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初春,北城沧海区铁西大院出了件骇人听闻的大事。
“林主任家的漂亮大闺女要嫁给东州乡下的泥腿子了!”
事情还要从半月前说起。
身为林家长女,林宛宁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许给了同在大院居住的顾书记家儿子顾家齐,俩人从小一块长大,也算的上是青梅竹马。
而顾家齐,家世好,长得也周正,被公派去了国外留学,眼看着马上就要回来了。
偏偏就在他回国的前几天林宛宁出了事,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一天一夜,最后据大院某些目击者说,她是衣衫不整的被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给背回了林家。
大爷大妈们传的有鼻子有眼,然而事实是,林宛宁去自家地下室找东西,结果底下阴暗湿滑,她不小心跌了一跤,磕伤了脑袋晕倒了底下。
林家人没想到她没事会去地下室,自然也没想着去那里找人。
碰巧,一个过来探亲并顺带帮首长搬家的乡下小伙子,刚好被安排住在了储藏室。发现他家姑娘后,用林宛宁的外套裹住她受伤的脑袋,给扛了回来。
这段日子整个沧海区都不怎么太平,铁西大院前段时间还搬进来了一些行伍家庭,传言某军的训练基地从山里搬到这边来,就是上头想要震一震这边的风气。
林宛宁这个节骨眼上出事,瞬间就被整个大院传遍。
谣言越传越离谱,林厚德也不知道自家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要这样在外面败坏他女儿的名声。
顾家因此推掉了亲事,而林宛宁之后要下嫁的,正是那天那个把她扛回来的乡下泥腿子。
铁西大院人人皆知,后勤主任林厚德,是出了名的圆滑世故。
他女儿又是大院拔尖儿的美人,能让自家孩子吃下这么大一个亏,定然是林宛宁已经失身给了那个泥腿子,甚至可能还有其他人。
但也有传言,这个泥腿子的身份其实也不一般,是新搬来大院居住的秦首长家亲戚,不然狡猾如老林,哪怕林宛宁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他也断然不会吃下这种亏。
要知道,秦首长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攀上的。
然而,泥腿子毕竟还是泥腿子,哪能和顾书记家那位留洋回来的高材生公子比呢?
铁西大院里的百事通、大喇叭等等一干人早就打听到,那个东州乡下的泥腿子只不过是进城帮大人物搬了个家,踩了狗屎运,捡了个大美人,还听说应下这门亲事后,当即就回乡下筹备婚礼去了。谁料直到过了婚期,林主任家这位大小姐都不肯去东州,到现在还在家里绝食,跟父母寻死觅活呢。
外头看笑话的人都等着看林家这回如何收场,眼看着婚期都过去了,东州省苦寒偏远,乡下地方的民风说好听些是传统纯朴,说难听了就是未开蒙。新媳妇任性错过婚礼,不仅让自家男人丢人,连带着整个婆家家族都丢脸,那地方的人彪悍惯了,林宛宁就是现在飞过去,恐怕婆家也不会给她好脸色。
“叮叮叮!”
墙上的挂钟走到中午十二点时,准时而规律的响了三声,静悄悄的卧室里回荡着袅袅的余音,床上的女孩迷迷蒙蒙的睁开了眼。
这时门外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大嗓门:“宛宁,我的儿啊,你再不出来,你爸就真要踹门了,你这么绝食下去身体哪里受得了啊!”
躺在床上刚刚睁开眼的林宛宁:???
这是哪儿?
她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像是开了上帝视角,像个旁观者一样,围观了她这行的业界泰斗、她的偶像秦啸,那峥嵘又苦涩的一生,林宛宁甚至还沉浸在梦中,为那个和她重名却蠢而不自知、伤害了秦啸也害死了自己的傻女人感到唏嘘。
然而她胸中的气闷还未消散,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的卧室全变了,印着大红喜字的墙上挂钟显示着现在刚过中午十二点,而她床头摆着的纸质台历上,则清楚的印着现在是1977年,4月7号,农历二月十九。
床头上还摆着一张黑白色的合照,上面的女孩轮廓五官和她几乎有九分相似。只不过这女孩梳着麻花辫,穿着格子裙,完完全全是上个时代的打扮。
林宛宁愣了足足有两分钟,这时,外头的爸妈又开始催命般敲门。
“别敲了!”
林宛宁使出全身力气,但她已经饿了三天,喊出来的声音也像是蚊子哼哼。
她起身环视了一圈儿,卧室的装修和陈列十分简单,但是,该有的东西都有,只不过那刷着绿色油漆的窗棂,还有墙上贴着的港星海报,一看就很让人出戏,这装修,比她小时候住过的福利院还要有年代感。
林宛宁迅速的反应了过来,这里不是她家,是梦里那个林宛宁的家!
她也没有爸妈,打从有记忆开始,就是在福利院里度过的。
林宛宁顿时冷汗涔涔,急忙冲到书桌上的镜子前,她发现自己的脸瘦了一大圈儿,虽然依稀能够认出是自己的样子,但现在的她,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原本染成冷茶色的头发,也变成了一头乱糟糟的黑长直,整个人穿着纯棉布料的睡衣,曾经凹凸有致的身材,也清瘦的像个逃饥荒的难民。
“完了。”
林宛宁的心里闪过这一个念头后,彻底接受了自己变成梦中林宛宁的事实。
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原主的记忆,开始慢慢的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林宛宁冷静下来理了理思绪后,很快发现,这个和她重名又撞脸的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蠢。
整个卧室里全是那个姓顾的和她照片,不难看出,她爱惨了这个鸡贼男。
林宛宁仔细的回忆了一下那场漫长的梦境,虽然有很多细节性的东西她不知道,但是大概的人和事,林宛宁记得清清楚楚。
这个姓顾的男人,是个既要又要、吃着碗里又瞧着锅里的妈宝男,一边垂涎她的美貌,一边嫌弃她的家世,为了攀上更大的领导,不惜利用谣言悔婚,害得她名声尽毁嫁不出去,刚好秦家有意给秦啸介绍对象,也幸好秦首长在她爸妈那里一通美言,哄的林厚德以为能攀上更大的领导,所以逼着她嫁到了东州。
而她不情不愿的嫁到了东州,还是对这个渣男念念不忘。
后来,这个渣男又借着下乡当知青刷履历的机会,也去了东州,并且继续无耻的纠缠貌美的初恋,她原身这个蠢女人最终没有忍住诱惑,三心二意,最后毁了自己,也彻底改变了秦啸本可以幸福的一生。
秦啸早逝不说,他活着的日子里,都在深深的自责是不是自己害死了她,声名赫赫的一辈子,其实过得无比酸苦落寞。
林宛宁冷笑一声,随手将书桌上所有的合照都归拢到了一堆,然后放到了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她不屑的白了一眼那一堆垃圾,没有血色的小嘴轻启,不轻不重的吐出了两个字:“晦气。”
林宛宁摸了摸还有些肿痛的后脑勺,重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脑子里开始回忆在地下室发生的事情。
她记得,以前确实是从来不去那个地方的,阴暗幽寂,鬼森森的。但她那天之所以突然跑去地下室,是因为借住在家里的表妹突然说想要个自行车但是没钱买,林宛宁便自告奋勇,去地下室找家里以前那辆旧的二八大扛。
林家的地下室在最偏僻的负一层尽头,那天下去后,她在楼梯上呲溜一下没有踩稳当,直接摔了下去,然后就感觉自己的后脑勺被什么东西重重的一击,没反应过来就晕了过去,后来,是一个陌生男人,也就是年轻时的大佬秦啸,在掐她的人中,并将她扛了回去。
当时的林宛宁晕的迷迷糊糊,并没有看清他的模样,只记得他的臂弯很有力。
回想到这些,她心里一阵暖意。
这时,林厚德和对象兰银在门外愈发坐不住了。
“我的好姑娘,你再不出来,爸就真砸门了。”
“他虽然是个泥腿子,但是在农村也不愁吃穿,将来说不定还能靠着秦家混出个样来,再说了,咱们都已经答应了,现在反悔,让秦首长怎么想?”
……
林宛宁没兴趣分析林厚德在门外的长篇大论,梦里的情形她记得清楚,上辈子林厚德是觉得失了顾家这棵大树,刚好大院里又搬来了秦家,他想着攀附秦家那位大领导,才答应了把女儿嫁给那个救了她的男人,结果歪打正着,这位泥腿子女婿,后来还真混出了个样来。
只可惜曾经的林宛宁被父母教成了恋爱脑,林厚德夫妻一心只想着利用女儿的美貌,作为自己在官场上攀亲的筹码,从小灌输给她的观念就是:女人嫁个像顾家哥哥那样的好对象就足矣。
他们不仅把女儿上中专读书的机会白白送给了林宛宁表妹,甚至她从小到大都故意不让她读书学习,只学一些舞蹈、古筝之类的东西,而对弟弟妹妹们,林厚德夫妻俩却费尽心思送他们读了大学,要知道,这可是七十年代开放高考前,连中专都是挤破头才能上的学校,林厚德夫妻俩这么做,可以说是彻底断了大女儿的后路。
林宛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幸好,幸好现在是1977年。
距离恢复高考还有半年时间,对她,还有她的学神祖师爷而言,足够了。
门外的撞击声一声比一声大,就在夫妻俩铆足了劲准备破门而入五花大绑她的时候,林宛宁收拾好自己,从容淡定的打开了反锁着的门。
夫妻俩望着穿戴整齐,神采奕奕的大女儿,抡着大锤的手一时悬在了半空,又尴尬又惊喜。
林宛宁笑盈盈道:“我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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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明舒重生了,变成了和一个她同名同姓的乡下大美人。
不幸的是,美人虽然长得好,却是个没文化的草包,刚刚被知青未婚夫抛弃。
渣男嫌她土,一回城后就找了个知识分子做老婆。
明舒为爱进城讨说法,结果还没进渣男单位就在门口晕了过去。
等她睁开眼,此时站在她眼前的,是个身高一米八、俊美端方儒雅清矜的制服男人。
“姑娘,你在我们单位门口躺了三天了,请问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刚穿来的明舒怔怔的望着这张英气又矜贵的面庞,她记得那张脸,若干年后的她曾在某国家级解密访谈中见过。
国宝级科研巨佬,醉心科研隐姓埋名几十年,英俊端方却不问红尘,把实验室当家,临终前亿万收入都捐给了山区。
人帅心善,还不爱回家,刚穿过来的明舒身无长物,厚着脸皮就赖了上去。
众目睽睽之下,明舒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裤腿,虚弱的喊了一声:
“老公。”
傅既行:???
研究院随行一干科研大佬:!!!
小剧场:
傅既行遇到了一个可怜的女人,向来冷酷的他大发善心,打算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做保姆。
这一举动却引来了傅家祖母的强烈不满。
这个小保姆,一看就心眼太多。
半夜跪着洗衣服,领口下的皮肤白到反光;
陪老太太逛街,打扮的花枝招展,害的众人都以为那是她孙媳妇;
光脚擦地,扭来扭去,围裙还系的紧紧的,不成体统!
……
“快把她赶走,有这么个狐狸精在家,谁还愿意做我的孙媳妇。”
对此,傅既行表示,他堂堂研究院院长,年轻有为,位高权重,才不会要一个空有其表的小村姑。
后来,祖母去世。
傅既行带着明舒去给老太太上坟。
“奶奶啊,以后明舒就是您的孙媳妇了……”
PS:
1.八十年代先婚后爱,超甜超宠
2.架空背景,有私设,勿考究,看个舒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