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足足走了两天半,可算是赶到了北郊围场。
今年的草长的极好,站在高处远远看去,绿油油一片,风轻轻一吹,像极了柔软的绸缎。
朝曦站在东楚大营不远处的小山坡上,只见现如今的东厂二档头离暗,带着一队人马,脸色略有慌张的从自己身侧不远处走过,朝着东楚大营方向驶进。
自月禾渊当上东厂大都督的位置后,便将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离暗与谈简,分别提拔至二档头和三档头的位置。
而鳌林,明明他与月禾渊也不算交好,却成为了大档头。
平日里,离暗与谈简都跟在月禾渊左右,极少离开,现在离暗出现在这里,神色也略有不对,很明显不是东厂发生了什么,便是月禾渊出了问题。
想着那日在河边看到月禾渊,那个时候朝曦就见他有些病态,接下来赶路的几天,虽然月禾渊总会安排人来给朝曦送各种各样的东西,但是朝曦一直再未见到月禾渊的身影。
想了想,趁着离暗他们还未走远,朝曦加大声音唤住了离暗。
离暗被叫住,回头一看,朝曦已经向他们走了过来。
一队人连忙下跪,向朝曦请安。
“都起来吧,离暗,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眼下大营里正在安顿,这次秋猎,楚帝全权交待给了月禾渊。
离暗是月禾渊身边十分得力之人,朝曦问了一句,注意到离暗的左手拿着什么东西,悄悄的藏到了他的身后。
“回公主的话,大都督交待奴才们去取了些东西,奴才正这要回去复命呢。”
朝曦根本没有仔细听离暗在说些什么,瞥眼一直紧盯着离暗的左手,离暗也被盯的有些慌张了。
“公,公主,奴才还要回去复命,若是让大都督等急了,奴才会受罚的。”
朝曦挑了挑眉,这离暗看着精明,没想到也是个脑子不会转的,撒谎都撒不明白。
他和谈简都是月禾渊的心腹,两年前朝曦还在宫中时,他们三人均在东厂,无论他们二人受什么罚,都是月禾渊一力承担下来的。
月禾渊那么宝贝他们两个,怎么舍得动他们二人?更别说惩罚了。
“这样,那刚好,这几日本公主都未见阿渊,正好有事要寻他,眼下便与你们一同过去。”
离暗一听,更加的慌张,脸也因为说谎,而逐渐变得通红。
离暗本就不会撒谎,他也知道朝曦对于月禾渊是什么样的存在,憋了片刻,离暗一下子跪到了朝曦面前。
他身后的东厂番子,也跟着一起跪了下去。
“奴才撒谎了,公主恕罪。”
朝曦挑了下眉,她自是知道离暗在撒谎,要知道,现如今小孩子撒谎都不会像他这个样子,他也算是个难得单纯性子的人了。
“你们家大都督,究竟怎么了?”
朝曦的直觉一向准确,离暗已经受不住撒谎的折磨,朝曦眼下这么一问,离暗便说了。
原来朝曦上次在河边给月禾渊水袋里,月禾渊已然高烧了两日。
天热,再加上赶路,月禾渊一直挺到北郊围场,才敢倒下。
不过月禾渊做事谨慎,他好不容易成为了东厂厂公,太医院里没有他的人,他也信不着,所以特让离暗去不远处的镇子抓了退烧的药回来。
眼下月禾渊正高热着,就等着离暗送药回去呢。
果然……
朝曦微微皱起眉头,北郊围场偏僻,周围的几个镇子,都是小镇子,镇上的郎中难免医术不济。
而且这些江湖郎中,为着挣钱,抓的药虽也能治病,但总需要好些日子才能好。
离暗带着这么多东厂的番子过去,保不齐会被镇子的郎中讹上,抓的药,也不见得能够药到病除。
“得了,你且回去复命吧,今日|你撒谎的事,本公主便不与你计较了。”
朝曦本来就没想对离暗如何,只想听句真话。现如今知道发生了什么,自然不会为难离暗。
看着离暗走后,朝曦连忙跑回自己的营帐,嘱咐露儿拿了药箱,便带着她一路去了东厂人住的那处营区。
路上,朝曦途经一处营帐,突然听到了里面卫晖的声音。
“我是你兄长,怎敢这般与我说话?”
卫晖是个脾气好的,能让他说出来这话的,必是让卫晖忍无可忍了。
朝曦停下脚步,转身便准备进到大帐中,看看是谁这般猖狂。
嘱咐露儿先偷偷溜到东厂营地附近,朝曦来到大帐门前,伸手撩起大帐的帘子,便听到了卫曚嚣张跋扈的声音。
“你个死瘸子,还好意思自称本皇子的兄长?母亲生下你和卫朝曦后,何曾管过你们?我警告你,别想着将今日的事捅出去,否则定不会让你像从前坠马摔断腿那般简单了。”
听到这话,朝曦怒气飙升,直接进了大帐。
此时的卫曚背对着朝曦,卫朝曦一步上前,抬腿狠狠踹向卫曚的屁|股。
卫曚猛地踉跄,一个狗吃屎的动作,直接趴到了卫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