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因脸上的表情差点没绷住，她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神秘，这人知道哪门子知道？
柏天宇也意识到空气中尴尬因子的蔓延，把刚刚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意识到说错了话，连忙更正道：“不不不，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知道神秘了。”
他的脸因为乌龙涨得通红，羞赧地恨不得自咬舌根。
生怕再造成误会，他把原本打算循序渐进、徐徐图之的话竹筒倒豆子般一骨碌全倒了出来：“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只是代表裁决司向你发出邀请，请问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
手指轻轻抵在手心，秦因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不崩坏，又保持着适当的好奇心，问道：“警察叔叔，什么是神秘？裁决司又是什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点不太明白。”
柏天宇没想到事情都到这份上了，她居然还要继续装不知情，看着她脸上的懵懂，一时间有些难办地抓了抓脑袋。
他们昨天在锦江别墅区门口蹲了许久，可等她好不容易等到神明设置的屏障消散，进去后别说神明眷顾者了，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
——神明眷顾者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祸不单行，他们没能找到神明眷顾者，神秘却已经闻着味儿纷纷来了池冬市。仅仅一天，就已经发现了数十只神秘的踪迹，虽然境界都不高，但也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负担。
也正因此，他才想招揽新人，补充新鲜血液的同时，舒缓人手不足的压力。
而且，他和唐默昨晚熬了个通宵，通过警方的信息，调查出锦江别墅区的住户，一眼看到了秦因的名字。思及昨日她一个人杀死了一只神秘，即便不能确定秦因就是那位获得了五位神明青睐的眷顾者，但这样的人才今后若是服用药剂，也定可以觉醒超凡能力。
种种原因驱使下，柏天宇才动了招揽的心思，可没想到他的大计刚开始就遭遇了滑铁卢。
秦因见他说不出话，便想直接告辞：“警察叔叔，如果你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回去上课了。”
柏天宇下意识拦住她，等反应过来时才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冒昧，又急忙把手收了回来，局促地说：“你先别急着走，你是因为不了解裁决司才会抗拒吧，能不能给我个机会，好歹让我介绍一下自己。”
秦因淡淡地抬眼看他，清亮的眸子中没有情绪起伏，让人辨别不出她的真实想法。
这眼神怎么跟队长一样？甚至比队长还渗人。至少柏天宇知道队长只是面上凶，心里是软的，但面前这小姑娘的心思他摸不透一点。
秦因完全没注意柏天宇复杂的内容活动，她只是突然想到，这个世界有太多的未解之谜，尽管她对加入什么裁决司毫无兴趣，但如果能借此机会多了解世界的真相，绝对是万利而无一害。
她想知道的那些，偏偏在网上搜索不到，如今既然有现成的渠道可以了解，为什么要拒绝呢？
“好。”她点头答应下来。
柏天宇喜不自胜：“那走吧，我带你去裁决司看看。”
路上，柏天宇瞥了一眼安静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秦因，说：“从哪儿开始讲呢……”
“从头吧。”秦因解释道，“从大灾变开始吧。”
“也好，裁决司本就是因大灾变而设立的机构。”柏天宇缓缓说，“你看窗外，是不是只能看到雪？不仅仅是池冬市、千奉国，就连地球上的其他地区和国家，也永久地被冰雪封印了。但其实从前的地球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世界一年有春夏秋冬四个季节，有陆地有海洋，有千奇百怪、各式各样的自然美景，陆地上分布了上百个国家和几十亿人口，所有人安居乐业。但24年前，也就是地球新历2032年10月的某一天，一股诡异的寒潮忽然席卷全球，所有生灵都被笼罩在恐怖的低温环境下。”
听前半段时，秦因脑海中走马灯似的回忆起她穿越前短暂且平静的人生，略有些惆怅。但当柏天宇话锋一转，她瞬间醒神，情不自禁坐直了身体，聚精会神地倾听着后面的内容。
“一开始所有人都没当回事儿，以为是冬天来得比较早，直到次年4月份，温度仍没有回暖的迹象，就连靠近赤道的热带地区也开始时不时地飘雪，大家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当时全球各国人人自危，咱们国家的政府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才在又一次冬季来临之前，将所有幸存者统一转移到安装了全程恒温系统的城市中。”
秦因敏锐地提出一个关键词：“幸存者？”
柏天宇沉重点头：“没错，因为在过去的那个冬天，已经有上千万人悄无声息地冻死街头。咱们国家还算好的，其他国家更是惨绝人寰。不到一年时间，全球人口削减了上亿，不，甚至几十亿。”
“池冬市是最初建立的城市之一，因为恒温系统的存在，城市内部气温始终保持在0-5℃，是个多穿点厚衣服就能忍耐的温度，与常年零下四五十度的城市外比起来，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经柏天宇这么一解释，秦因总算对大灾变有个更加全面完整的认知。她点点头，问：“那神秘是怎么回事儿？”
之前外网那个匿名账号只说神秘是大灾变带来的副作用，可具体情况又语焉不详，导致秦因现在仍旧一知半解。
“我正要讲到这里。”柏天宇咧嘴一笑，熟稔地将车子停在红灯前，“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低温问题解决时，人类赖以生存的海洋忽然出现了新的变故。”
他压低了声音，面庞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几分忌惮：“那是超脱于人类认知之外的生物，模样诡异，杀伤力巨大。它们从深海中爬出，偏偏对人类有很大的敌意。更确切地说，它们以人类为食。它们数量很多，繁衍速度极快，人类科技的结晶打在它们身上几乎没用，即便是杀伤力最强的核武，对它们来说也跟挠痒痒差不多。”
“为了对抗神秘，为了能够活下去，裁决司应运而生。”柏天宇的语气忽然高昂起来，活像个努力推销自己产品的员工，慷慨激昂地宣传着产品的优点。
他说：“裁决司是为了对抗神秘而存在的，我们的目标就是消灭世界上所有的神秘，低温是自然的力量，人力无法抗衡。但只要消除了神秘，人类的火种就还有延续的希望。”
秦因表情复杂：“有点中二。”
柏天宇傻笑着挠了挠头：“反正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至于更详细的，可以等你决定加入裁决司了再详细和你说。先下车吧，咱们到了。”
秦因等车子停稳才拉开车门，可等她看清眼前的建筑时，不由得陷入沉默。
她指着前面的婚介所：“你认真的？”
柏天宇认真地解释：“裁决司要向公众隐藏自己的存在，自然要越隐蔽越好，反正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愿意结婚生子，我们打着婚介所的招牌，就不会有人好奇地想进来看看。”
秦因嘴角一抽，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
“再说了，池冬市寸土寸金，我们可没这么多钱花在房子租赁上。”
不像你家那么富贵，能在最豪华的别墅区买房子。柏天宇仇富地瞥了她一眼，恨恨地咬了咬牙。
“裁决司的工资很低？”
柏天宇急忙摆手：“不是，只要加入裁决司，即便什么职称都没有，月收入也有两万块，还有五险一金，每次出完任务，都有不菲的福利补贴。没有任务的时候，可以一直待在这里玩，打牌看电影，干什么都可以。”
秦因驻足，眼神聚焦于柏天宇脸上略显不自然的笑容，危险地眯了眯眼睛，启唇吐出两个字：“但是？”
“但是全年无休。”柏天宇心虚地移开视线，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秦因的眼睛。
秦因一听到这六个字，当场就想走。
全年无休，别说工资两万了，给她20万她都不干。
要是早知道是这条件，她绝对连来都不来，在学校就直接拒绝！
“诶诶诶别走啊，虽然我们全年无休，但我们还时刻面临着生命危险啊。”
秦因：？
你自己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小学语文老师是这么教你用关联词造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