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安娜必须承认，因为这周又是送报纸又是酒吧晚上值班太过充实，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想起自己的朋友。
“布鲁斯，你怎么来了。”她握着车把，这些天给客人结账的时候，她稍微算了一算她欠他的伙食费，此时觉得有亿点点尴尬。
不是来找她要账的吧。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专注地盯着她，他眼下有一圈乌青因为这些天总是做噩梦一直没能睡好。
莱安娜觉得他有些奇怪，特别一向挺注意仪表的男人，下巴上竟然冒出了些许胡茬，因此疑心他遇到了麻烦，“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布鲁斯深深看了她一眼，接着抓过她的手腕，拖她上车。
她只来得及把自行车歪到路边，不影响交通。
原本在寒风中睡得呼呼的比特犬很有眼力见地顺着被打开的车门自觉跳到了后座。
莱安娜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自行车消失在后视镜里。
“我再给你买一辆。”注意到她频频回头，开车的男人张口，听起来心情就不好。
那也不能扔了啊……
“玛莎拉蒂。”
扔。。扔了就扔了吧。
被人间土豪壕气镇住的零资产赤贫恶魔很没出息的开始用手机搜索最贵的玛莎拉蒂多少钱。
“这些天为什么不接我和阿福电话，还一直关机？”
“我走的时候没带充电器。”她老老实实回答，当时留在身上的就是衣服和阿福送的手机。
这答案无懈可击。
布鲁斯脸色缓和了一些，“你应该记住我和阿福的手机号。”
莱安娜张了张嘴，不确定应不应该说她一直记得。
“上一次对不起啊，我不该发火。”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在发现小镇上的居民都不相信恶魔的存在后，她猜相信地狱和恶魔存在的人类估计在人类中只占很小的比例，“我脑子没有问题，你不用把我送去精神病院。”
“我知道。”
莱安娜听到后有一点诧异，等了一会儿，见他说了这句话没有别的话说了，忍不住盯他，“然后呢？”
“什么然后？”布鲁斯声音没有起伏，就好像她的问题很多余。
“我给你道歉完了，然后你该给我道歉啊，你忘了你之前骗我去纽约了吗。”
他看她一眼，紧皱起眉毛，说话声音更加低沉，“既然你精神正常，就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会把你送去纽约。”
蝙蝠侠永不道歉。
莱安娜目瞪口呆，她以为她道歉了对方肯定也会道歉，怎么也想不到不仅没有道歉，竟然还被怼了一句。
她弄不明白这个人了，记得他上次书房生气时后来还跟她解释过自己生气的原因，“你上次就跟我道过歉，这次为什么不？”
“你记错了。”上次是上次，上次他还以为她是病人。自然不算。
“？”
莱安娜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消下的火气，在见到这人后，这么快又腾地升了起来。关键是明明她都先道歉了，骗人的人竟然理直气壮，这是什么道理？
她忍不住怀疑起自己对人类社交是不是又有哪里理解的不对？
正想跟他继续battle，姑妈借给她用的旧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莱安娜看了一眼，是本地镇长。
“……是，是我的自行车……我没事，很安全……没被抢劫……也不是……好…好的，谢谢你帮把车带到我姑妈家。”
莱安娜很头疼，想到她可能还要跟路过发现的镇长解释。如何合理解释自己无故弃车小树林是个问题。
“谁打的电话？”布鲁斯问。
“镇长。”
布鲁斯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年轻男人的面孔，紧接着是他全部的职业履历、犯罪记录和大小秘密。
莱安娜对他竟然能随口叫出陌生人的名字，有点不太相信，“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你查过他？”
他面无表情地开车，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她想到答案，但觉得这答案未免有些离谱，说出来的时候自己都不相信，“你不会把这镇子所有人的资料都查过记下来了吧。”
蝙蝠侠，不怼，布鲁斯·韦恩不屑回答。
但是他不说话，不代表她不明白，莱安娜很震惊，对此作出了最诚实的反应，“你是变态吗？”
哥谭贵公子瞪了她一眼。
比起他只是有一点点控制欲，她惹出的麻烦才叫大。
莱安娜注意到他已经开过了她老板家，对他的行车路线完全没有头绪，“我们现在去哪儿？”
“回哥谭。”他从心里并不想带这个已经从麻烦升级成大麻烦的小笨蛋回哥谭，但如果把这个笨蛋放到别的城市，他更不放心。万一她被人利用来毁灭地球，哥谭同样遭殃。
莱安娜觉得他说这话时凶狠低沉的语气，根本不像是欢迎她去哥谭的样子啊。
“其实…我可以待在这儿。”她才待了一个星期，已经学到了很多知识，社交能力也有大幅提升，她觉得待在镇上挺好。
他没有理她。
她的个性是决定好了某事，就不会被轻易打退，不然也不会在地狱磨了几千年，找到不通过环形阶梯逃狱的办法。低气压不会轻易让她改变决定。
“你听见了吗，布鲁斯，我不想跟你走。”她偏过头去看他，专注盯人，眼神很清澈。
被贴近耳边吵，蓝眼睛里闪过一丝烦躁，哥谭义警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这么没有耐心。
“你不能待在这儿，”他再次重申，声音变得冷酷，“你得解决掉你之前惹出来的乱子。”
什么乱子？
她眼中带上疑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你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他把手机扔给她，见她对着浏览器那一页发愣，提醒她，“历史记录。”
莱安娜对着历史记录里一长串的新闻标题有些茫然。
圣多美岛，那是什么？
视频中记者出现在如今已是冰天雪地的圣多美岛，对整个岛屿先是失踪再在南极大陆附近神秘出现的事件，作了总结。
“……在各方援助下，圣多美岛上的居民已经暂时得到了安置。由于气候的骤然改变，导致岛上重要的经济作物可可大幅减产。未来圣多美岛是否还会漂移，岛上居民将如何生活，本台记者将会持续带来报道。”
“这麻烦不是你惹出来的吗？”
“……”
她作案用的小黑板都没有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