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羞窘的体检
次日清早，一缕晨光射进卧室，穿透紫檀色纱幔，落在潘逸逸的脸上。
她微皱眉目，倏地睁开双眼，心尖不由得一颤，整个人都骇在那一刻。
她看见纱幔后，海蓝色落地窗帘前，那一抹颀长隽挺的身影——正在伸懒腰。
她摸了摸身上，仅剩内衣了，缓了一会儿，她接受了事实，可脑子里像被清空了一般，昨夜具体发生了什么事都没有印象了。
她坐起来，用被子把自己裹好，有些庆幸自己睡过去了，什么痛苦都没有，就这样简单地结束了。
窗前的英先生缓步走过来，拾起地上的睡裙扔到床上。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也很平淡，平淡得像在看一幅画。
“冯姐准备了早餐。”他说。
“英先生，我这就要走了。”潘逸逸哪有心情吃饭。
“随你。”英先生语气颇淡，没有丝毫留恋她的情绪，转身进了洗手间。
潘逸逸换回了自己的裙子，然后离开了别墅，走了一会儿，就看见了停泊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她刚上车，老戴就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英总有没有话让你带给我？”
潘逸逸回忆了一下，似乎没有。
老戴见她没言语，立即取出一张现金支票递给她，“这是给你的。”
接过支票，潘逸逸仔细一看，傻眼了，“戴总，你不是说给我八十万么？”
支票上写的是十万元而不是八十万元。
“是八十万，但要等我中标后再给你余下的七十万。”老戴说得好像理所应当。
“戴总，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潘逸逸情绪激动。
“你别急呀，只要你能吹吹枕边风，让英总把远航大厦这个项目交给我做。我再给你加二十万，你看这样总行了吧？”老戴问。
“我不要加什么二十万！我需要的是八十万，而且是今天！”潘逸逸焦灼又愤慨，“你之前若是这么跟说，我是不会同意的！”
“英总既然留你过了夜。我相信他不会让我白忙的。等我中了标，七十万一次性给你。”
“可是今天拿不到八十万，也就不再需要了。”潘逸逸急得快哭了，今天是最后的期限，如果还不上钱，韩滨的单位就要报警了。
老戴见她真是着急用钱的样子，思虑片刻后说：“要不这样，你现在就回去找英总。如果你能探听出这次的标底，我今天就把剩下的七十万给你，但你要保证接下来继续帮我，直到我中标。”
潘逸逸不置可否，感觉脑子懵懵的，心乱如麻，可事已至此，她只能硬着头皮回去。
一刻钟后，她再次进入别墅。冯姐将她带至别墅的后院。
在碧蓝的泳池边摆着洁白的餐桌餐椅。英先生正在用早餐，他换了一件做工考究的冰蓝色衬衫，深灰色西裤，长腿交叠，气定神闲。
他毫不意外地瞥了潘逸逸一眼，“你不是说，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吗？”
“我……”潘逸逸欲言又止。
“你没拿到钱。”英先生断言。
潘逸逸一怔，心说他是怎么知道到的？
“昨晚留你，就是想让你知道——你被骗了。”英先生毫不留情地挖苦。
潘逸逸垂头默不作声，怪自己太天真，以为真的可以一夜八十万。
“说吧，想要什么？”英先生直截了当。
“标底。”潘逸逸声如蚊蝇。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才回来的？”英先生语气奚落。
“不是。”潘逸逸摇头，觉得自己就不该回来，缓缓转身欲离开。
“等一下。”英先生叫住她，将餐桌上的一枚信封推至桌边，“这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
潘逸逸一愣，不知英先生是何意，她将信封拆开，抽出了一张现金支票。
支票的抬头空着，数额正好是八十万，下方盖着猩红晃眼的签名印章——英湛。
潘逸逸怔住，“这是……”
“你留下陪我四个月，同意的话就收了支票。”英湛说。
潘逸逸紧捏着手中的支票，百感交集，她没报什么希望回来的，可想不到英先生会有此举动。
“四个月，是么？”她问。
“嗯。”四个月的时间调节他的身体状况也够了，他不想纵容自己太久。
虽然接触时间短，但潘逸逸能看出这位英先生是个有涵养的人，而且四个月的时间也不长。为解燃眉之急，她没有拒绝。
她将支票放回信封收入挎包中，又取出另一张支票，“英先生，戴总刚刚给了我十万元。我想这就去还给他。”
“你还知道只拿该拿的钱。”英湛说，“把支票给我就行了。”
潘逸逸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支票递给了他，“英先生，我去办点事，晚上再回来。”她想着赶紧把钱取出来。
“今天不行，我有安排。”英湛一口回绝。
潘逸逸刚想再说什么，英湛已起身，让她跟着来。
她跟随英湛来到别墅的车库，看见里面停着两辆轿车，一辆是悍猛霸气的玄黑色奔驰越野，另一辆是尊贵大气的奶白色宾利。无论哪一辆以英先生的气场都能压得住。
英湛戴上墨镜，拉开奔驰车的副驾驶车门，“请上车。”
潘逸逸有心想问去哪儿，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乖乖地坐上车。
奔驰车顺着盘山公路下行，路两旁的合欢树正值花期，粉绒绒的小扇子花随风飘过车窗，落在二人之间。二人都有些拘谨，一路没有交谈。
半小时后，奔驰车停在一家私立医院的大门前。
一位年轻的男医生从大门内信步走出来，站到车身前，他穿着干净的白大褂，戴了副眼镜，长得清秀儒雅，斯斯文文的。
英湛下了车，熟络地把手搭在男医生的肩膀上，跟对方耳语了几句，随即将目光瞄向车里的潘逸逸。
那位男医生同时朝车内看过来，淡笑中别有意味，然后他微微点头。
潘逸逸坐在车里什么都没听到，但感觉他们聊的内容跟自己有关，她见英湛走过来，替她拉开了车门。
英湛把她带到男医生面前，简单地做介绍：“这位是乔医生，你跟他去医院做一下/体检。”
“做体检干什么？”潘逸逸诧异，心里慌慌的没底。
“没什么，就是入职体检。”英湛神色如常，眸中却暗藏蓄意。
听到“入职体检”几个字时，乔医生强忍着笑，把头别过去。
英湛用潘逸逸的手机拨了自己的号码，然后嘱咐她检查完打电话联系。
乔医生暗自观察，意外于他们竟然如此不熟。
潘逸逸跟随乔医生进了医院，挂过号，又去了四楼诊室。
“是空腹么？”乔医生问。
“是的。”潘逸逸点头。
“我给你开化验单，一会儿你先去二楼抽血。”乔医生点击鼠标。一旁的打印机吐出一张张单子。
潘逸逸轻声询问：“乔医生，入职体检都查什么？”
乔医生把一叠化验单放在她手上，“就这些。”
潘逸逸翻了翻手里的化验单，有点晕，这是入职体检么？
血常规检查、乙肝五项定性、丙型肝炎抗体测定、甲功五项、HIV抗体检测、HPV抗体检测、梅毒血清反应素试验，竟然还有——某某分泌物常规检查。
窘……
她终于明白“入职体检”是什么意思了，竟然英先生在意这方面，她也只好配合。
她走到门口时，乔医生忽然问：“你跟英湛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潘逸逸回头，木了半刻后回答：“昨天晚上。”
乔医生诧异一秒，然后低声嘟囔：“看来那些药还是没起作用。”
“嗯？”潘逸逸没听清楚。
“没事，你去吧。”乔医生冲她摆摆手。
潘逸逸拿着化验单，逐个项目检查。其它的检查还算简单，就是一管一管地抽血，可尴尬的是最后一项——某某分泌物检查。
她扭捏地进了妇科诊室，把化验单递给一位年轻的女医生。
女医生看了眼化验单，很直接地问：“有性史么？”
潘逸逸忽然想起清早那个伸懒腰的背影，倏地红了脸，“有，有吧。”
“到底有还是没有啊？”女医生又问。
“有！”
“你那里怎么不舒服了？”女医生边问边写病例本。
“没有……不舒服。”潘逸逸还认真感觉了一下，很确定没有异样。
“那你来检查什么呢？”女医生一头雾水。
总不能说实话吧？潘逸逸想了想只能照搬英先生的说词，“入职体检。”
诊室里的两位女大夫先是一愣，而后不约而同地笑出声。
“乔大夫搞错了吧，没听说入职体检有这一项啊。”女医生看着化验单上的医生签字，笑得合不拢嘴。
潘逸逸羞得无地自容，脸和脖颈处的皮肤烧成了淡红色。
另一位年长的女大夫似乎想起了什么，说：“你就给她检查一下吧，乔大夫可是神经内科的。”言外之意，这女孩估计是神经有问题。
年轻女医生很快意会，指了指墙角的妇科检查床，“你去那边躺好，把内裤脱了，腿放到支架上。”
潘逸逸看着那张似床非床的东西，心肝直颤，虽然屋里都是女的，可用这样的姿势暴漏隐私部位，羞死算了。
女医生带好胶皮手套，拿了工具，见她扭扭捏捏着，便催促，“快点躺好啊？”
潘逸逸把心一横，红着脸把裙子里的底裤脱下来，躺到妇科检查床上，将腿搭在支架上。
此刻，她想起英先生那副蓄意的神情，就想给他一巴掌！
女医生手持消毒工具，开始取样，可她的手忽然停住了，又仔细地拿手电照了照，异讶地问：“哎？你的膜怎么还在啊？”
“啊？”潘逸逸一阵错愕。
女医生把工具往不锈钢托盘里一扔，沉了口气问：“你有没有跟男性发生过关系，自己都不知道么？”
她真不知道。
“你下来吧，没有特殊情况我们是不给处女做检查的。”女医生说。
“看来真是神经有问题，这么年轻就失忆症。”年长的女大夫嘀咕。
潘逸逸蒙灯转向，下了检查床，穿好底裤。
女医生在化验单上注明了未检查的原因，然后递给她，“你把单子拿回给乔大夫吧。”
潘逸逸一脸羞窘，片刻不想逗留，速速离开了妇科诊室。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他高估了自己的克制能力，觉得再好的也都见过了，不会失控的，可眼前所呈现的娇美“玉雕”却令他丢盔卸甲，全无抵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