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被这声打断,转头看向珍贵人,目光微沉,问道:“怎么,贵人认识这奴才?”
电光火石间,珍贵人脱口而出:“不,不认识。”珍贵人顾虑她曾经将小喜秘密弄进宫来,这要是被发现,可是一宗大罪,所以她下意识地否认,但说完她就后悔了,小喜她早已送出宫了,这会儿怎么会出现在宫里?她直觉事情不简单,可想改口已经来不及。
康熙听到她否认,眼神微不可察地阴沉起来,他不再理会珍贵人,扭头审讯小喜,“你是何人?”
小喜畏惧地看了一眼珍贵人,才唯唯诺诺地说道:“奴婢是赫舍里府的家生奴婢。”
“即是赫舍里府的奴婢,为何会出现在宫里?一五一十地交代!”康熙声音不大,可冷厉得令人发抖。
小喜害怕得头都快垂到地上去了,瑟瑟发抖。钮钴禄妃敛气息声坐在一旁,并不插言。
珍贵人却坐不住了,转瞬间无数念头在她脑海转动,她知道,小喜是赫舍里家生奴才的事情一定瞒不住康熙,于是索性出声问道:“你说的赫舍里府不会是索额图大人家吧?”
小喜听到珍贵人的声音,抬头看了她一眼,恨意在她眼里一闪而过,她反而镇定了许多,“不,奴婢是噶布喇大人家的奴婢。”
珍贵人作状吃惊,“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在何处伺候的?”
珍贵人作此状,是想着自己是主子,而小喜是奴婢,即使她是赫舍里府的家生奴婢,主子不认识奴婢很正常,这样也能将方才的话圆过去。
小喜猛地抬头,死死地瞪着珍贵人,“主子健忘,就是您一月前秘密安排奴才进宫,您难道忘了吗?”
珍贵人惊得霍地站了起来,她迅速扫了一眼康熙,康熙的脸色令她胆寒不已。一瞬间,她明白了定然是钮钴禄氏发现了小喜进宫的事,既然瞒不过,干脆就顺水推舟。
她指着小喜,突然恍然大悟般道:“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之前姐姐的额娘生病,我前去看望,就是你伺候在姨奶奶身边!你怎么会进宫来?难不成是姐姐因为思念母亲,所以把你安排进宫?”
他她没想到小喜竟然反水,一口咬定安排她进宫的人就是珍贵人,“二小姐的额娘得了病,夫人说姨奶奶是染上天花了,也没请大夫,将姨娘挪到了废弃小院里,让奴婢去伺候姨奶奶。”说着她脸色骤然一变,之前的恐惧都变成了憎恨,“可是他们却没有告诉奴婢,姨奶奶得了天花!奴婢伺候姨奶奶,我们一家人都因此得了天花!我额娘和弟弟都得了天花死了。只有奴婢幸免于难,一个月前,贵人秘密命我带着姨奶奶的衣物进宫,本想借二小姐思念姨娘将衣物送给她,但到了二小姐宫里,还没来得及送出去,二小姐就把我们赶了出来。后来这衣物贵人拿走了,奴婢也被贵人藏在北边的一所小房子里。”
珍贵人越听眉头跳得越快,到最后忍不住跳起来反驳,“你撒谎!我何时命你带姨奶奶的衣物进宫了?”
康熙脸色沉得能滴出水,他呵住珍贵人:“不许你插言,继续说!”
小喜缓了一口气,继续道:“最开始奴婢也不知道姨奶奶得的是天花,是到了贵人宫里,偶然偷听到贵人和宫女喜梅悄悄在说,奴婢这才知道奴婢的额娘和弟弟是死于天花!难怪夫人要将他们扔去乱葬岗!”说到最后,小喜的声音都仿佛恨得含血。
钮钴禄氏一直安坐。她忽地想起当时赫舍里常在前来找自己时的场景。
“娘娘,您伴君快十年了吧。”
钮钴禄氏不动声色地看着瑞珠,她知道瑞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心里微有不快。一直无子是她心病,从来无人敢这样存心跟她提起。
瑞珠直视着钮祜禄氏。独木难支,何况她现在身份低微,想做的事靠自己太难,她势必要给自己找个盟友。而钮祜禄氏就是她最好的选择,她在赌,赌她能给的筹码是钮钴禄氏最想要的。
瑞珠没有绕弯子,直接将来意说了出来,“娘娘,嫔妾进宫一年有余,本不欲置身纷争,然而嫔妾想明哲保身,却有人想置嫔妾于死地。嫔妾身份低微,只能给自己找一个保护伞。娘娘掌管后宫,公正无私,嫔妾佩服娘娘品性,愿意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钮钴禄氏一笑,有些不以为然,“可本宫并不需要你替本宫做什么。”
“如果嫔妾有一物能帮到娘娘呢?”瑞珠从袖袋中取出一只雕刻精巧的紫檀木盒。
钮祜禄氏瞧了一眼,漫不经心问道:“这是何物?”
“生子丸。”
钮祜禄氏呼吸倏地急促起来,眼睛也死死地盯着瑞珠手里的盒子。但也只是一瞬,她随即平复下来,目光也松懈了,她看向瑞珠,有些恼怒,“常在好大的胆子,胆敢戏弄本宫!”
显然,她并不相信这枚药丸。
瑞珠不疾不徐地说道:“娘娘,嫔妾如何敢戏弄于你。这枚药丸是我额娘当年无意求得,一共有两枚,她吃了一枚,这才怀上了我。剩下的便是这枚了,娘娘请看。”
瑞珠将木盒打开,顿时一股难以名状的清香在殿内散开,钮钴禄刚吸了一口,身体莫名放松,仿佛在泡温泉,浑身都舒服得令人想要叹气。
钮钴禄氏死死地盯着木盒中躺着的那枚滴翠的药丸,只殿内萦绕的香气,她就相信了这枚药丸的功效,心潮顿时无可自抑地澎湃起来,她想要一个孩子已经太久太久了。
见钮祜禄氏露出渴望的表情,瑞珠知道,自己成功了。这枚生子丸是她动用所有原始金币在系统商店内兑换的,把它作为筹码和求子多年的钮祜禄氏交易。
钮祜禄氏对药丸已经势在必得,但她还是有些疑惑,“既然药丸如此神奇,常在何不自己吃了,怀上龙种?如此也有了保障?”
瑞珠早已猜到她会有此一问,坦然道:“我身份低微,若是怀上龙种,即使能有幸生下,未必能将他养大,如果能有幸得娘娘庇佑,嫔妾怀上龙种希望很大。到时候,嫔妾也有能力生他养他了。”
钮钴禄氏对她的回答很满意,笑道:“你想得倒是通透。”
瑞珠早已查明额娘并不是小喜所形容的那样,而是因为感染天花去世,而小喜家人也因此丧命之后,便想到了将计就计,将太子感染天花一事推到珍贵人身上。瑞珠还提出调查太医,若是珍贵人有指使过太子,就再没有辩驳之地。
钮祜禄氏不愧是掌管后宫之人,她一出手,就把珍贵人逼上了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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