靠近了山脚下的茶水铺子。
天气炎热,此时也没有来往的商贩行人,铺子里只余下三五个汉子坐在那里拿个蒲扇纳凉。
跟在他们旁边那个年长些的山匪低声说着:“这些人都是专门管着这个茶水铺子的,那个黑脸的汉子,负责下料,他旁边那个瘦些的,我们叫他飞毛子,这人是我们山寨腿脚最快的,一定不能让他逃了去报信。”
岳昭了然地点点头,等下动起手来,就先杀了这个报信的。
杨阔悄悄带人从侧面围住,岳昭朝他挥手后,带着人就冲进了茶水铺子,飞毛子眼看情势不对,拔腿就想跑出去报信,刚好撞上杨阔的包围圈,被杨阔收下人头。
茶水铺子的人并不多,愿意投降的全都扔到后面,让几个府兵带着那些喽啰们看着。
岳昭之前下令,尽量留个活口,当然,若是拼命反抗,死活不愿停止投降的,他们也不必勉强。
解决完这几人,岳昭审问出前面那伙山匪埋伏的地点,接着带人摸过去,还没走到近处,就在路面上看到几具尸体。
岳昭暗道一声不好,拎起茶水铺子里那个黑脸汉子,眼底杀意尽显:“在我们之前,你们给谁下了药!”
那汉子抖着声音道:“有,有一家人,听护卫说是去投奔亲戚的,瞧着就是大户人家,带了,带了不少东西。”
闻言岳昭将那汉子扔了回去,提起亮银枪向前疾跑,杨阔等人见状赶紧跟了上去,一路上就看见越来越多的尸体。
没跑多远,岳昭就听到有人骂道:“老九!你说你猴急什么!带回去不是照样能玩儿,这下好了,她自己碰死了,就剩了个小的,回去肯定要被军师要走!”
“呸!真是晦气!谁知道这娘们儿中了蒙汗药,还能有力气寻死。”另一个声音骂骂咧咧道。
岳昭跑过去就瞧见地上都是血迹,路边还有辆马车和护卫的尸体,后面还坠着几十个箱子,有几个已经被打开了,箱子里的金银珠宝散在阳光下,夺目耀眼。
那一家子躺在地上,几个老妇已经被杀了,还有个华服男子趴在那里,背上插着一把大刀,不远处还躺着一个衣衫破碎,满脸是血的妇人。
这几人旁边尽数都是家仆的尸身,看位置和伤口应是想护着主家,结果惹恼了这群山匪,被尽数杀害。
“哎,这哪来的小女郎,既然你看到了额——”
还没当他说完,就被岳昭握着亮银枪上前两步,砍下了脑袋。
“既然我看见了,你们几个崽种,就把命留下来吧。”岳昭盯着这几个头头满眼杀意。
当杨阔等人过来时,就瞧见一群山匪围着她家小女郎,中间的战况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不断有人从中间的包围圈里飞出来。
杨蒙更是二话没说带人就冲了上去,这么多人打他家大小姐,欺负他们没人是吗!
战况逐渐激烈,岳昭在中间大杀四方,杨蒙带人从外围开始打,杨阔就带着身后的喽啰们站在最外面,盯着有逃跑的就抓回来。
岳昭打了一会儿就开始喘粗气,不过友军支援的早,问题不大。
直到山匪们瞧着自己这边的人越来越少,不少人放下武器直接投降了,除了那几个领头的,其他人岳昭没卡那么死。
笑话,死了可就一了百了,什么都没了,哪能让他们这么痛快。
扫过这群山匪,岳昭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擦去头上的汗水:“愣着干什么,去打扫一下。”
回过神来的山匪们慌不择地点头称是,在一众府兵的目视下,犹如被一群猫盯着的老鼠一般,战战兢兢地拖着地上的尸体去一旁挖坑。
躺在地上的山匪尸体大都没有头颅,要么致命伤就是喉间心窝这样的位置,流出的鲜血都还是热的,浸在土里染的满地鲜红。
跟这群人比起来,他们算个球的土匪,这群人是来黑吃黑的吧!
突然,路边那个马车里发出‘咚’的一声,岳昭转过头与杨阔对视一眼,才想起来刚到时,听见的那两个头头的对话,言语中这一家还活了个小姑娘,地上没有,那车里这个应该就是了。
两人慢慢靠近马车,杨阔伸手一把撩开了车帘。
车里的小女孩儿此时被吓得两腿发抖,不停地打着哆嗦,抬首露出一双濒临绝望的眸子。
杨阔瞧着这姑娘也就十岁左右,就遭遇这等惨事,不由得温着声音道:“此处已经安全,小女郎可以先出来了。”
这姑娘长相清秀,一身烟水百花裙,扎着漂亮的灵蛇髻,小脸白嫩嫩的,看着十分惹人怜爱。
“你们,你们不要过来!”
小姑娘双手攥着一根金钗抵在自己脖子上,金钗顶端被打磨过,陷在肌肤里也就留下一点红痕。
岳昭无奈,接着柔着声音道:“此处的山匪已经被我们解决了,你出来吧。”
盛满恐惧的双眼落下一串串泪珠,小姑娘抖着手快速擦去,结果眼泪反而越擦越多,索性她也不管了,任由眼泪流下,汇聚在下巴上,一滴滴地落下。
她们路过山脚那个铺子时,车队的水已经快要耗尽了,这里的茶水劣质,她们自己带着的水剩的不多,就被长辈们做主都留给了她,其他人喝的都是那铺子的茶水。
谁知车队刚补给完没多久,其他人就浑身发软,她阿娘下车前,告诉她不要喊,不要看,更不要哭闹,别激怒这群人。
岳昭叹了口气,她最看不得好看的小女郎流眼泪了,于是上前挤开杨阔,将马车的帘子完全撩开,让小女郎自己看。
瞧着外面地上山匪头头的尸体,小姑娘瞪圆了眼睛,顾不上马车旁的两人,拿着那枚金钗跌跌撞撞地跑下马车,又滚又爬地靠过去,死死地盯着那几具尸体。
作者有话要说:杨蒙:敢欺负我们大小姐,兄弟们上!
山匪:你看清楚是谁在飞!
岳昭:哼!哼!哈!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