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等到仓管梁主任回来,看到后福满大声指出可能出现的车辆问题后果,考虑再三还是拒绝了屠洋洋。
“不好意思,屠同志,我知道你是想帮生产队的忙,也不是为了个人的利益,但是厂里过两天就有货要送,万一出个什么问题,我们后勤可负不起这个责任的。”
屠洋洋对他没意见,“梁主任没事的,我能理解,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陈东心里有点憋气,但他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他也只是个司机,“小屠同志,你要是需要帮手,叫我一声就行。”
李娜跟林燕也连连点头,“人多力量大,实在不是我们帮忙背过去,总不能让农民种不上庄稼啊。”
“谢谢大家了,我再找下别的办法。如果有需要我一定来找你们的,那我先回去了。”
“如果需要人手一定要来找我们啊!”
林燕觉得拿着电筒离开的屠洋洋背影是那样的落寞而可怜。
她同情的将下巴搭在李娜的肩膀上,“洋洋真惨,本来是能借到车的,她肯定想了好多办法去弄到汽油。”
“可不是!都怪那个……”李娜将嘴一努,“咱们以后少跟他说话,还真没看出来,本来是件可以两全其美的大好事,生让他给搅和了。”
梁季平见成员们隐隐有些分歧,赶紧打着圆场,“后师傅也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工作考量,做好人好事是没错,我们可以像刚才小李跟小林说的那样,用我们自己的力气跟汗水去帮生产大队的忙,但如果我们用厂里的车子去运输,岂不是公器私用,反而让我们没了道理了。”
“好了,我把今天厂里领导的指示跟你们说一下,今天……”
屠洋洋慢悠悠走着,路过一小块一小块菜地,那是厂里一些家属们种的,看起来生机勃勃。
确实有时候她时常怀疑自己来到这里的意义,一开始她还挺惶恐的,觉得这地方简直落后到让人根本呆不下去。
可没想到,她还真在这没吃没喝没网的地方住下来了。
看看她每天要做的事,上班,教学徒,下班,救济别人,还在帮落后的生产大队的忙?
她以前可不知道自己居然是这么热心的人。
真是不知不觉就变成这样了。
“系统,开启借贷?”
虽然不鼓励提前消费,但身体健康的成年人是可以有合法合理借款需要的。
很快系统回复评估,“因公民屠洋洋处于特殊经济时期,借贷金额不允许超过当前月收入的二十倍。”
……
那还讲个屁哩,她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钱啊,工资38.5,二十倍还不到八百块,别说买大车打后福满的脸了,了不起再买四辆自行车,多一辆都不行。
她记得刘健国跟她提过一嘴,大队里的两台牛车是年前买的,都花了八百五!
屠洋洋抹了把脸,无可奈何得趁着天黑跑了十多里路,一路都不敢开手电筒,硬凭着系统提供的夜视功能连摸带爬,最终成功扒上一辆将会在富强机械厂不远处停靠的货运列车。
农时重要,这是不能拖的事情,既然不能一车拉走,也只好靠人力了。
但这批种子实在是不可能凭空出现,她只好这样折腾作戏一场。
蚊子再小也是肉,屠洋洋没有贷款,直接跟系统借贷了五辆自行车。因为有刺水大队给予她的证明红章,是在可允许的范围内进行整个公社非私人的人道主义帮助,系统给予允许。
安红北站是三线建设中一个小小的火车停靠站,说它小是因为它总共只有一排小房舍,共计五个工作人员,但它却非常重要,总是人来人往,附近乡镇厂区的主要运输线,不论货、人都在这里上下。
屠洋洋把东西都拿出来,仍用粮种公司送她的绿PVC遮雨篷布遮好,才走到前面去找列车员。
她一个人可抬不了这么多,再说不提前通知,列车停靠在站点的时间是有限的,到点人家可要开车,不然可能会发生交通事故,她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许菊花正给车上一位大娘倒开水,她见屠洋洋一身绿军装,又拿出证明来,也急得不行,“同志,您怎么这时候才说呢,马上就要到站了,他们还有三车皮的木料跟一车厢铜材要卸货呢,总共才能停二十分钟。”
旁边的人听着,纷纷站起来,“种子在哪里?我们年青人上,一人抬一包就能帮人家解决问题了。”
“可不是,可不能耽误农民朋友的农耕大事。”
除了腿脚不方便跟小朋友,整个车厢里几乎所有人都跟在屠洋洋的后头,就等着车停下来,就帮忙卸货。
连刚才喝水的大娘也风风火火冲在前头,她对着屠洋洋一拍胸口,“别看大娘脸上有了皱纹,可头发都没全白呢,下地你还不一定能比得上我。”
屠洋洋听着直笑,她哪里能跟大娘比,“大娘你才是这个!顶呱呱!我啊,除了能动动嘴皮子,啥能力也没有。”
大娘被夸的倒不好意思,她摇摇头,“好同志,您可别这样说,您能为了生产大队东奔西走的忙,就是个大能人啊!我们这些乡下把式是会种地,可没好种子不是一样白瞎。得靠你们用脑子发挥聪明才智,才能让我们种地的得到更多的收获啊。”
“有好种子,有你们种好地,我们这些人才能吃到好粮食。”
许菊花跑去通知了列车长,也赶紧过来帮忙,听见这些暖心的话,觉得自己工作起来都更有劲了。
车速渐渐放缓,等到站内工作人员吹着哨子挥舞手上的小红旗,有两位心急的男士直接往下面一跳,开始摆开姿式等着接种子。
上面的人也不含糊,一包包往下传。
“主席说的不错,人多力量大!”
屠洋洋真诚弯腰朝大家致谢,“谢谢大家,谢谢大家对我的帮助。”
“不用不用。”
“别客气。”
“没帮上什么忙。”
“好啦好啦,又不是啥大事,你忙你的去。”
搬完东西,大家有的出站,有的上车,没人留下来,都让站在种子旁的屠洋洋百感交集。
但很快她也没空多想。
只见站长向强小跑着走过来,“这位同志,你是要上货吗?”
“不不,我是刚才下货的,是车厢里的同志们帮我卸的货。”
向强松口气,要是上货只怕时间要来不及,“那你这货是要运到哪里去?如果时间太长的话,您可以需要移一下地方,过三小时26分还有趟列车到站,会下大量的煤炭。”
“好,我知道了。”
屠洋洋一听,知道自己想休息一下再去刺水大队是不可能了。
只有再把刺水大队开的证明给站长看,“站长,这是要送去刺水大队的粮种,麻烦您帮我看护一下,我马上去通知村民们来搬。”
“行,没问题,您去吧,同志,我保证替你看好,一粒粮种都不会遗失。”
看女同志不顾黑暗,也没有同伴,不顾疲惫径直赶往生产大队的艰苦精神,向强简直肃然起敬。
屠洋洋骑着其中一辆佘来的自行车,真艰难得往刺水大队蹬着车。
她一定要让他们修路!
要致富先修路,没有路,他们想什么都是假的。
“恭喜您,超额骑车运动,保持心率时长达到有史以来76分钟!”
终于看见微弱的灯光,屠洋洋瘫倒在路边,听见这系统提示,恨不能咬它一口。
躺在床上的刘健国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穿上鞋子就往外头跑。
他一路奔跑,果然在皎洁的月光下看见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露出白牙弯眉而笑。
“我就知道你在叫我。”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在看吗?
单机版真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