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裹着脸的卫兵躲在城门后面眼神躲闪。
等到确认城外的人确实是从阿勒普远行而来的骑士和法师,他们这才对着控制室的卫兵招了招手打开大门。
大门方一打开,一股怪异的气息扑面而来。
它们甚至毫无阻挡地穿透马车进入车内,接着整个圣文森特的城外都被冰冷萧索的气息覆盖。
成群的乌鸦从城内涌出,它们绕着马车旋转,呜呜哇哇地叫着。
直到骑士团的骑士挥舞着长剑将它们驱逐。
乌鸦远去,却留下了气息。
——那是来自地狱的腐败、死亡气息。
就连高耸青灰的城墙一时之间都沾染了那种令人哀伤的东西。
安妮塔下了马车。
没有了城门的阻挡,哀鸣声也断断续续从城内传来。
她仔细听了一会儿,哀鸣中大多是悲惨的哭泣,而哭声中带着难以名状的害怕。
不仅仅是对生命的畏惧,还有从灵魂深处涌出的害怕。
城市笼罩着一层黯淡的灰色薄雾,从上空蔓延至城内。
透过薄雾,安妮塔看见了衰败的圣文森特。
原本是布兹尔南多帝国的商交重镇,短短几天的时间整个城市变得萧索。路边的商店已经全部关闭,路上除了胆战心惊进行巡逻的卫兵外,路边湿漉漉的地上三三两两躺着人。
安妮塔扫了一眼那些痛苦的人们。
细长的眉目皱起。
……
确实像布朗先生和西森尼描述的一般,他们的身上多多少少都多长出了另一部分肢体或者器官。
然而可能是法师塔的人害怕描述会引起害怕所以也并没有对格兰特国王说实话,只说长出了手或者脚,可安妮塔他们现在所见远比他们说的还要令人通体发寒。
躺在路边的人身上不仅仅长出了其它的手、脚,亦或是头,原本属于原躯体的手脚、脑袋上面覆盖着烧伤的疤痕,好像要将原先的痕迹抹去一样——抹去他们的生命。
那些烧伤疤痕应该是疼得,人们止不住地流着泪水然后扣着那些被疤痕覆盖的地方。
有几个小孩儿难以忍受地用手扣着,而他们的父母已经顾不上自己了任由他们将疤痕抓破流出血液和脓水,有几个看见这个场景用衣服盖住了疤痕随即呕吐起来。
法师塔的人全都下了马车,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可是第二次来却还是觉得一股恶寒。
甚至有几人的目光中还露出了嫌恶的神情。
安妮塔去到了一位面容平和而年纪稍长的法师身边,这位法师名叫约克,是这一次法师塔派出的资历最老的法师,上一次探查圣文森特时他也在。
她礼貌询问道:“请问他们身上的疤痕是因为这次事件导致的还是因为烧伤?”
老法师对着她点了点头,随即叹了一口气。
手中拄着的拐杖点了点地上多日积攒起的灰尘,他说道:“是因为恶魔。”
“上一次来的时候只是侵蚀了一小部分,法师塔还留下了药剂暂时供给治疗,可是过后几天的信件之中便说他们的情况恶化不少。”
“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实际情况,这次麻烦了呦。”
萧索的气息再次袭来,城内的哭声更大了些。
兰斯奈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安妮塔的身边。
他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安妮塔,见她没有什么不良的反应,这才望向老法师约克。
兰斯奈尔的声音平冷:“请问上一次有在圣文森特留下法师驻守吗?”
提到这个约克眉头很快皱到了一起,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陛下不许,”他声音低了些,“陛下说法师塔的法师培养不易,让大家一起回去,反正、反正……”
反正了半天老法师也没好意思说下去,倒是另一个年轻的法师走了上来。
安妮塔记得他,临行的时候有几个年纪小的法师对着兰斯奈尔悄声指点,翻来覆去也就是阿勒普传的那些事。安妮塔也蛮佩服他们的,一件事情可以翻来覆去的说,说完了再重复一遍。
依照兰斯奈尔的性格自然是没有搭理他们,可都上了马车他们还在嘟嘟囔囔,还是这位克里琴德出面驱赶那几个烦人的小鬼这才安静下来。
克里琴德一头金发在灰蒙蒙的天气下仍然像发着光。
他丝毫不畏惧什么得罪国王这种话,大着声音说道:“法师塔的法师培养不易当然要一起回去,反正有药剂这些愚民也不会出什么事情,大不了下次去的时候再给他们治疗。”
吓得约克拄了好几下地,咳嗽了好几声,还瞪了他好几眼。
幸好周边的法师离他们都不是很近,再加上这次来的大多数换了一批人,大多都是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法师面对这种场景还是有些困难,他们都着急让自己不露出什么囧像便都集中精力在自己身上。
约克环视了一圈,他压低着嗓音:“这周围还这么多人呢,你注意着点!要是谁把这话告诉陛下有你苦头吃的。”
克里琴德不屑地“呵”了一声。
见二人平静下来了,兰斯奈尔冷着一个脸继续问道:“请问当时留在圣文森特的药剂是治疗什么的?”
这次是克里琴德解答了他的疑惑:“我看了他们递呈上来的记录,用的药剂是‘敏利脱’。”
……敏利脱?
安妮塔本来在看着远处交涉入城手续的西森尼,听到这个忍不住回头。
兰斯奈尔面色难得有些松动。
“……‘敏利脱’不是用来治疗再生损伤的吗。”
这还是罗卡布罗的初阶教程里头教授的。
克里琴德耸了耸肩:“谁知道那些老法师在想什么。”
他看了眼城内的人,语气变了变:“也不知道耽误了多少治疗时间。”
这时西森尼已经和出来的两个卫兵核对完了进城名单。
他小跑着来到几人的身边,黝黑的马靴上沾了点泥土,他喘着气:“先上马车吧,卫兵说带我们去奥卡西侯爵的庄园,在圣文森特的时间先暂时居住在那里,原先供给官员居住的驿馆已经被生病的人所侵占。”
“奥卡西侯爵是这里的管辖者。”西森尼补充道。
克里琴德和兰斯奈尔看了他一眼,克里琴德想要说什么被约克狠狠拉了一下他这才不服气地上了马车。
马车一进城,周围的人便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们。
还有几个胆子大的直接扑了上来,全都被骑士撵了回去。
“救救我们吧!求您救救我们吧!”
“骑士先生您看看我们吧,我孩子快要疼死了……”
“救救我们啊,大人们救救我们真的太难受了……”
……
一路上全都是这种声音,老法师提前下了命令谁都不许下车等到了休息的地方再说,所以就算部分骑士和法师不忍也没有办法。
约克虽然名义上要听从西森尼、安妮塔、兰斯奈尔三人的命令,可实际上却是这次团队的主心骨。
老法师这么做是担忧还没有进行调查他们带来的人便提前病倒那就没人可以救这群可怜的人了。
哭声直到奥卡西的庄园才逐渐消失。
因为提前知道国王派人过来解决病因,于是奥卡西很早就命令卫兵将庄园附近围拢起来不让生病的民众靠近,里三层外三层将整个庄园包围的像是一个铁桶似的。
可众人到了庄园内却没有看见主事的奥卡西伯爵,倒是看见了不少药剂师还有法师正在工作。
按理说城内发生了这种事情,奥卡西应该好好待在庄园同下属商量对策才是。
约克察觉到了不对,他拄着拐转过身看向带他们进来的管事。
“出什么事情了?”
管事噗通一声跪下,吓到了不少人:“法、法师大人,伯爵他失踪了!!”
管事满面通红,眼角落下了泪水,慌张地说着。
克里琴德上前扶起了他安放到椅子上。
“别着急,出了什么事情慢慢说。”
于是管事便将第一批法师塔的人走之后发生的怪事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管事说,法师塔的法师离开之后圣文森特的药剂师连夜将敏利脱进行改进并且由当地的法师实验过,确认没有问题之后便立马都派发给了生病的城民。可是喝了药剂病患的情况非但并没有好转反而加剧了病情,原本只是在手指、脚趾、脑门处出现的烧伤疤痕一下子蔓延了一半,并且痛苦非常。
一夜之间整个圣文森特全都是哀嚎声,就算是用了止痛药剂也没有效果,更离奇的是止痛药剂一用却加剧了痛苦,并且疤痕出开始流脓,更严重一点了便是流血,擦也擦不得,长出疤痕的地方根本没有办法进行药剂擦拭。
起初奥卡西伯爵以为是药剂相冲的问题,可是他亲自尝试了敏利脱加止痛剂却没有出现任何的不适。他便向寻找那个一开始自告奋勇去染病的那个人,结果翻遍了整个庄园都没有他的踪迹。
奥卡西立马意识到这是人为。因为那一批药剂经手过的只有药剂师、他自己还有管事,以及那个自愿进行实验的年轻人。
药剂师是他庄园多年的合作伙伴,管事也是从小和他长大的,那么唯一可能出问题的就是那个年轻人。
为了寻找年轻人,奥卡西亲自带着卫兵去寻找,甚至出了圣文森特,可是这么一去却没有再回来。
至今已经消失了三天了。
“那为什么不用魔法传讯立马上报!”约克有点生气。
若真的是外在因素导致的,那么那个年轻人定然是恶魔或者恶魔的手下。
“传不出去啊大人!!!整个圣文森特就像被盖子盖住了一样,所有的传讯都没有办法传出,我们这才等着各位过来。”
兰斯奈尔手指轻轻擦拭过窗台,他翻转过手指盯着指尖那处灰尘顿了顿。
接着张开五指,掌心出现了一团红色的火焰,修长的骨节微微聚拢,暗红色的火焰骤然消失。
他默了默抬起头望向管事:“确实像他所述,魔法无法传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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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岭之花杀手X睚眦必报公主
文案如下:
元庆一年冬,新皇即位,旧太子党部皆被随便安了罪名满门斩杀,无一幸免。
傅荷舟死时,她见到了一把寒梅伞,伞下的男子玄衣执剑目光冷然,她这位成亲没两日的驸马当着她的面杀光了宗亲府众。
再一睁眼,傅荷舟回到了十八岁。
彼时她正坐在绿瓦上看着未来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在红墙下挨揍。
念及前世一千八百条无辜性命,傅荷舟笑了笑救下了人,誓要拔出他背后真正的主子。
此后的一年,她替这人挡暗箭,拦明枪,陪着他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劫难,好几次连性命都要交付出去。
周围人都说她傅荷舟对夏阙爱的难以自拔。
可在触及前世的真相后,傅荷舟却踩着身下那人伤痕交错的伤口,用力碾了碾。
她俯身附在男人耳边轻声笑着:“夏阙,你还喜欢我吗?”
纵是鲜血淋漓,他却仍然低哑着嗓子答道:“……喜欢”
夏阙自小满门被屠,后来认贼作父,自尊、良心早就在血海尸山的翻滚中抛却的一干二净。
他原以为自己的一生都要在血污的泥潭中下沉,可没想到有人拉住了他,对他说“我会一直陪着你”。
就算夏阙知道那人是个小骗子,却还是甘之如饴坠入她编织好的陷阱中。
只因那人是他心中的小神仙,而小神仙不该沾染恶心的东西。
他只愿能够成为傅荷舟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刀,为她披斩荆棘,为她血海开路。
纵是万劫不复,他也绝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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