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过冬的准备

姜琼月一路都在回忆姜怀礼所说的话。

倒是绣娘在提起钦差大人的时候,一脸地娇羞和崇拜。

也十分乐得跟姜琼月聊天解闷。

“早前一直叫您做姑娘,昨日听钦差大人叫您嫂嫂,才知道您已经成亲了,该叫夫人才对。”

姜琼月可没有多喜欢“夫人”这两个字。

在她眼里这两个字是牢笼,也是禁锢,是女子一辈子摆脱不了的噩梦。

绣娘不知她的心思,自顾说着。

“夫人您真有福气,有姜副使那样疼爱您的兄长,还有钦差大人这等才貌双全,又有正义感又有魄力的小叔。”

“您不知道,昨日钦差大人满身泥污抱着您出现的时候,给我们都吓坏了,就连姜副使让他同行一起去医馆检查完伤势再走,他都没干,只要了一匹马就赶回临江去了。”

“曼娘还没见过有哪个书生身上,能有钦差大人那样的肃杀之气,双眼血红血红的”

姜琼月不知她后面又说了什么,只知道不管下杀手的是陈家还是盛京的严家,这次他们惹到了谢吟头上又没干掉他,将来怕是要有一番腥风血雨。

头又有些疼了,她歪在篷车里想要休息一阵。

却觉得袍袖中有什么东西硌了自己一下。

取出一看,是断裂只剩一半的琼花簪子。

绣娘见她看着那支簪子愣神,凑过来道。

“夫人这簪子真好看,定是重要之人所赠,是您夫君吗?”

姜琼月又是一愣:“什么?”

绣娘解释:“刚送您回来的时候,手里就死死攥着这支簪子,医馆的大夫想要上药,我同姜副使两人都掰不开,所以要不是这簪子对您来说非常重要,就是送簪子的人十分重要。”

姜琼月失笑。

算是吧,好歹也是救了她跟谢吟两人的命呢。

至于攥的紧也正常,谁在快要掉下山崖的时候都会拼命攥住一根救命稻草不肯松手的吧。

绣娘见姜琼月不说话,以为她是默认。

“真好,夫人遇到的都是良人,如果曼娘也能运气好一点就好了。”

良人么?

她如果知道永平侯府的所作所为,就绝对不会这么想了。

姜琼月看了看绣娘:“与其寄希望于运气,不如自己好好擦亮眼睛。”

如果常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就算躲过这次,下次遇到类似的事,也会同样上当受骗。

她听人说起过临江的绣纺,里面的绣娘除了一些被高工钱骗去的,还有相当一部分是自愿充当那些官员巨商泄欲的工具。

她们希望通过伺候的机会能侥幸被官员选中,或者养在外面当外室,或者进入府邸谋夺一个妾室的位置。

甚至有的妄想同其正房夫人一较高下,最终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尽管那些绣娘的遭遇是值得同情的,但姜琼月还是不能苟同这种做法。

路上辗转奔波,总算在一天的傍晚回到了盛京。

姜怀礼先把姜琼月送回侯府,分别之时,她看到绣娘眼中满满的羡慕。

但愿她能将自己的话听进去。

朝华和景瑜看见姜琼月一身是伤的回来,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回到拢香阁,姜琼月直接倒头就睡,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晌午。

朝华做了点清粥递到姜琼月嘴边,她抿了两口坐起身来,只感到冷风一个劲儿地从窗缝中灌了进来,吹得后背发凉。

朝华让景瑜给姜琼月喂饭,自己一边关窗一边说。

“也不知道是什么鬼天气,这才刚过寒露,外头就这般冷,听说京郊的山里有的地方已经下雪了。”

她的话让姜琼月猛然回神。

记得前世也是这样,刚过完生辰没有多久,就下了一场大雪。

那时候人们还没有过多准备,只以为是偶然,却不知凛冬已至。

刚过霜降,暴雪纷至沓来,不仅压塌了很多房屋,百姓流离失所,更是冻死了成千上万的边关兵士。

“景瑜不吃了,更衣。”

姜琼月自己撩开被子就要下地。

朝华连忙拦住她:“夫人您伤还没好,这是要干什么去?”

“带上咱们所有的银票,再晚就来不及了。”

来到吃好饭庄,姜怀义敲了敲她裹得厚厚的左手纱布。

“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经常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四哥送你回来的时候我都震惊了,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去送信。”

姜琼月嫌他唠叨,摆摆手。

“知道了知道了,以后都让你去”

说道一半,她又给了自己一巴掌:“呸呸呸,这种事没有下次。”

见她在饭庄里走来走去,弄得姜怀义眼花缭乱问道。

“你找什么?”

姜琼月不答反问:“炭火和粮食呢?不是叫你提前屯上么?”

姜怀义带着她来到后院,一指堆了满草棚的木炭和麻袋。

“都在这呢。”

姜琼月又问:“就这么点?”

姜怀义瞪大了眼睛:“这还不多?够咱们饭庄和两府烧上好几个冬天的了。”

“不够,远远不够。”

姜琼月道。

“你要那么多炭火和粮食干什么?”

姜怀义不解。

“也不是我不想买,主要盛京城附近的炭火已经全被咱们和定远伯爵府包圆了,连木柴都没有了,再想要就只能问外地去走货。”

姜琼月心说这样盲目去联系,加上运送的时间,恐怕炭火还没到盛京,就会大雪封路,更别提再往边关去送了。

她突然想起走前路过京北近郊,那里似乎出了什么案子。

貌似是有人在山里捡了可燃烧的石头,结果害死了全家人。

如果真是这样,倒可能是天无绝人之路。

“走。”

姜琼月转身就往外走。

姜怀义迟一步跟上:“哎,不是去哪?”

“进山。”

姜琼月依照记忆在山里寻摸了半日,终于是在一处荒山的滑坡处找到了块又黑又硬的石头。

拿起来闻了闻,还有明显的刺鼻味道。

她回过头问姜怀义:“能不能打听到这座山头是属于谁的地盘?”

姜怀义经过这段时间在盛京的走动,关系已经相当熟稔。

他想了想道:“这个倒是不难,你打听出来又想干什么?”

姜琼月痛快地吐出两字。

“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