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梓边抹眼泪,边碎碎念:“你好好端端的冲上来做什么呀,你怎么跟猪一样...快气死朕了...”
她之所以会身犯险就是想利用严九香的感情,看她在最后一刻到底会不会暴露,谁知半路冒出个思乐,打乱计划是小事,她为此受了伤,孟梓是又气又心疼。
狗皇浓密纤长地睫毛眼睛挂满了泪水,像氲了一层水雾,可怜巴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伤人的是她,害怕的掉眼泪呢。
思乐又想咬人,从床上坐起来,凶她:“不许哭了!”
“朕不是担心你嘛。”孟梓担心她伤口会疼,欲要把她按回床上:“你躺好,不要乱动。”
“伤口不深,我不疼。”
思乐看着狗皇帝湿润的双眼,心中没由来的烦闷,道:“你还哭。”
孟梓的双手放在她肩上,瓮声瓮气地:“朕没哭,不许跟朕这么说话,朕还生你气呢。”
“看你哭,我心烦。”
“你受伤,朕也心烦。”
两人说着话,完全没有注意到现在的姿势有多亲密,思乐被她圈在怀里,孟梓低头说话时差点碰到她的耳朵。
“你为何要帮朕挡那一刀。”
“我...不知道。”
狗皇帝的声音在耳边萦绕,思乐一脸不自在,但她不想躲开,羞人的燥热悄悄爬上脸和身体。
孟梓不自觉地搂着她,说道:“那你是不是不恨朕了,以后我们能好好相处了?”
思乐渐渐感受到她的温度,别扭道:“你先放开我。”
“你先答应朕,朕就放开。”
“你耍赖!”
思乐后背有伤,不敢大动作,只轻轻扭了扭,温香软玉在怀,孟梓彻底被攻略,心猿意马起来,她努力平复心情,道:“你别乱动。”
“你放不放?”
“朕就不放!你好好跟朕说话!”小丫头片子一点都不把她当皇帝了,非得给她立立威才行。
思乐的脸越来越烫,实在不想同她这么亲密,于是威胁道:“你不放,我咬人了!”
瞧她这口气,亏刚才还为她的伤自责哭了好一会,孟梓偏要治她:“你要是敢咬,朕就......”
“唔...”唇上一疼,思乐狠狠咬住了她的嘴唇,孟梓浑身僵硬一动不动,眼睛忽闪忽闪,呆呆的看着她。
思乐本打算泄愤咬她一口,可不知怎么咬她嘴巴上去了,正准备松开,狗皇帝却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往怀里一拉,嘴里呼出的热气在两人唇间打着转。
孟梓被她“撩拨”的一发不可收拾,她轻吻住思乐的唇,身份什么的都全都抛之脑后,只想和她亲近亲近,一会就好...
她仅凭残存的理智,想离开思乐的唇,正要撤出时,从齿缝里钻出来个软软滑滑的东西,孟梓缓缓瞪大了眼睛,思乐..吻的痴迷,还...主动伸了舌头...
思乐像是回到醉酒那晚,又醉了一回,心跳猛烈而又急促,心中一直坚守的防线轰然倒塌,有种无法言表的兴奋和冲动涌入大脑,她忘记后背还有伤,直接跪在床上,搂着狗皇帝的脖子,尽情索取。
孟梓对于她的热情,避无可避,只好予以回应。
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是魏宏,他匆匆扫了一眼帐内两道缠绵悱恻的人影,心下叹了口气,方道:“皇上,香妃娘娘肚子疼,叫您过去看看呢。”
一句话唤醒孟梓的心神,她猛然惊醒,推开了思乐,双唇泛着水光,低哑道:“对不起,朕该走了。”
思乐的手从她的肩头滑下,胸口微微起伏,脸红的不敢见人,连狗皇帝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严九香怎么样了?”孟梓舔了舔唇,恢复成平日温润模样。
魏宏道:“受了点惊吓,并无大碍。”
孟梓脖颈上的绯红已经完全消退,人也冷静了下来,想起推开严九香时所用的力度,淡淡道:“可惜孩子没掉。”
魏宏小小地讶异了一番她说的话,继而道:“奴才有个问题想问您。”
孟梓:“问吧。”
魏宏:“皇上为何不借着今日做戏的机会除了严九香?”
除掉严九香这事,孟梓有想过,在行动前也跟顾北柠交代过,若是严九香不使出武功,用□□挡刀,那就假戏真做便杀了她,可当那把匕首真的与她近在咫尺的时候,孟梓却改变了主意。
不在意料之中的是,她明明记得严九香的肚子撞在栏杆上,竟然毫发未伤,看来她隐藏的够深。
孟梓淡然一笑:“是朕不够狠心。”
到了长乐宫,孟梓率先抓住严九香的手,一脸愧疚的道歉:“对不起,朕没有第一时间来看你,思嫔受了伤,朕一时心急,才...”
“思嫔为救驾受了伤,皇上担心她是应该的。”严九嫣然笑道,而后神情忽地黯淡下来:“救皇上的要是臣妾就好了,那样便可讨得皇上一丝恩宠。”
“胡说,朕不宠你吗?这段时间,朕几乎每天都会抽空陪你。”
严九香脸色苍白,歪头靠在孟梓胳膊上,软绵绵地道:“可是皇上每次看见思嫔时,眼里满满的都是喜欢,皇上看臣妾时就不会这样,要不是有了孩子,估计时间一长,皇上都不记得臣妾是谁了。”
她说完,并不期待皇上会有何回应,轻阖美目,静静地依偎着他就好,她不想浪费从别人那偷来的和楚公子相处的时间。
一室安静,二人各怀心事,孟梓想的全是她和思乐的感情,她再一次笃定,思乐是喜欢她的,心里某种想法在悄悄萌芽。
而严九香表面在闭目养神,实则回忆今日皇上遇刺的事情,被推开的那一瞬间若不是她用内力护住肚子,这会怕是已经如了皇上的愿。
严羽说的没错,不要被皇上的外表所迷惑,越好看的男人越危险,他能宠你,也能算计你。
......
过了半月,遇刺的风波已过,那名刺客也被顾北柠“处置”,严羽来信,告知严九香往后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切勿轻举妄动,遇刺一事极有可能是皇帝自导自演。
身旁的男人睡的正安稳,面容美如冠玉,严九香想起信中的内容,为自己的天真感到可笑,原本以为皇上只是借着混场面想除掉她腹中的孩子而已,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他预谋好的,一腔真情竟成了试探她的工具。
明知帝王多情,可依然抱有一丝幻想,乞求他能多看自己几眼,严九香的手指爱恋的抚过皇上的眉眼,如果他不是为了做戏而躺在她身边该多好。
孟梓和嫔妃睡觉,看似睡的沉,实际吊着一颗心,只要有人触碰她,肢体会下意识的做出反应,她先是紧紧抓住严九香的手腕,而后又轻声道:“乖乖睡觉。”
一句简单轻柔的话语,严九香溃不成军,虚情假意也罢了吧。
夕云宫。
思乐的日子一如既往的惬意,整日不是逗猫就是被璃鸢拉着聊天解闷,这段时日狗皇帝都在长乐宫陪严九香,长时间不见他,心里像是缺了点什么。
“小丫头!”
听这娇媚的呼唤,就知道璃鸢又来了,怀里还抱着壶酒。
“伤痊愈了吧?”璃鸢完全不把自个当外人,挨在思乐边上,打开酒壶的封口,往她鼻子上凑:“闻闻,香不香。”
酒香醇馥幽郁,淡雅,光凭香气就知道这酒是上乘美酒,平日里是喝不到的,只有在皇上设宴时才能享用,而且就是醉了,第二日也不会头疼。
思乐问她:“你从哪弄来的?”
“我让小太子去皇后那弄的。”璃鸢颇为自豪,为了□□后,她这段时间常跟小太子厮混在一块,总是带着他逃课,两人的关系相处的越来越好,让他以要去看思娘娘的名义从皇后那要壶好酒,还是很容易的。
思乐“哦”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不过,堂堂太子殿下看一个嫔妃,还需要带礼物吗,而且他也没来啊。”
璃鸢笑着摆摆手:“他被我哄回去了。”
思乐给她一个“你自行体会”的眼神。
“......”璃鸢这才反应过来,一脸惊慌:“完了,皇后她肯定知道是我的主意,今晚又要罚跪了。”
“不管了,喝了再说,今晚我就在你这用膳啦。”
等到了晚膳,璃鸢却迟迟不动筷子,也不倒酒,东张西望的,像是在等谁。
——皇上驾到,五公主殿下到!
门外尖细的唱喏声,思乐有一瞬间的欣喜,随后又像没事人一样,面无表情地福身等候狗皇帝。
俊美无双的皇帝和清纯可人的公主一同走了进来。
婉清挂心思乐的伤情,忙询问道:“伤可好些了?”
璃鸢见到皇上,有些失落,他怎么跟过来了,那还如何同小姐妹畅饮。
孟梓对她们二人笑道:“不必多礼。”她看了看一桌子的大鱼大肉,随手捏了一下思乐的脸:“胖了。”
“......”这话一出,思乐都不怎么吃菜了,全挑素的吃,孟梓无声地笑了笑,当即夹起一块肉放进思乐的碗里:“刚刚朕是骗你的,你一点都不胖。”
“.....”
一个羞红了脸,一个有意无意挑逗,气氛都被她们整暧昧了,婉清心细,倒怕璃鸢吃醋,忙给她添酒。
谁知璃鸢不仅不吃醋,还大大咧咧地问:“皇上,你晚膳用过了吗?”
“用过了,怎么?”
“那你不撑吗?”
孟梓往嘴里塞肉的动作顿住了...刚才忙着逗思乐,竟然忘记璃鸢以前可是经常同先帝一块吃饭的,后来也和她一起吃了不少饭,可谓是除了魏宏以外,她是最了解先帝饮食习惯的。
“......总不能让朕看着你们吃吧......”
“皇上多吃点。”璃鸢道完,给思乐倒酒:“小思乐,喝酒喝酒。”
思乐一杯酒下肚,不知是不胜酒力,还是因为狗皇帝在桌子下面偷偷牵住她的手,双颊泛红,胸口闷闷的透不过气儿来。
因为皇上在场,三位姑娘放的不开,没了璃鸢的叽叽喳喳,婉清觉得倒真有些无趣了,稍微等了一会,便拉着璃鸢起身退下。
“哎...我还没喝好呢。”璃鸢甩开婉清的手,意犹未尽道。
“他们两都那样了,你还待得下去?”
“也是,皇上半个月都没去见思乐,我今天来瞧她,她一副焉儿不拉几的样子,听到皇上一来,小丫头的眼里都放光了。”璃鸢摇头,叹息:“得,又一个中了美男计的。”
璃鸢这一番话,听起来不像吃醋,可她毕竟是“皇兄”的妃子,婉清担心她会嫉妒思乐,忍不住问:“你吃醋吗?”
璃鸢望着夕云宫灯火通明的正殿,愣了一会儿,才道:“不怕说实话,我从未把自个当做皇上的女人,何来的吃醋,不过话说回来,我不希望小丫头对皇上用情太深,我怕她伤心。”
“不会的!”婉清毅然道,就凭皇兄身处后宫,也绝不对先帝的女人僭越一分,这便说明他是个正人君子,心里只有思乐。
璃鸢微笑,娇颜动人,挑眉道:“还不走?宫门可要关了,顾校尉还在等你呢。”
“这就走,这就走,嘻嘻。”
五公主傻呼呼的,璃鸢心想:丈夫不在身边,天天过的比谁都开心。
孟梓亲自为思乐倒了一杯酒,再为自己倒满,拿起酒杯碰了一下她的杯口,道:“朕敬你,多谢那日你救朕一命。”
“啊?...哦...”突如其来的道谢,思乐有点懵,恍惚地喝完手中的酒,脸颊又红了一度,她用手背贴了贴,好烫。
孟梓看着她饮完那杯酒,起身拉着她滚的小手,道:“陪朕出去走走。”
“啊?”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迟钝的很,老反应不过来狗皇帝说的话。
清凉的晚风,带着槐花的芬芳拂面而来,舒爽而又惬意,思乐依旧有点迷糊,眼皮打着架,明明很凉快,但体内莫名生出了种不安分的情绪,十分灼热。
“你要带我去哪?”
孟梓没有回头,只道:“朕有些话想告诉你。”
月光将她们的身影拉的老长,狗皇帝的后脑勺变得五彩斑斓的,思乐晃了晃脑袋,轻声喘气:“我...我想回宫睡觉...”
“困了?”
孟梓缓缓回头,按住思乐的肩膀,眼神变得深邃幽暗,仿佛要把她看进心里一样:“你喜不喜欢我?”
她此刻没用“朕”,是想以真实性别跟思乐表白,她受不了这样跟她互相撩拨来撩拨去的感觉,简直快疯了。
“还记得我上次问你的问题吗,我说要是有个女子喜欢你...”
思乐目光灼灼,全身发烫,孟梓察觉出不对劲,忙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不...不知道,刚刚喝了杯酒,就...就这样了。”
“酒?朕也喝了,没问题啊。”
——轰,一声闷雷,随即下起了瓢泼大雨,思乐仰起脸感受细雨绵绵,身体里的灼热稍稍散去一些。
“别受寒,我们去躲雨。”孟梓的双手放在思乐头顶上,带她去了一处八角亭躲雨。
“好点了吗,思乐?”孟梓在她耳畔轻语。
她的声音极具诱惑力,令思乐猛的一颤,双手不由得攥紧狗皇帝的腰带。
“思乐,你喜不喜欢我?”
“不...不知道...”思乐咬牙,小腹涌上一股热流,从未有过的异样,此时,狗皇帝身边无一下人,亭内只有二人的心跳声和她轻微的喘息声。
孟梓将她身体的变化看在眼里,不但不担忧,反而觉得这是个机会,她低下头,唇轻轻碰了一下思乐的唇角,像在诱惑:“想不想亲?”
思乐眼里的情愫越来越深,身体也在不断发热,她望着近在咫的薄唇,心下一横,又不是没亲过,管它三七二十一呢,捧着狗皇帝的脸,准备亲下去,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侧过头,躲过了...
孟梓将她贴近自己,尽力让两具身体紧紧贴合,她也在忍耐,低哑道:“你喜不喜欢我,你要是喜欢我,我便随你碰。”
思乐羞红了脸,她不想掉入狗皇帝的圈套,想逃开,偏偏被按的死死的,可身体里的羞耻想决了堤的洪水一样齐齐涌上来,只有死死咬着唇,不说话。
“别咬了,再咬会破的。”孟梓的指腹按压她的唇,迫使她松口,接着对她说出许久以来不敢说的话:“我喜欢你,思乐,但是我不能骗你,你说过,喜欢一个人,要诚实,不能欺骗她的感情,所以,我要以真实的自己来喜欢你。”
也不知思乐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孟梓的气息熏的她心里发痒,喃喃开口:“我...好难受,酒...酒有问题...”
“想不想欺负我?”
那带着酒香的灼热呼吸全数洒在耳侧边,麻麻的痒痒的,思乐再也忍不下去,仰头吻住了孟梓,灵巧的舌尖钻入口腔,扫荡汲取。
孟梓由她亲了一会儿,带着她的手解开了自己的外1袍,思乐一怔,偷闲扫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不禁紧张起来,难道…要...要在这里吗...
“思乐,睁开眼睛看着我...”
双唇还贴在一起,思乐听话的睁开眼睛,而后瞳仁一缩,猛然怔住,因为她的手到了一个柔软的地方...
狗皇帝...的胸肌怎么是软的??她隔着厚厚的布料鬼使神差地捏1了一下...不太对劲,又捏了一下...
狗皇帝...他...是女的!
思乐动也不动,像被定住了似的,手还放在人家胸上,孟梓轻轻推开她,苦笑:“对不起,让你不舒服了...”
她的表现很明显,由激动到像被泼了一碰冷水,瞬间清醒了过来,不是介意是什么?孟梓早该料到的,偏不死心,非要打这个赌。
孟梓整理好衣袍,想摸摸思乐的脸,怕她介意,停在了半空中,道:“我送你回宫,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以后我会离你远些。”说完,转身即走。
“站住!”
孟梓脚步一顿,等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和要承担的后果。
思乐收紧五指,捶了捶额头,有气无力道:“你.....是女人,我想知道,几年前攻打番族的那个皇上...是不是你?”
“是不是我,重要吗?”言外之意,反正你又不喜欢我。
“重要...”药效还未消退,又冲了上来,思乐拽住孟梓的袖袍,羞愤的从嘴里挤出一句话:“你有...解药吗?没有...就...随我回宫。”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猜,酒里的药是谁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