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林宛宁心里纳闷,今天是她头一天嫁过来,难道不应该是秦啸自己过来接她嘛?

怎么只来了一位嫂子?

这冰天雪地的,雪花纷纷扬扬,黑灯瞎火,连个多出来掌灯带路的人都没有。

俩女人扛着一堆嫁妆,一脚深一脚浅的踩着雪路,时不时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你家里给公社打了电话,老四接着通知就翻山去接你了,估计这会儿他见不到人,很快就回来了。”

“你头一天嫁过来,估计这家里的事你啥也不知道。”

“不瞒你说,家里现在情况挺困难的。”

二嫂咬了咬牙,把东西又背的稳了一点。

“咱家里以前条件还行,他们老秦家世代中医,可惜前两年的时候,哎,反正家里的秘方、古书,都被人霍霍了,家里就靠老四一个人,他也没什么文化,看不了病,只能、唉、”

二嫂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公公婆婆去世的早,家里兄弟四个,还有一个姐姐,出嫁到了隔壁村,老四是家里老幺,老大呢前些年带着老三上山采药,被那些个小兵说是搞封建,老三就跟人打了起来,结果人家人多,你大哥被打断腿成了残疾,三弟弟没了,回来媳妇也跟人跑了,你二哥身体也不好,家里还有几个小的要养。”

“老四的性情从那之后也变了,脾气不好,也不爱说话,出了名的刺头,能娶上你这样的媳妇,纯粹是靠家里长辈的老战友。”

这嫂子在路上一通絮叨,言语之间满是辛酸,听的林宛宁五味杂陈。

林宛宁知道他过的不容易,却没想到这么苦。

这时,俩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家门口。

透过低矮的院墙,看不见院内屋里一丝丝的光亮。

破旧的木门被呼啸的北风吹的吱吱响,二嫂指了指她的家门,擦了把汗水,她头发已经被冻成了绺绺冰条:

“这就是老四的家,你俩现在还没领证,妹子,我看你不是个吃过苦的,趁着生米还没煮成熟饭,现在分,还来得及。”

林宛宁却摇了摇头:“既然嫁了过来,我以后就是他的人了。”

二嫂闻言,怔了一下又哽住,没有再说什么,领着林宛宁进了院里。

煤油灯点着后,林宛宁这才看清了他的家。

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家具和电器,算不上家徒四壁,但和林家比起来,也差不多是一贫如洗了。

但是屋里很干净也很暖和,林宛宁望着纸糊的窗户上那大红色的喜字窗花,一颗心慢慢的沉静了下来。

送走二嫂,秦啸还没回来,她打算等等他。

林宛宁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北方的炕。

任他外面寒风呼啸,窗户纸被吹得沙沙作响,又软又喧的棉花被,被底下的炕烧的热乎乎的,林宛宁好奇的坐上去试了又试。

嗯,比想象中还要舒服。

许是太累的缘故,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又沉又踏实,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听见村里的鸡打鸣,林宛宁猛地惊醒,一阵惺忪后才想起来,这不是在自己的单身公寓,也不是在林家。

她结婚了,已经为人妻了,这是在她前世祖师爷的床上。

林宛宁下意识的收敛了一下自己四仰八叉的睡姿。

然而空荡宽敞的被窝让她猛地想起来了一个人——秦啸。

她的丈夫呢?

清晨天色还昏昏暗,但是已经不是昨晚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了,林宛宁揉了揉眼,环视了四周后再度揉了揉眼睛,基本上可以确认,这屋里只有她一个人。

嫁过来头一晚,她守了一夜空房。

秦啸去山里接她一夜未归?!

林宛宁的心顿时揪了起来。

这么大的雪,他路上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想到这里,林宛宁再也躺不住,火速爬出了温暖的被窝。

步履匆匆走到堂屋门口,她想打开门看看外头雪下的如何,结果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门外的积雪已经有将近一人高,完完全全的堵住了她出门的路。

林宛宁哪见过这样的阵仗,这一堵雪墙严严实实的将她隔绝在了屋内,无奈之下,她只能满屋寻找工具,打算自己动手铲雪。

秦啸的房子从正门进来,只有三间屋子,一间只放了八仙桌的正堂,一间一半面积都是炕用来睡觉的东屋,还有一间看上去堆满杂物的西屋。

林宛宁以为西屋那是秦啸专门用来存放农具的屋子,窗户被积雪遮挡,屋内昏沉沉的,她便点了煤油灯,借着点儿光亮走了进去。

可进去打眼一瞧,林宛宁顿时怔住了。

里侧那个简陋的木板搭接成的柜子上,分门别类的存放满了牛膝、五味子、穿山龙、人参、松茸、灵芝、野菌子……

成色基本上都是极品。

尤其是那几支淡黄色的山参,状若纺锤,已具人形,细闻起来参味浓郁,又带有一股山林间特有的清香。

林宛宁记得,她毕业那一年,像这种品相的人参至少几千块一斤,只是不知道这东西现在在秦啸手里能值多少。

还有那几朵色泽乌黑发紫的野灵芝,这种她印象中人工培育不了只生长在深山里,药用价值极高。

以及柜子下面的麻袋里,还装满了各种各样晒干了的菌子和坚果,叫得上名和叫不上名的加起来得有十几种。

这哪里是什么杂物间,这明明是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