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年好几次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在凌无尘越来越冷的目光下，她只能再次编一个。
“我听师尊说有个洞府有宝物，我怕被你们发现，所以自己偷偷去了……师姐，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这么说总比告诉她自己是因为想让谢怀爱上自己好！
凌无尘听完理由，冷哼一声：“此番是扶虚长老允诺你不会添乱我才勉强答应让你来试炼，如今你不仅添乱，接下来还会拖后腿。”
她说话一点都不客气：“回去后，我会上报宗门，你今后百年内不得踏出凌云门，望潜心修炼。”
周围的弟子也都投来鄙视的目光。
“宋师妹……怎么这样啊。”
“太有违剑修的美好品德了，真不想承认她是凌云门的……”
“对啊对啊，我本来见她长得这么柔弱还想照拂她一把，真是没想到……”
“唉，人不可貌相啊。”
“……”
其余几个宗门的人也都陆陆续续来齐。
灵优刚一看到沈矜就热情地打招呼：“阿矜！”
沈矜转过头，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扑了满怀。
是一只白虎模样的灵兽，灵优特地将他化成迷你版：“这是我的灵宠小白！听说你喜欢，借你摸一下。”
“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御兽楼啊？”她光明正大地挖墙脚。
沈矜早就心念已久，闻言毫不客气地rua了一把，笑着摇头：“剑修的眼里只有剑！”
“呵。”一听这阴阳怪气的声音，沈矜都知道是谁。
“咳，剑修也是可以谈恋爱的！”她心虚地又rua了一把怀中嗷嗷叫的小白。
“嗷呜……”小白舒服地眯眼。
谢怀的目光仿佛带了实质性的杀意，直直看向小白。
小白毫无所觉，看到有人类盯着他，无辜地回望：“呜？”
谢怀有些嘴痒。
好久没吃虎肉了。
凌无尘师尊无决真人的卷轴标注的很详细，再加上有御兽楼的帮助，很快便联系上宗门。
而凌云门这种独有的联络法术，其余几个宗门只有羡慕的份。
可恶，他们宗门怎么都这么落后！
显得他们像个土鳖……
无决长老也应的很快：“无尘？秘境还顺利吗，出什么事了？”
“师尊。”凌无尘先行了个弟子礼仪，这才简明扼要地将事情经过一一说了。
“魔修？”无决的声音变得凝重：“……我知道了，稍后我便联系扶虚几人彻查此事，这事拖延不得，你们暂且先不要离开秘境，待到最后一日。”
“是，师尊。”凌无尘应道。
“嗯，秘境里的魔修最多应该也不过炼虚期，这几日权当是你们的试炼了，如何，有没有收获什么？”
凌无尘和无决两人便这么聊了起来，一问一答，师徒和睦。
沈矜在一旁听着这些考效，只觉得头疼。
自己还没接触到这些，听的云里雾里，就在她打算放弃偷听时，谢怀忽然在脑海里给她解答起来。
[这个问的是百物志里的东西，大都是些符箓法器，天雷咒，吸收万物之精华，集雷劫之苦难……]竟是和凌无尘答得一字不差。
沈矜听的入迷，就这样在原地站了三个时辰，这期间谢怀一直在给她解释，语气不紧不慢，却能紧跟无决真人的考效。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矜倒是觉得无决往她这儿瞥了一眼。
无决真人少年模样，语气却透露着尘埃落定看淡生死的平静：“……你可知听雪剑？”
[……这老头大乘期了。]谢怀道。
沈矜听到问题先是猛地看向阵法中的虚影，随后讶异：[那他岂不是能听到你说话？！]
[那又怎样，反正也打不过我。]谢怀毫不在意。
“是，听雪剑，魔尊谢怀佩剑，为《凌云剑录》中唯二天级法剑之一，天雪石所锻……”凌无尘还在回答。
“那你可知第二个天级法剑是哪个？”无决问道。
“……弟子不知。”凌无尘终于卡壳。
《凌云剑录》中只有这一柄剑被冠以“天级”，另一柄剑却没人知道是哪个。
[霜白。]谢怀道。
[啊？]沈矜没反应过来。
[你的剑，天级，听懂了吗？]谢怀叹了口气。
沈矜瞪大了桃花眼：[我……]靠。
“今日的考效就到这儿吧，不错，看来你并没有倦怠功课。”无决真人却没再继续问下去，而是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其余几个宗门的人在一旁昏昏欲睡听了半天，终于得到解脱，一时间议论纷纷。
“我也挺好奇的，那个第二把天级法剑是什么啊？”
“这谁知道……就连凌云门的大师姐都答不出来啊！我们又不是剑修。”
“天级啊……我也想要一个。”
“谁不想要啊，要不你去问问魔尊愿不愿意借给你玩两天？”
“……我哪儿敢啊。”
沈矜听了一嘴，鼓起勇气问道：[魔尊大人，能不能把听雪借我玩两天？]
[……回到宗门再借你。]
琼林秘境，入口处。
这几日意外地没再遇到魔修，洞府也被探了个七七八八。
终于到了秘境的最后期限，入口处再次像开放那天一般，周围站满了弟子。
下一秒，门开。
沈矜和谢怀对视一眼，偷偷溜走。
一出来，沈矜的天空上方便乌云密布，雷劫猛烈。
谢怀眼疾手快，撕裂空间把沈矜拽了进去。
嗯，这个技能也挺好用。
留下的凌无尘迷茫的看着莫名消失的师弟师妹。
谢怀将她带去了一片寂静的山谷中，雷劫已经在沈矜头顶上方打转，眼看下一秒就要劈过来。
未等她反应，碧落珠发出耀眼的光芒，抗去好几道雷劫。
如今只剩最后一次防御机会的碧落珠，沈矜自然不敢再用，赶忙收回。
对比起沈矜这边的慌乱，谢怀倒是清闲。
只见他掏出储物袋，扔糖豆似的，朝沈矜那边扔了好几个防御法器。
雷劫滚滚而来，天上风云突变，阴沉的天空像是要被撕裂般，一道亮光划破天际，猛冲而来——
下一刻打在防御法器上，瞬间消失不见。
沈矜：“？”
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这不像是普通的金丹期雷劫，但谢怀根本没担心过，又扔了几个过去，轻易地抵挡住了凶狠的雷劫。
雷劫劈了多久，谢怀扔法器就扔了多久。
半个时辰后，雷劫散去，谢怀手里还拿着好几个储物袋。
他看了一会儿缓缓散去的劫云，冷笑一声。
就这就这？他还有好多几十个储物袋没用呢。
区区雷劫，不过如此。
沈矜已经要被这变来变去的法器晃晕了。
这得多少灵石啊——！！
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谢怀不紧不慢地收好储物袋，摆了摆手：“就当是聘礼了。”
沈矜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小白脸。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沈矜感受着体内缓缓凝聚、最后在丹田内规律旋转的金丹，万物好像都更清晰了。
“走吧。”见沈矜打坐完，谢怀也起身道。
“去哪儿？”沈矜茫然。
“附近有个集市，带你去逛逛。”谢怀道：“免得你大师姐问起我带你去哪儿，我们什么实质性证据都拿不出来。”
“想不想吃点什么？”谢怀转过头询问道。
沈矜摸了摸自己并不算宽裕的储物袋，咽了咽口水：“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虽然自己没什么钱……但心意最重要，心意！
谢怀瞥了一眼她干瘪的储物袋，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好啊。”
随后，沈矜深刻意识到了魔尊大人的消费能力。
“一百灵石，多谢光顾。”
“三百，谢谢。”
“二百五……”
很快，沈矜的灵石便挥霍一空。
魔尊大人咬着糖葫芦，再次指向另一个摊位：“我要那个。”
“……二百灵石。”
沈矜抱着自己仅剩的十五块灵石欲哭无泪。
集市上灯火阑珊，这里本应是凡间的灯会现场，却有不少修士来摆摊，只不过凡人察觉不到，笑闹着与沈矜擦肩而过。
沈矜的目光忽然停在一个修士摊位上。
她顿了顿，停留在摊位的一角。
谢怀还在等着他的糖画，没注意到这边。
沈矜偷偷跑过去，拿起她看中的那样东西，问道：“多少钱？”
那是一枚雪白的的剑穗，上面刻着一片梨花。沈矜不确定那是梨花还是雪花，但点缀在其中很好看。
“十个灵石。”摊主愣了愣，显然也没想到会有人要这个。
沈矜掏出自己仅剩的几枚灵石递给摊主。
买完剑穗便听到谢怀的声音：“沈矜，你看。”
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糖画。
上面画着两个简陋的小人，之所以说简陋，是因为小人只有一个圆圆的脑袋，圆的中心是空的，旁边画着一个马尾，另一个只画了几根头发。
“我让他画的你和我。”谢怀顿了顿，似乎也对这两个小人有些不满，一口咬掉小人圆圆的脑袋，含糊不清道：“那人画得不好，下次我学来给你画。”
沈矜看了会儿那两个脑袋，忽然凑上前，咬了另一边一口。
谢怀：“！！！”
他发愣间，沈矜点评道：“太甜腻了。”
“……我就喜欢吃甜的。”谢怀不知想到什么，耳廓有些发红：“你要记好了。”
“对了，这个送你。”沈矜拿出那枚剑穗。
她佯装不经意，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她在紧张的事实。
谢怀盯着剑穗，良久不出声。
沈矜小心翼翼：“你不喜欢吗？”
“……喜欢。”谢怀将剑穗接过，下一步就要撕裂空间掏出听雪。
“唉唉唉！等没人了再挂上啊！”沈矜连忙制止。
谢怀顿住：“对。”
“等没人了，偷偷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