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他们回去，等金人缓过气来，再让他们烧杀抢掠？
开什么玩笑。
李世民可不是坐以待毙之辈。
以逸待劳那是有特定条件背景的，不是当下。
“传令下去，号令北方各路州府义士抗击金兵。”眺望远处，李世民冷声一笑，“大过年的来都来了，哪能就这么放他们走？”
这话听得众将领莫名胆寒。
康王当真视金人如草芥，这勇气反正不是老赵家的列祖列宗给的。
大概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宋廷软弱，送来了这么一个紫微星吧。
话不多说，既然要追击金兵，那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
金人失了主帅，肯定慌乱不已，这时候不去砍人头，更待何时？
李世民与帐中将领商议如何阻击撤退的金兵。
东路军从真定一路南下，先后拿下庆源府、邢州、磁州、汤阴、浚州，直逼黄河北岸的滑州。
当时刚刚继位的宋钦宗命人守住黄河渡口黎阳津。
然太监梁方平未战先退，若非李纲力谏宋钦宗，只怕他也要效仿太上皇去南狩了。
“如今金人退兵……”
走的大概也是这条南下之路。
“种彦崇，你领三千兵马星夜前往黎阳津。”
种彦崇闻言毫不犹疑，“是！”
倒是有其他将领道：“三千是不是太少了些？”
虽说最近金军死伤不少，再加上元帅被俘群龙无首，但三千对上三万以上那也挺可怕的。
李世民闻言看向种彦崇，“三千人马，够用吗？”
种彦崇挠了挠头，“殿下不是让我全歼金军的话，绰绰有余。”
李世民拍了拍少年将军的肩膀，“去吧。”
再五千，往浚州。
再五千，往汤阴。
一路往北，直抵庆源府。
李世民指着舆图，“五千虽少，但联络河北各地将领义士，阻击疲惫的金军倒也不在话下。”
老将种师道已然明白李世民用兵之法，“殿下的意思是，剩下这十余万大军围而不攻，给其他同僚争取渡河时间，前去各州府做好埋伏？”
李世民笑道：“围之也要打之，不过还得露出些许破绽，不然怎么能入我瓮中？”
种师道恍然，“殿下高明，不知殿下从何处修习此等兵法？”
李世民摆手大笑，“不过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种师道：“……”我觉得殿下你是在炫耀，所以您真的是在炫耀吗？
各路将领星夜启程，需要往东北方向去，绕道东明渡河再去各点埋伏。
汴京城外，只剩下李世民与种师道两人。
李纲：“……”虽然我是文臣出身，但我也守过城啊。
当然，李世民自然不会忘记这位守卫汴京城的功臣，“你且派人告知宫中，金人收到银钱，择日打算退兵。”
李纲当即明白是何用意，“臣遵旨。”
他自己尚且没察觉到言语中的怪异，倒是种师道颇为震惊。
李大人你这个文臣咋折服的也这么快呢？脊梁呢。
“老将军且修书与姚种两位，让他们将太原城外的金人包围住。”
种师道：“殿下是怕西路军得知消息，昼夜奔袭去偷袭我军埋伏众人？殿下高明啊！”
李世民：“……”老将军你变了，你怎么也这般阿谀谄媚了？
不过李世民这般安排还真不是种师道猜测那般。
原因十分简单——
太原那可是他的快乐老家，怎么能让金人蛮子在那里嚣张？
这些时日腾不出手，这才想要姚种两将围而不攻，到时候自己亲自会会那个西路军元帅。
好让东西两路元帅会面，省得来回奔走，怪麻烦的。
安排妥当后，李世民点了三千将士，“随我再去金营走一遭！”
牟驼岗的金兵们看到骑马冲刺而来的宋军，就一个感受——
累，可真是太累了。
你们袭营还有完没完？
能不能让人收拾东西，让咱麻溜的回家？
仓促应战的金兵再度死伤不少，气得完颜阇母眼红面赤，“宋人实在是欺我太甚！”
完颜挞懒、刘彦宗连忙劝阻这个要杀向宋营的副统帅。
元帅被俘，赔偿也被宋人抢走，如今当尽快班师，与西路军汇合，再商讨南下之事。
完颜阇母怒气冲冲，“将那些宋女带来。”
杀不了宋兵，他还杀不了这些女人？
蕙兰与其他苟活的歌伎被带到中军大帐时，早已知晓等待自己的命运。
“你不怕？”
完颜阇母抓住那一头青丝，“跟我求饶，就饶你性命！”
蕙兰吃痛，面上神色都有些狰狞，却还是用尽力气狠狠唾了一口，“休想！”
完颜阇母大怒，当即拧断她的脖子，吓得其他歌伎浑身瑟瑟。
却无一人求饶。
刘彦宗见状不免心有不忍，他祖上乃是唐人，只不过后来石敬瑭向辽人割让幽云十六州，刘氏一族便在辽国为官。
后辽灭，刘彦宗归降金朝。
此番南下，多有他一番策划之功劳。
虽说金营里见惯了女子命贱如草芥，但这般妙龄女子，堆满一地，却也让他有几分心有不忍。
但完颜阇母乃是金朝宗室，如今暴怒之下，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甚至连给她们收尸的机会都没有。
翌日清晨，金兵拔营要离开牟驼岗，只是刚行进没多远，就遇到宋兵大部队。
一时间竟是寸步难行。
完颜阇母看到李世民不免怒火中烧，“姓赵的，识相的你让我过去，否则有你好看！”
李世民闻言瞪大了眼，与李纲道：“他威胁我。”
“他竟然威胁我？”
李纲：“……金人生于白山黑水之地，可能真的是吃熊心豹子胆长大的吧。”
李世民：“……伯纪竟然会开玩笑了。”
真是太难得了。
李世民可不是被人吓唬长大的，当即冲上前去，与完颜阇母一番马背上的较量。
他可是大唐威风赫赫的天策上将，什么悍将没见过？
收拾完颜阇母还不是手到擒来？
完颜阇母原本还十分高兴——
激将法有用，只要自己生擒了这个康王，局面就能扭转，到时候自己就立下不世之功。
但高兴了没两分钟。
李世民一个虚晃，将人诈下马背。
完颜阇母正要抽刀砍他马腿，已被长枪指住咽喉。
刘彦宗见状心中一慌，已经损了元帅，若是阇母将军再折在此处，那他回去怎么跟太宗皇帝交差？
“康王枪下留人！我们愿以营中歌伎尸身，与你交换。”
此乃兵行险招。
但汉人一贯讲究入土为安，康王又是个怜香惜玉的，说不定能打动他呢？
李世民却只听到那几个字——
歌伎尸身。
他沉声问道：“几人？”
刘彦宗顿时觉得有戏，“自然是全部。”
全部。
那些被送往金营的歌伎不下百人，李世民离开金营时，带走的也不过就十余人。
其中还有一些进入金营没几日就丧命于此。
剩下数十上百人，全都死了。
莫说是李世民，便是李纲闻言都愣了下。
若是当初不坚持守卫汴京，汴京城破的话，那今日又是要死去多少汉家女子？
马背上李世民冷笑一声，“很好，那我就用这金兵元帅的性命，祭奠枉死的女子！”
说罢就抽出长刀，一把将完颜阇母脑袋砍去，“将他尸身剁成肉酱，把这头颅送给完颜元帅，让他们亲人团聚！”
这一下来的快又急，刘彦宗都傻了眼。
金兵没想到这宋家亲王竟是杀他们将军，一时间愤恨不已。
而宋兵更是愤恨！
双方直接火拼，李世民更是杀红了眼。
劈杀砍刺，如入无人之境，活脱脱一阎王！
竟是让素来骁勇的金人都心生恐惧，哪还敢再言退兵之事。
一下子，竟又是退回到牟驼岗。
李世民这边已经挪营至此，直接拦住了金军退路。
双方僵持不下，而李纲的消息已经传送到汴京城。
宋钦宗闻言错愕，“你的意思，是金人已经退兵了？”
亲随点头，“是，这几日就准备退兵，我家大人与肃王还有几位使臣还在金营，等金兵退过黄河，就能回来。”
宋钦宗闻言大喜，“金人果然是言而有信之辈，拿了钱竟然真的就退兵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亲随听到这话白眼几乎要翻到天上去。
也不知道大人是怎么在朝为官的，竟然能忍住不辞官告老。
在皇帝面前办差，果然是技术活。
他干不来。
得到了钦宗的赏赐，亲随连忙离开宫闱。
他还得了康王命令，要去找那个歌伎季兰。
听说季兰如今已经到了白时中府邸，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她。
话说这亲随刚出宫门，就被一人拦住去路。
“小哥可是李大人门下？”
亲随连忙行礼，“我奉我家大人命令，来向宫中报信，秦大人安好。”
秦桧知道李纲出城去金营送赔偿，不免关心几句。
亲随连忙道：“金人虽不喜我家大人，但目前待之有礼。”
秦桧闻言松了口气，“这就好，本官有意为李大人分忧，奈何位卑哪有这机会，李大人安好那可真是再好不过。”
亲随知道这是主战派的官员，与其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这才离开。
一番忙活后再度回到大营，顺带着汇报了这事。
李世民闻言凤眼一挑，“你是说见到了秦桧？”
“正是，秦大人十分关心我家大人安危。”
李世民冷笑一声。
李纲屏退亲随，“殿下不喜欢会之？”
“狼子野心之徒，伯纪最好离这人远点。”
李纲不明所以，大胆猜测道：“莫非会之竟是私下与金人勾结，有不轨之举？”
毕竟此时的秦桧还是主战派一员，平日里为人倒也不错。
但李世民却深知秦桧是何等小人。
看李纲这般发问，半晌才说出一句，“这厮与金人书虽不明，其事体莫须有。”
作者有话要说：修了下，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