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团宠二十四阿哥》
文/鸦瞳
康熙六十年。
惊蛰未到,皇城又落了一场大雪。
承乾宫主殿,东暖阁。
佟佳贵妃倚坐在炕桌前,卸下护甲,从大宫女玉竹递来的托盘里取过一柄枝剪,例行发问:“那皮猴呢?”
玉竹一双眼弯成月牙儿,轻声笑道:“昨个夜里雪大,阿哥早早起来在月台前堆了个雪人儿,又想起娘娘近来胃口不好,一溜烟跑去小厨房了。”
说完又补了句:“咱们阿哥有孝心呢。”
佟佳贵妃哼笑一声,眼神到底暖下来。她拿起枝剪起身下榻,摆弄着长案上两吊线叶十字兰,一剪子绞了过长的枝叶。
“他那性子闲不住,只怕又憋着什么坏。”
话里话外是嫌弃,眼神却不由自主顺着暖阁窗子往外瞄。
主殿月台前,果真堆了个白白胖胖的大雪人,萝卜鼻子黑豆眼,脑袋扣一顶瓜皮帽,写了字看不清楚,一只雪做的臂弯里还抱着个酒坛子。
佟佳氏一愣,都没心思侍弄花草了:“这雪人的帽子上写了什么?”
“回娘娘,是‘大清第一巴图鲁’。”
“……怀里那酒呢?”
见娘娘这么快发现了,玉竹只好硬着头皮讪笑:“是皇上去岁赏的鹤年贡酒。”
去岁?
佟佳氏一下就明白了。中秋家宴上,四岁的胤祕偷喝烧酒,反被万岁爷赏了两坛子药酒,笑话他“半月一小酌,将来必是大清巴图鲁”。
这小气鬼,是逮着堆雪人的机会戏弄他汗阿玛。
父子俩真是一般幼稚。
佟佳贵妃头疼道:“药酒……不喝便罢了,叫人把帽子上的字给抹掉。”
玉竹应下,宽慰她:“主子别担心,阿哥不过是玩闹,皇上不会怪罪的,再者承乾宫守得铁桶一般,传不出去。”
佟佳贵妃闭目摇了摇头,只提点道:“本宫分不出心神看顾胤祕,你们才更应当注意,仔细别惹出什么事来。”
从她嫡姐孝懿皇后,温僖贵妃相继离世后,中宫之位高悬,她这个贵妃只能代管。
这是刀尖上的荣耀,马虎不得。
佟佳贵妃半倚着长案,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
窗外雪景春色糅作一团,再一晃眼,就瞧见个小不点飞奔而来,身后的太监追赶不急,脚底打滑,一排四个全栽进雪堆里。
她不由好气又好笑。
被追赶的主子毫不知情,已然进了主殿。
“佟额娘,儿子来啦!”胤祕窜过五抹槅扇直奔东暖阁。
佟佳贵妃刻意敛起笑意,回身看向小团子——
她的养子,二十四阿哥胤祕。
不过五岁的阿哥,才半人高,鼻尖在冰地里冻出一抹红,越发显得玉雪可爱,他穿着紫貂皮端罩①,左右露出明黄垂带,脚蹬鹿皮靴,别提多神气了。
佟佳贵妃微微挑眉,瞧见这份神气就手痒。
满宫都缩着脖子,夹紧尾巴过活呢,就这一个人伸长了脑袋嘚瑟,恨不得把“来打我呀”写在脸上,瞧把他给能耐的。
就是欠收拾。
宫中如今的气氛到底不比早年。
慈宁宫太皇太后走后,阿哥们年岁渐长,都出宫开府,万岁爷却不愿放手,紫禁城里是越发冷肃了。
也因此,胤祕平日里耍宝逗乐,东西六宫瞧着开心,多半纵着由他闹。
左右不过一个萝卜丁,上书房都没进,生母陈氏只是个汉人庶妃,阿哥虽记在她这个贵妃名下,却不影响时局。
可不就是个毫无威胁的开心果。
生在帝王家,这样的幺子活得快乐些。
万岁爷估摸着也有这层意思,才处处给胤祕开了后门,惯得没点规矩。
就担心日后……新皇登基,若瞧这皮猴不顺眼,她哪里护得住。
佟佳贵妃微微蹙眉,故意板了脸:“教你的规矩呢?哪家阿哥像个地老鼠一般整日游来窜去?”
胤祕眨眨乌溜溜的狗狗眼,跪得还挺快,特意抱住她腿蹭了蹭脑袋:“儿砸给佟额娘请安~”
佟佳贵妃:“……”
小狗腿子。
胤祕见她没有真动怒,一骨碌起身,冲身后小太监招招手,没一会儿工夫,早膳便摆满了红木弓腿圆桌。
“五花,给佟额娘讲讲、我的腻害。”胤祕爬上墩子,叉腰牛气哄哄道。
佟佳贵妃差点笑出声,端起青花盖碗抿了口茶遮掩,然后才作出嫌弃状:“你是皇子,大清的阿哥,给贴身太监取得什么名儿,非叫阖宫上下都知道你爱吃五花肉。”
胤祕歪着脑袋,冲他佟额娘笑得可甜可甜。
五花也跟着主子傻笑。
佟佳贵妃没眼瞧。
五花倒是不忘介绍今儿的早膳:“知道娘娘胃口不好,咱们阿哥特意让小厨房做了百合汤饼,补益血气,另有黄金鸡,撒拌荻芹,凉拌木耳,鹌鹑茄等九样小菜。阿哥说了,这暖阁烧着火墙火炕,呆久了肝火旺才没食欲呢。”
这小太监机灵,一番话也说的熨帖,奈何他主子偏要拖后腿。
胤祕:“我可没说。”
五花:?
佟佳氏唇角的笑总算藏不住溢了出来,胤祕忙不迭真心实意夸赞:“佟额娘,你笑起来可真好看。就要多笑笑嘛。”
贵妃心上抹了蜜似的,点了点他额角:“人小鬼大。”
母子俩开始用膳,佟佳氏不得不承认,这一桌菜色确实讨她喜欢——
黄鸡正肥,白酒初熟,汤饼是晒干的百合根捣碎和面制成,几样小菜也红绿搭配瞧着爽口,佟佳氏多看了两眼撒拌荻芹和鹌鹑茄,玉竹连忙就给夹到食盘里。
荻芹也就是民间说的水芹,焯过热水,拌了芝麻、盐、醋和茴香,一口咬下去脆爽又开胃。
鹌鹑茄就更合她的意了。
嫰茄切丝焯水,用盐、酱、莳萝、花椒、甘草、陈皮、茴香、杏仁还有红豆研末拌匀,晒干后蒸好,淋上香油,轻炸装盘。
一顿早膳,佟佳贵妃罕见地用完一碗汤饼,外加不少小菜,玉竹都跟着松了口气。
还是小阿哥有办法!
将余下的菜赏了宫人,佟佳氏漱过口,用帕子沾沾唇边,好奇问:“这鹌鹑茄倒是新鲜,以前没见过。”
胤祕的小眼神可得意了。
诶嘿,那当然啦,这道菜是二筒点名要的呢。
“二筒”这名字是他亲自取的。
从小,这家伙就像个江湖骗子一样在他耳边叨叨。自称是什么古法秘制系统,每天罗里吧嗦一大串,后来见胤祕懒得搭理,换了个法子,竟然掏出各种没见过的小玩意儿勾.引他完成任务。
可恶至极。
好在这些任务都绕不开吃喝玩乐。
就拿今个这道菜来说,胤祕要做的就是搞到方子,围观做菜过程,出锅后找个老饕评价两句,就算成功了。
一人一统很快就达成了不正当交易关系。
这回为了拿奖励,胤祕没少花力气在各宫小厨房“奔波讨方子”,辗转多次,才做成这鹌鹑茄,请佟额娘品鉴呢。
正想着,胤祕脑海出现一道声音。
【滴答——】
【鹌鹑茄的制作过程已收录成功,奖励:大炮手摇爆米花机……结构图一张。】
胤祕眼中顿时一亮。
大炮?
爆米花鸡?
这是个什么鸡?听起来很好玩的样子!!!
佟佳贵妃暗中打量着儿子晶晶亮的一双眸子,右眼皮狂跳,有些不好的预感。
主要是这小祖宗顶着一张惹人疼的脸,干尽了让人头疼的事。
果不其然,安生了没有一刻钟,胤祕从墩子上悄无声息滑下来,又打算偷偷往外跑。
装作闭目养神的佟佳贵妃沉声把人叫住:“站住,哪儿去?”
胤·张口胡诌·祕:“佟额娘说过好东西要分享,儿子给汗阿玛,额娘她们送些吃食。”
佟佳贵妃:“……”
胤祕口中的额娘,是他的生母陈氏。
陈氏只是庶妃,进宫后先是去了咸福宫,生过胤祕后,去了通嫔乌拉那拉氏住的长春宫。
小孩子看望额娘,佟佳贵妃倒是从不拦着。
早几年,她有心叫陈氏搬来承乾宫。东配殿的贞顺斋住了和嫔,西边的明德堂倒还空着,谁成想,万岁爷似乎另有打算。
加上陈氏产后身子弱,喜静,只好就此作罢。
佟佳贵妃挥了挥手,吩咐道:“罢了,银翘,你随阿哥一块儿去,多看顾着些。”
银翘福了福身领命。
她今年三十有余,面容秀雅,气质恬淡,原是乾清宫得脸的从三品御前尚义,近日,被康熙特意拨来照看阿哥,也有替胤祕撑腰的意思。
胤祕一得到佟额娘的准许,一溜烟就蹿出去老远,瞧着就不像是去干好事儿。
可惜,佟佳贵妃想后悔已经晚了。只能多派几个太监跟着银翘一道追出去。
漫天飞雪里,胤祕欢快地撒丫子。
他个子小,重心低,跑起来又稳当又灵巧,即便打滑了也不会摔倒。没一会儿,溜达到景和门,小不点压低身形,骤然放缓了步子。
再过去就是他汗阿玛的乾清宫了,得有计划地行事。
小团子是个鬼灵精,知道“爆米花鸡”的图纸得交给内务府造办处去做,而那些人只听汗阿玛的吩咐做事。
于是,他决定先暗中观察一下汗阿玛的心情,要是开心就直接去讨赏;要是不开心……就想办法哄开心了再讨赏!
……
暗中观察第一步,就是带着一群随从去他阿玛窗下听墙角。
乾清宫,弘德殿西侧。
御前太监魏珠路过廊下,就看到二十四阿哥小小一团,蹲在菱花窗下张望,身后还蹲了一排小太监。
魏珠:“……”
二十四阿哥是越来越奇怪了。
见到老熟人,胤祕悄咪咪把人喊过来:“汗阿玛呢?”
魏珠打个千,见阿哥依旧蹲着,索性跪着答话:“万岁爷今个去了懋勤殿,着奴才回来取几本奏章经策,正要去南书房呢。”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阿玛的心情。
胤祕扁扁嘴,依然期待地看着魏珠,魏珠一个御前当值的人精,哪能不懂其中意思。
他想了想,压低声音道:“万岁爷近几日没什么胃口,昨个晚膳上了八宝豆腐都没用,今儿也只用了些点心。”
这也是魏珠愿意透露一二的原因。
小阿哥在吃食上向来有些妙招,没准能让万岁愿意进膳呢。
胤祕抱着腿蹲在地上,一张小脸满是担忧。
别人不知道,他可清楚了,汗阿玛牙口不好,所以爱吃豆腐之类软和的,但膳房御厨拿手的就那几样,又清淡,连着吃可不就腻味了嘛。
他一颗小脑袋顶着墙晃来晃去,冥思苦想,别提多萌了。魏珠正在心底暗搓搓乐呵,就看胤祕眼中划过一道亮光,“噌”的站起身飞速跑远。
然后是银翘点点头,不发一言追上去。
魏珠看着地上蹲着的一排小太监:“……你们主子跑了,还蹲着干嘛?追啊!”
奔跑的胤祕特别开心。
可真是打盹有人递枕头,之前二筒给的臭豆腐方子,这不就用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①端罩:冬季时替代衮服、补褂套穿在朝袍、吉服袍等袍服外的一种圆领、对襟、平袖、长及膝、左右垂带的翻毛外褂。
贴个主要参考书目,后文除过特别之处就不做标注啦。
《清史稿》《清史通俗演义》《故宫六百年》《饥饿的盛世》《中国古代首饰史》《山家清供》《中馈录》《随园食单》《园冶》《长物志》
部分剧情后续没有走清史稿时间线,有一个逐渐蝴蝶掉的过程。
主体还是皮皮崽的欢乐清穿,半架空。
崽崽的年纪文中用了实岁,清廷规制尽力遵循,有些不同就当私设_(:зゝ∠)_
开心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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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本开:《我真不想搞基建(汉)》
一朝睁眼,穿成卫青第四子,卫无忧是懵逼的——
卫青哪来的这么个儿子啊(掀桌)!
后来,适应了骑着卫大将军的脖子大放厥词喷口水,刚换乳牙的卫无忧小盆友发现了惊天秘闻。
他,不是卫青的亲生儿子。
对此,卫青擦着汗难得结巴:其实……
他扫了一眼身边的便宜外甥,继续道:其实你是去病的私生子!
霍去病:?
不久,卫无忧气愤拍他爹脑壳:霍去病自己还是个童子鸡!生哪门子小孩!
卫青:……只好死不要脸的卖霍光了。
可怜的霍光遭受了好一阵子卫无忧的鄙视小眼神,还不明白是为什么。
刘彻:咳,咳。
为了不让某个爹英年早逝,卫无忧捏着鼻子,在大汉搞起了基建。
柏油路,新良田,钢材玻璃器,橡胶蜂窝煤,横贯东西的陆上海上丝绸路开始建设后,卫无忧披着白大褂,全力投身医疗基建。
刘彻:现在跟儿子认错来得及吗?
卫青:晚了吧。
霍去病:肯定晚了。
霍光:绝对晚了。
卫无忧小盆友嫌弃脸:真不想当你们儿子。
君王社稷路,小鬼生死门。
大汉的疆域,这才开始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