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神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他轻轻抚摸着那截并不完整的神眷,眼神之中有些悲伤又有些安妮塔看不懂的情绪。
“乔纳之前是神殿的守护者,和我还是好朋友。”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愉快的事情。
“他总喜欢逗弄我的妹妹。”万物神笑了笑。
那段时光是他在神殿最安心的时间,可惜后来……
“那为何后来乔纳会被称作是恶龙长眠在蒂伯里。”安妮塔见万物神好像并没有传闻中那么难亲近,反而十分温和,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万物神仍旧是看着那截神眷笑道,可是笑容中有些悲伤:“他犯错了,被我的父亲赶出了神殿,并且剥除了守护者的资格。那时候凑巧碰上了神魔战,里世界的恶魔就想要收拢他,可惜乔纳那个脾气看着温和实际上比谁都倔。他得罪了不少的恶魔,可那些恶魔又都不是他的对手,便想出了这个法子到处宣扬他是恶龙。
后来他救了马蒂达的先祖,马蒂达的先祖便为他建造了那座古塔供他休息。因为被恶魔追了好长的一段时间,直到罚伏诛后这才停了下来,可他的身体也陷入了不太好地状态,便索性留在了那座古塔中休眠。”
万物神顿了顿,没有接着说下去。
接下来的故事,便是安妮塔在幻境中看到的那样了。
乔纳爱上了身受诅咒的公主西莱斯特,在醒来的时候去见了西莱斯特一眼。没想到西莱斯特因为这个原因沾染上了他的气息,被寻找恶龙的恶魔奥古斯塔斯盯上了。
奥古斯塔斯为了能够吃下这个鲜美的诅咒,用了三年的时候制造了暴风雪,害死了蒂伯里的居民。最后利用西莱斯特杀死了虚弱的乔纳,并且用恶念复活了蒂伯里的那些居民,在最后同西莱斯特同归于经的时刻他吞噬了不少由恶念转生的民众。
万物神将神眷递交给了安妮塔。
“没想到最后的结局会是这样,不过乔纳应该很开心他的爱人解脱了。”
安妮塔怔愣了一瞬:“您……”
万物神这是要把乔纳的神眷交给她?
“你拿着吧,我拿着这个没有用处。”
安妮塔接过了神眷,不明白万物神的意思。
询问道:“这个交给我有可能会被恶魔偷取。”
“我相信你的实力。”万物神笑了笑。
既然万物神都这样说了,安妮塔便也没再推辞,并且她总觉得万物神似乎知道坎贝顿发生的事情,但是却没有进行阻止。
“奥古斯塔斯该如何处置?”安妮塔问道。
“不必担心他,刚出来他不敢兴风作浪的,再者布兹尔南多甚至是这个大陆都有对于恶魔的禁制。虽然他汲取了西莱斯特的诅咒还有大量的恶念,但是一时之间不会完全吸收,各地还有巡逻的太阳精灵。
况且我们还想知道里世界究竟接下来要做什么,所以你不必担心。”
“好的冕下,那贝里曼该如何处理?”安妮塔又问道。
“不必理会他,按照平常的方式相处就好,他既然知道了你是神使便会在之后的行动之中有所顾忌。不过里世界的手居然伸到了皇室的身边是令我没有想到的。”万物神捻着玫瑰花瓣说道。
“对了,”安妮塔睁大了眼睛,突然想到了一个事情,“那日贝里曼同我聊天,看他话中的意思好像是说罚苏醒了,并且已经逃脱。”
如果真的是罚已经苏醒,那么整件事情好像就不是那么乐观了,毕竟以安妮塔的力量想要阻挡一整个里世界还是有些困难。
万物神手中的动作一顿,他说道:“那日我们出花园的时候罚还好好的躺着,具体情况我会回去再看看,你不必担心,只要保护好兰斯奈尔就好。”
“对了,兰斯奈尔怎么样,我还没有见过轮回的他呢。”
“还是和花卷上一样,除了头发没有那时候长之外,我感觉好像没有什么不同。”
万物神沉默一瞬:“那便好。”
他站起了身,有些不舍的拿开了放在花瓣上的手。
“我该离开了,神殿中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万物神望着她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似乎是不放心于是又嘱咐了一遍,“有什么事情找布朗或者珍妮弗都可以,他们有办法联系到神殿的神使。如果有什么危险可以等到联系的神使到了之后再做决定,不要一个人去做危险的事情。”
安妮塔觉得这些话有些熟悉,不过也没有多想她点点头:“好的,多谢冕下提醒。”
“恩,”万物神又指了指她手中的那一截残缺的神眷,“这个你收好,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可以用上了。”
他似乎意有所指,安妮塔点点头没有多问。
接着万物神便化作了一道光消失在了花园之中。
“呜哇,憋死我了!终于可以说话了。”特瑞西咋呼着说道。
先前他害怕自己在光明神面前露馅便自动封住了自己的魔法,直到刚刚才解除,没想到居然错过了和万物神冕下对话的机会。
他绕着安妮塔飞了一圈,问道:“那这个神眷你打算怎么办?”
虽然封闭了魔法别人查找不到他,可是特瑞西仍旧可以听清楚周围的事情,所以这几天安妮塔和他人的对话他都一字不落的听见了。
“先收着,”安妮塔抿了抿唇,她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或许之后真的有用呢。”
黑夜悄悄降临,星星从云雾之中探出了头羞答答的挂在半空。
夜半的阿勒普十分安静,大部分的居民屋都已经关上了灯,只有街边的路灯正在发亮着。
安妮塔也正在沉睡中。
突然,一阵风吹过,早晨在罗卡布罗听见的声响又开始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女人在哭泣,声音十分悲怆。
“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安妮塔睁开了眼睛。
她起身走到了窗边,可是窗边除了吹扬进来的微风带起了淡黄色的窗帘外并没有其他的东西。
安妮塔换了外衣悄悄打开门去到了花园。
花园除了绽放的玫瑰之外也没有别的东西。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那个哭声又来了。
“呜呜呜呜呜呜……”不同的是,这一次不是女人的哭声,而是一个男人的哭声。
“安妮塔!”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饶是安妮塔也被吓了一跳。
她回过头,原来是珍妮弗在她身后。
珍妮弗被一瞬间的戾气吓得退后了一步,可是仔细望去安妮塔眼中仍是带着柔和的笑,她便以为是自己看走了眼。
她朝着四处张望了一下:“怎么啦!你怎么半夜不睡觉在花园逛着?”
“呜呜呜与呜呜呜呜。”那个哭声还在继续着。
安妮塔看着珍妮弗的神情,应该是没有听到这个哭声。
她在心中盘算了一下,笑道:“没什么,屋子里头有些热,出来吹吹风。”
“啊!”珍妮弗上前拉住了她的手,亲昵地问道,“那我明早送一点冰块到你的房间,能够去除热气。”
“储存冰块的庄园有些远,所以今晚是没法去了,去了的话到时候会打扰到你睡觉的。”珍妮弗有些不太高兴没有及时解决问题。
“呜呜呜呜呜呜……”哭声断断续续的,这次是男人和女人交替着哭泣。
安妮塔一边听着哭声,一边安慰着珍妮弗。
虽然住了一段时间了,可她还是有些不太适应珍妮弗的热情。
她抽出了手,轻轻拍了拍珍妮弗:“没事的,其实不用冰块也可以,也不是特别的热,可能是被子太厚了,明天我换一床就好了,不用麻烦你了。”
“说什么呢!安妮塔的事情不是麻烦,我明早就去取冰块。”珍妮弗听见她的话,皱上了眉头。
见这样,安妮塔便没有再推辞。
“那谢谢了,珍妮弗。”
“没事没事,明天要和我一起去逛逛吗?你还没有好好逛过阿勒普吧!我记得罗卡布罗休了三天的假,我明天带你出去玩怎么样!?”珍妮弗雀跃地说道。
本想拒绝,可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安妮塔点了点头。
“好呀。”
她看着四周,珍妮弗身上还带了些蔷薇花的花瓣,她记得庄园内只有玫瑰花是没有种植蔷薇的。
“怎么晚了你去哪儿了,晚上不太安全还是早点回来。”
这一点安妮塔没有说错,现在里世界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皇室,指不准这个都城里面存了多少的恶魔,她看珍妮弗的样子魔法好像不是很厉害。
恶魔喜欢半夜出行,珍妮弗这样有些危险。
珍妮弗绕着自己的棕色长发,很快说道:“我刚刚睡不着就想浇浇花,这才刚出来就看到你啦!”
安妮塔眨了眨眼,她点点头没有再多问。
“呜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呜……”
哭声越来越强烈了,偏偏其他人都听不见,哭得安妮塔有些心烦意乱。
“我出去逛逛,你快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出去玩儿。”安妮塔说道。
珍妮弗绕着头发的手指一顿,她咬了咬唇:“可是外面不太安全。”
安妮塔盯着她,然后笑了一声:“放心,我不会出事的,你快回去睡觉吧。”
“呜呜呜呜呜,我在哪里。”那个哭声说话了。
安妮塔还想听清什么,他居然又开始哭泣。
“呜呜呜呜呜呜呜……”
珍妮弗便也没再推辞,依依不舍地看着安妮塔同她告别之后便回到了房中。
她看着窗外出门的背影,沉了沉眼。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索性那个哭声断断续续的,但是并没有停止,安妮塔没有带上特瑞西,跟着那个哭声一直走。
最后居然停在了罗卡布罗。
她想了想也对,今天第一次听见哭声就是和兰斯奈尔从贝里曼那儿出来之后听见的。
虽然是半夜,可是罗卡布罗作为阿勒普的第一大学院防卫还是很到位的。
时不时就有卫兵巡逻,而门口也有人在看守着,那儿的房屋灯光是亮着的。
安妮塔绕开了守卫,在罗卡布罗的周围转了一圈,最终确定了那个哭声的方位。
她从墙外翻了进去,这才发现这个地方是小门前的小花园。
有些混沌的记忆,她终于想起来今天早上并不是第一次听见那个哭声,她第一次听见这个哭声是在和兰斯奈尔第一次正式见面的时候,她抱着自己的头颅想从这个小花园离开,那时候还碰上了一个对她“一见钟情”的学生。
对了,就是那一天,她第一次听见这个哭声。
只不过那天事情太多她有些烦乱,再加上哭上不是特别明显她便以为是风声的作用这才没有在意。
从墙上跳下后,安妮塔拍了拍沾上灰尘的裙角。
她在指尖点燃了蓝色的焰火然后在周边逛了一圈,最后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那口奇怪的古井。
安妮塔靠近了古井。
果然,哭声变大了,并且清晰了很多。
她蹲下身,贴着石块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果不其然,哭声特别明显。
正当她打算掀开石块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粗粝的声音。
“大半夜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安妮塔身体一僵,想到神眷好像不在身上便松了一口气。
她带上了笑容转过头:“教皇阁下怎么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
贝里曼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人——黛瑟。
只不过黛瑟的眼光没了瞳孔,只有眼白有些可怕。她整个人都显的十分混沌,并且很没有精神。
那日趾高气昂的恶魔仿佛是错觉,她耷拉着脑袋没有神采。
“我刚刚才做完实验出来,倒是你一个学生大半夜从后门翻进来是想做什么,”贝里曼因为白天的事情还是十分生气,此时的态度便也不是特别好,“你知不知道罗卡布罗晚上十点之后不让任何学生进入学院,被发现的话立刻退学。”
“那教皇阁下可以替我保密吗?”安妮塔嘴角带着笑,声音软了软,有些可怜。
贝里曼愣了一下,随即咬咬牙,面色更不好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
安妮塔没打算瞒着他,因为这个事情她没有解决的办法,反正贝里曼联系着里世界,他总归会有办法。
“我听见了哭声,从我家庄园一直追寻着哭声,最后发现是来自这口古井。”
“什么哭声?胡说八道什么东西。”贝里曼似乎不相信她,脸色沉了沉,可安妮塔听出了他声音中带了些危险。
说话间,那个哭声的主人似乎说了话。
“呜呜呜呜呜呜呜……快……逃……”
安妮塔身体一僵,结合了贝里曼的反应,声音的主人是让她快逃吗?
可是现在离开反而会露馅,于是她定了定神站在原地:“就是呜呜呜呜呜呜呜的哭声,您没有听到吗?”
……
贝里曼似乎有些嫌弃,不过他皱起了眉头:“什么哭声,你是不是听错了。阿勒普这个季节刮风下雨是常事,是不是神殿待久了连风声和哭声都分不清楚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快……逃……快……逃……”
那个声音还在坚持说着。
安妮塔心中很快过了一遍办法。
她仍旧选择了蹲下身,她注意着身后的贝里曼和黛瑟,耳朵贴着石块。
贝里曼在她低身的一瞬间眼中闪过了杀意。
身边的黛瑟也缓缓抬起了头看向安妮塔,甚至举起了一只手。
“安妮塔?”兰斯奈尔突然出现了。
他在不远处叫了一声。
安妮塔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要是真的打起来贝里曼还好说加上一个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的黛瑟恐怕有点难搞。
贝里曼看了一眼黛瑟,黛瑟放下了手。
他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人,声音中带着恼怒:“一个两个大半夜往罗卡布罗跑,是真的不把校规放在眼里是吗?!”
兰斯奈尔朝前走了几步,他靠近了已经起身的安妮塔。
望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很快又恢复了冷淡的表情。
“我来找你有事。”
“有什么事情不能白天说?早上见面你也不说,那么喜欢和学院作对?你别忘了露西娅他们在盯着你。”贝里曼说道。
“早上那种情况你听不进去。”兰斯奈尔冷淡回道。
贝里曼似乎才想起来早上二人发生的不愉快。
他闭了闭眼稍微收敛了一下脾气:“有什么事情?”
“明天我要去看母亲一趟,所以明天的取血提前到今天。”
因为取血通常都需要一天的时间,所以兰斯奈尔这才大半夜来找贝里曼,碰巧看到了安妮塔,而贝里曼似乎……带了杀意。
贝里曼皱了皱眉头:“为什么突然要去看你的母亲?幻境里面还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兰斯奈尔心不在焉的。
见他不想说,贝里曼也就不想多问,本来的计划被打断,他有些心烦意乱。
“行,那现在就去教廷。”
他顿了顿看向安妮塔:“你说的哭声现在还有吗?”
安妮塔从起身之后那个哭声就不见了,她心里大概知道是贝里曼做的。
于是她挑了挑眉:“没了,可能真的听错了吧。”
“她怎么回事?”安妮塔指着明显不正常的黛瑟问道。
“哦,做了一个实验,她现在听我的话,你们不用担心。”贝里曼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
黛瑟迟钝地点点头:“是的,我现在听从贝里曼阁下的指令。”
“走吧。”兰斯奈尔说道。
他们要去取血,安妮塔就没有机会跟着了,只能随着他们离开罗卡布罗。
临走前她看了一眼那个古井,石块微微颤抖着,可是黛瑟在她旁边代替贝里曼盯着她,于是只能放弃查探,等到白天再说。
安妮塔坐在窗前想了一个晚上的哭声可是没有想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并且兰斯奈尔又要取血的事情让她不安,手指捻着书页十分烦躁。
接下里的时间,她再也没有听见那个男人和女人的哭声了。
早晨七点钟,珍妮弗准时敲开了她的房门,拖着她用了早餐后便去了阿勒普的大街。
珍妮弗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不断向她介绍着各种东西,还买了一堆裙子送给她。
在一个服装店前,珍妮弗看上了一条珍珠蔷薇裙,便拜托安妮塔等等她,她去试一试那条裙子。
“哎,听说了吗,圣文森特好像有传染病。”
不远处的小桌子旁几个妇人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话。
“啊,怎么可能,如果要是传染病不早有消息,现在圣文森特还好好的,昨天我还从那儿来的小摊贩那儿买了几个小首饰呢。”
“我丈夫在宫廷任职,是真的,只不过好像面积没有那么大,并且已经封城了。”
“要是封城我们这儿这么会不知道?别瞎想了。”
“嗐,我丈夫说好像不是传染病,是恶魔!所以国王才不让说的。”
“恶魔?真的吗,不是说恶魔早就消失了。”
“怎么可能呢,恶魔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消失,不过是上面人哄着我们玩儿的。”
“国王已经派了法师塔的法师过去了,听说好像没有什么用,估计过几天消息便会传满阿勒普了。”
“哎,真是造孽啊,今年这都是什么事情啊。”
“切,不都是怪国王非要留下那个神子,我看啊就是他害得,说不准他就是恶魔呢。”
“要真是这样,咱们可得请愿让国王驱逐他出境才行,恶魔怎么能够留在我们帝国。”
“他害了约瑟夫整个家族还不够,还要害大家真是过分。”
几个妇人从传染病说到了恶魔,现在完全变成了“声讨”兰斯奈尔的对话。
“咚!”一个白色的液体在几个妇人的裙子上炸开。
“啊啊啊!这是什么东西。”
“羊奶,谁扔的羊奶!”
“哪个小鬼啊!乱扔什么东西!”
妇人一边拍打着裙子上的污渍,一边站起身找人。
她们看到了几步远的安妮塔,其中一个胖妇人也是第一个说神子的妇人冲了上来。
她拽住安妮塔的手腕:“是不是你扔的!”
安妮塔看也没看呗拽的通红的手腕,她捏着妇人的腕骨笑着。
“不小心手滑砸到了几位,真是抱歉,如果需要赔偿我可以的。”
“手滑?你怎么手滑啊,这么远你明显就是扔过来的啊!”另一个妇人说道。
“喂,看你的年纪应该在罗卡布罗上学吧。不会是对那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有什么好感吧?”胖夫人上上下下扫了安妮塔好几眼说道。
懒得回答她的问题,安妮塔笑着:“需要多少赔偿我都可以出。”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胖夫人气急败坏。
“人话我当然听得懂,狗叫我当然听不见了。”安妮塔往后退了退。
“你!”胖夫人作势要打人。
突然手腕间附上了一股寒冷。
她眼神扫过身边的人,咬了咬牙,甩开了那只手,眼神之中流露出厌恶。
接着恶言恶语地说道:“我呸!原来是尊敬的神子阁下啊。”
“还叫呢。”安妮塔扯着嘴角说道。
胖夫人实在气不过想要冲上来大人,却奈何兰斯奈尔拦在前面。
他目光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三个妇人,脸上有些苍白。
取血取到一半,贝里曼便被格兰特叫去了宫殿,说是有急事。
贝里曼对于格兰特也没有办法,只能让兰斯奈尔先回家,等事情结束了他再来找他。没想到经过这条街的时候恰巧听到了那些妇人的话,他本来也没有在意,没想到看到了安妮塔把手上的羊奶扔到了贵妇人的身上。
他顿了顿便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直到那些贵妇人冲上来要打安妮塔他才出现。
虽然贵妇人厌恶他,但是奈何国王庇佑,她们除了过过嘴瘾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连带着赔偿衣服的钱都不要了便急匆匆地离开。
“你没事吧?”兰斯奈尔攥了攥指尖,回过身问道。
因为取血他的脸色过分苍白,在阳光下好像随时要倒下一样。
安妮塔抿着唇,摇了摇头:“没事。你不是和贝里曼……怎么会在这里。”
兰斯奈尔回道:“国王陛下有事情让他进宫,估计今天一天他都只能待在皇宫了,贝里曼就让我先回家。”
“恩。”
……
两人都没有提刚刚的事情,可是又因为刚刚的事情实在有些尴尬,本来是打算教训一下这些多嘴的长舌妇没想到还被兰斯奈尔看见了。
幸而珍妮弗这时候抱着东西出来:“安妮塔!我好啦,我们走吧!”
兰斯奈尔垂了垂眼,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走了。”
“恩。”安妮塔本来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是谁啊?”珍妮弗并没有见过兰斯奈尔,她抱着安妮塔的手有些好奇地问道。
安妮塔看了她一眼,说了兰斯奈尔的名字。
珍妮弗反倒是没有多少情绪,只是像认识一个普通人一样,她点了点头接着又拉着安妮塔进了另一个店铺。
“现在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格兰特坐在高椅上,将手中的资料摔在了地上。
圣文森特确实发生了传染病,而他派出去的法师却说不是普通的传染病。
“陛下,法师塔的人都已经回来了,既然他们都说不是传染病了,那就代表就是恶魔。那么现在英嘎做的就是和别的帝国的使团说清楚我们的情况才是,现在秘而不宣会出事的!”
格兰特站起身来回快速走了几步:“说!?怎么说,说我布兹尔南多,这个最强大的帝国发现了恶魔?恶魔还给我们的城镇带来传染病?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那些小国都没有出现这种问题我们出现了你们有没有想过那些人会怎么看我们啊?!我不要面子吗?”
贝里曼喝着茶水听到这番言论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
“陛下!可是再拖下去,早晚会出事!恶魔出现就说明边界的结界已经松动了!不联手我怕到时候更多的恶魔涌入,那就糟糕了。”
“闭嘴!不是有法师塔的法师在吗,还有教皇在,你们担心什么!你们是在质疑教皇阁下的能力吗?”格兰特说着说着走到了贝里曼身边,他拉开了贝里曼旁边的椅子坐下。
“贝里曼,现在应该怎么做?首席法师已经确定了是恶魔散发的东西,我们应该对民众宣布这个事情吗?”
贝里曼缓慢放下了茶盏,他看着格兰特露出了一个笑容:“我觉得陛下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