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舞者3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还好。”明溪接过矿泉水,第一下?没拧开,又使劲扭了两下。

陆争鸣见状低笑了一声,从她手里拿过才?递出去的矿泉水,拧开瓶盖。

他重?新递给明溪:“刚才?是我的疏忽。”

摄影棚有空调,架不住人多,空调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再加上她穿的是成套的圆领袍,质地是棉质的,不比她以前夏日常穿的薄如蝉翼的真丝绸衫,闷出了很多的汗。

明溪一口气喝下?小半瓶水,才?感觉缓过劲来。

接下来还要拍摄一场镜头,今天的拍摄就结束了。

陆争鸣有意接近明溪。为了博取她好感,故意把十天的拍摄任务延长成一个月。

一来为了她不那么累,二来则是想通过一个月的相处,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陆先生。”秘书把震动的手机递给陆争鸣。

明溪装作起身收拾衣服,正好看见屏幕上的名字。

是秦书雅。

陆争鸣微微一怔,面带歉意:“不好意思,合作对象的电话。”他快步走出摄影棚。

宋酌走到明溪身边,刚才?秘书坐他旁边时,他也?看见了屏幕上的名字。

“别说,大哥给这个合作对象的备注还挺亲昵,”宋酌意有所指,“又或者,书是她的姓。”

书姓是个很罕见的姓氏,可以说几乎没有。

在正常人看来,会更多的以为“书雅”是一位女士的名字的后两位。

不称姓,只称名。如此亲昵的称呼,不是一句合作对象就能概括的。

秘书紧张地看了眼宋酌,怕他说出不利于陆先生的事,抬手叫来化妆师为明溪补妆。

有陌生人在,宋酌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家丑不可外扬,他还没有打算把家丑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明溪莞尔一笑:“也?许她就姓书。”

不知道秦书雅得知她在陆争鸣口中变成了一个合作对象,她会是什么心情。

总之,不会太美妙。

秘书听她这么说,提起的心放下,明溪十分?不理解地看了眼仿佛狗腿子一样的秘书。

按理说这个世界人人平等,没有主仆关系。秘书不过是个替陆争鸣打工的打工仔,拿钱办事,有必要忠心成这样吗?

他这样就好像,好像……明溪托腮,终于找到在她看来合适的形容,他就像永嘉帝身边的内侍。

噢,不对。

永嘉帝身边的内侍在永嘉帝大势已去的时候,都懂得良禽择木而栖,还不如秘书忠心护主。

秘书不知道明溪如何看他,他的视线落在明溪身上透着几分?鄙夷。

他觉得在宋酌几乎明示的提醒下?,面前的女孩依旧选择自欺欺人,不过是看上陆先生的身份,想要一步登天。

补完妆后,明溪继续走到摄影机前,张导拉着她的手讲下一条拍摄内容。

宋酌还是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腿搭在茶几上,修长的手指夹着根没有点燃的烟。

他眼睛半眯,看向一旦起舞,就沉浸在舞蹈世界中的女孩。

当一个人专注于一件事,她就会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令人着迷的魅力。这种魅力和相貌身材无关,更像是一种感染人的精神。

几年前初见秦书雅的时候,他在她身上看到过这种专注。

自从她住进南山别墅,这种精神就再也?没在她身上出现过。

陆争鸣接完电话,示意拍摄工作暂停一下?。他走到明溪跟前:“我有事要出去一下?,等会儿秘书会带你去酒店。”

明溪勾唇轻笑:“陆先生不用特意和我打招呼,毕竟我只是个乙方。”

陆争鸣一怔。

不过一个电话的功夫,他们之间才打破的一点疏离又变成厚厚的罩子,退回甲方乙方的身份。

秘书走上前来靠着陆争鸣的耳朵低声说了两句,陆争鸣沉默地扫了眼二世祖一样的宋酌,宋酌回以挑衅的微笑。

对于工作被打断,张导有些不悦:“我们继续。”

明溪心怀歉意地对张导鞠了一躬,继续进行拍摄任务。

陆争鸣走出摄影棚,点开通话记录,轻点屏幕上的第一个记录拨过去。

他声音哑了几分?:“书雅,公司这边的事有点复杂,我晚点回来。”

“你不要太累了。”温柔的女声从听筒中传出。

几年的精心呵护,没有经历风雨侵蚀,秦书雅早就不像学生时代干练洒脱:“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陆争鸣温柔地轻应一声:“要是我回来的晚,你就早点休息。不要熬夜等我,对身体不好。”

秦书雅噗嗤一笑:“这些话你说过多少遍了,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她停顿了一下?,“好,你去忙吧。”

挂断电话,秦书雅扫了眼摆满巨大木桌的花。刚才?还打算插花玩,听到男朋友或许会晚归,忽然就觉得无趣。

她走进书房,从书架上取出一本最新的经济周刊,坐在落地窗前静静读了起来。

太阳渐渐落山,秦书雅瞥了眼斜阳,合上书本慢慢下楼。水晶吊灯已经被打开?,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她独自一人坐在白色的餐桌前,看了眼四菜一汤,一点胃口都没有。

与此同时,结束一天拍摄任务的明溪在张导的盛情邀请下,和她同乘一辆车去往酒店。

张导自己开?车,她目不斜视:“你有男朋友吗?”

明溪微微摇头:“没有。”

趁着等红绿灯的功夫,张导看了眼副驾驶上的女孩,苦口婆心:“真要谈恋爱,应该找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你不要怪我多话,我是喜欢你才?会这么说。”

她是个女导演,能很好地拍出女孩的美丽。等玩木的宣传视频上线,一定会引起网友热议。

她不希望女孩和玩木的陆总走的太近,这样网友会认为女孩是靠着不可言说的手段获得这个资源。

女孩舞蹈技能过硬,待人接物谦和有礼。只要她肯沉下?心来打磨,会成为一个出色的舞者。

“谢谢张导,”明溪温和地望着给她建议的女人,“不过我现在还没有谈恋爱的规划。”

“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明溪停顿了一下?,“我想努力工作,争取早日实现独立。”

张导满意地点头:“你能这么想当然好,女孩子还是要有个属于自己的工作。”

到了酒店,宋酌等待门口。车才停稳,他就十分?绅士地为明溪拉开?车门。

“大哥让我在这里等你们。”

宋酌的身份张导听说过一点,她对这个所谓陆家的私生子谈不上喜欢,也?算不上讨厌。

她站在中间,不动声色把两人隔开?:“带路吧。”

宋酌挑了挑眉,拿出手机给明溪发?消息。

[她这样子,搞得我像偷窥鸡崽的黄鼠狼。]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担心你们找不到房间,特意来给带路。]

[是担心我们,还是不想和陆先生独处,你心里明白。]

走到包厢前,宋酌收起手机,扭动门把手,径直走进去。

包厢里只有陆争鸣,其中陆争鸣坐在主位,他身边的两个位置都空着。其余工作人员在另一个包厢。

宋酌当仁不让坐在他左手边,他拍了拍他左边的空位:“沈曦小姐请坐。”

张导走到陆争鸣的右手边,冲明溪挥了挥手:“你过来挨着我坐。”

陆争鸣看了眼换上白裙的明溪,轻轻按响桌上的传唤铃。没一会儿,侍者捧着菜鱼贯而入。

他温声说:“我想沈小姐可能会喜欢这些菜。”

他点的是明溪和他第一次吃饭时点的菜。

宋酌瞥了一眼桌上的菜,口吻嘲弄:“大哥记性真好。”

明溪回答的中规中矩:“谈不上喜欢。舞蹈生嘛,要保持体型,只好吃些清淡的食物。”

侍者为四人添上红酒,陆争鸣举起高脚杯:“能请来张导为玩木拍摄宣传视频,是玩木的荣幸。”

张导擦拭嘴角,端起酒杯,客套地与陆争鸣寒暄:“等会还要开?车,我就不喝了。”

宋酌端着酒杯走到明溪身边,拉开?她身边的椅子坐下?:“来,我也?敬你一杯。”

“你不要胡闹,”陆争鸣有些不快,转念一想,这或许是个机会,“沈小姐还是学生,给她换成果汁。”

这种维护,对于一个还没走出校园的小姑娘是很有用的。

明溪佯装感激:“谢谢陆先生,”她顿了顿,“不过喝一点而已,不碍事。”

她轻轻抿了一小口红酒,清冽的酒香于舌尖绽放。明溪餍足地眯起眼,端起酒杯又轻抿了一口。

宋酌看她这幅样子,嘴角不自觉上扬。

张导摁住明溪的手:“好了,不要喝多了。”

知道她这是在维护自己,明溪意犹未尽地放下酒杯,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似乎还能感觉到红酒的馥郁。

将女孩酒后的可爱俏皮尽收眼底,陆争鸣缓缓勾起嘴角。

明溪只当看不见两道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暗自记下?红酒的牌子,打算等拿到拍摄酬劳后就去买一瓶。

“坐回来,”陆争鸣看向赖在明溪身边不走的宋酌,“不要打扰沈小姐。”

宋酌要是听陆争鸣的话,那他就不叫宋酌了。

把手搭在椅背上,宋酌翘起二郎腿,问道:“我吃我的,她吃她的,我怎么就打扰她了?”

明溪夹了一片开?水白菜:“没有关系。”

她这么说,陆争鸣不好再坚持,四人就保持这个座位吃完饭。

霓虹灯四起,夏天的夜来得再晚,最终还是来了。

张导的家离酒店大概半个小时的车程,她把明溪拉到一边叮嘱:“你回房间后就早点休息,有人来找你尽量不要开?门。”

明溪听话地点头。

目送张导开车离去,陆争鸣走到明溪身边,温声说:“今天你累了,早点回房间休息,明天我来陪你。”

这个“陪”字用的就很灵性,一下?子拉近了他们不少的距离。

宋酌冷哼:“大哥这么空闲,不如多去南山别墅陪陪……”

他没有说完后面的话,有些话说一半就够了。

明溪脸上挂着笑,只当听不出他的意思。

陆争鸣冷冷地扫了眼宋酌:“等会家里的司机会来接你,不要酒驾。”

“不用麻烦,”宋酌从裤兜里掏出房卡,“沈曦小姐,今晚我们要做邻居了。”

陆争鸣万万没想到他连房都开好了,还是在明溪隔壁,手机这时又开始震动。

陆争鸣看了眼屏幕上的人名,冷声警告宋酌:“注意言行,不要做出格的事。”

他又放缓语气对明溪说:“沈小姐上楼休息吧。”

明溪微微颔首,目送一边打电话一边急切地走向黑色豪车的陆争鸣。

“你说这合作对象多讨厌,”宋酌收起房卡,“大晚上的还要和大哥谈工作。”

“没办法,”明溪摊手,“我想像陆先生那样的人,一定很忙。”

忙着左右逢源还差不多,宋酌不禁腹诽。

等候电梯的功夫,宋酌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我大哥在追求你?”

明溪摇头:“陆先生年轻有为,为什么要追求我一个学生?”

她说得不假。

刚才?秦书雅打来电话,本还打算和他纠缠的陆争鸣匆匆离去,足以说明心中看重?的人是秦书雅。

可是刚才?吃饭的时候,陆争鸣对女孩的维护他又看在眼里。要说他突然善心大发,他总觉得不是这么一回事。

电梯门打开?,宋酌拦住明溪的去路。

“去天台坐坐,你觉得呢?”

实际上他并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宋酌按下?顶楼的按钮:“忘了说,这家酒店是我的,顶楼很漂亮。”

他俯下身,凑到她耳边呢喃:“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明溪知道剧情,没有表现出惊讶。宋酌看着依旧镇定的女孩,目光流露出赞赏。

宋酌从口袋里取出房卡,明溪听到“滴”的一声,顶楼的门打开?了。

顶楼四周栽满了花,中心位置搭建了一个以玻璃为主的建筑,玻璃四面挂着窗帘,私密性不错。

宋酌走进玻璃房中,取出一瓶刚才?同品牌的红酒,拔出木塞,涓涓细流汇入高脚杯中。

他端起一杯酒递给明溪,躺上白色沙发?,长腿则搭在茶几上。

“吹着夜风,看着月亮,喝着小酒,”宋酌一口喝完红酒,眼睛半眯,“有时候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

明溪勾唇:“真的像你说得这么好,你为什么要接近我?”

宋酌目光渐渐锐利,他对外一直都是玩世不恭的模样,很少展现出真实的自己。

“既然我生在陆家,还是想争一下?,”宋酌点燃一根烟,吞云吐雾,“老爷子去了,谁知道我会落得怎么样的下?场?”

“有酒店还不够吗?”明溪倚着栏杆,俯视行走的人流。

“酒店和玩木比,九牛一毛而已,”宋酌带着一身烟草味走到她身边,“你嫌钱多吗?反正我不嫌。”

“我不喜欢吸二手烟,”明溪皱眉,“如果你不能暂时克制烟瘾,我想我们的谈话可以结束了。”

宋酌低笑一声,捻灭火星。

他眺望远方:“大哥究竟要你做什么?”

突然不拐弯抹角,明溪还有点不习惯。

她抿了一小口红酒:“不知道,”她笑盈盈地看着男人,“你想知道吗?”

宋酌毫不犹豫地回答:“想。”

事出反常必有妖,陆争鸣接近女孩一定有所企图。

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企图,但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到,陆争鸣要做的事一定会给他接手玩木的机会。

明溪半眯着眼睛:“我们做个交易吧,宋先生。”

“什么交易?”

“我做你的眼线,帮你探听陆先生接近我的原因,”明溪伸出右手,“事不成,我什么都不要。事成了,我不要钱。”

宋酌看了眼她的右手,没有回握:“还有这种好事?”

明溪摇头,宋酌有点好奇:“那你要什么?”

“事成之后,你只需要负担我后半辈子要看的书。”

“书?”宋酌露出疑惑的表情。

她现在二十岁出头,就算她一个月能看完三?本,一年也就三十六本,五十年也就一千八百本。

一千八百本书就按五百一本算,也?就九十万,还不如她拍摄视频来的多。

“对的,”明溪露出对知识的渴望,“书。”

虽然有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的说法,但对于她而言,看书是最有效的办法。

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太新颖了,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世界。

女子可以和男子一起读书识字;可以出将入相,参与家国大事;可以脱离家族使命为自己而活;可以……

她不明白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美丽,于是她想从书中寻找答案。

她要汲取这个世界浩瀚壮阔的人类智慧,化为己用。

女孩的眼眸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如一把火炬,将夜空照亮。

宋酌感觉心口有一只蝴蝶破茧而出。

他回握明溪的右手:“好,合作愉快。”

“呜呜呜……”摆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两人走到茶几前,是明溪的手机再响。她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

“沈小姐。”陆争鸣的声音一贯温柔。

明溪和宋酌对视一眼,她状似醉酒,语调慵懒:“陆先生?”

宋酌环抱双臂,玩味地看向眼神清明的女孩。

司机把车停在别墅前,陆争鸣坐在车里。听到女孩带着醉意的嗓音,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她刚才?饮酒后露出的俏皮。

陆争鸣微微出神,心底忽然升起一股恼意,就好像他背叛了秦书雅。

将女孩的俏皮从脑海中推出,陆争鸣又变成一个精于算计的商人。

他酝酿出让人浮想联翩的暧昧:“想和你说一声,我到家了。”

这是恋人之间特有的问候和牵挂。

明溪眼神越来越来清冷,语调却越来越慵懒:“好,正好我要休息了。”

“那……”陆争鸣闷笑,“晚安。”

“晚安。”

等明溪挂断电话,陆争鸣默默收拾好心绪,踏入白色别墅。

秦书雅躺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身上搭着一床蚕丝被。

听见脚步声,她揉了揉眼睛,慢慢坐起:“你回来了。”

陆争鸣自然而然搂住她的腰,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上去睡。”

秦书雅把头埋在他的肩窝处,像小孩一样依赖着他。陆争鸣摇头失笑,将人打横抱起,一步一步走上二楼主卧。

“我约了医生,如果体检没问题,我想我的身体可以接受试管婴儿。”

陆争鸣脚下?一顿,坚定地拒绝:“从一开?始我就说过,我不希望你去做试管婴儿。”

“难道你不想和我结婚吗?”秦书雅咬唇。

陆争鸣把人放在柔软的床榻上,他单膝跪地,浅啄她的掌心,温柔而又不容拒绝。

“我想,没有人比我更想和你结婚,”陆争鸣咬住秦书雅的指尖,“可我不想你的人生被生孩子这件事定义。”

“有什么区别呢?”秦书雅别开脸。

陆争鸣正色道:“我娶你,是因为我想娶你,和孩子无关。你不需要为了我委曲求全,我会想办法。”

秦书雅苦笑:“什么办法?”

如果真的有办法,他们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结婚。

秦书雅捧起陆争鸣的脸:“争鸣,我们就向陆老先生妥协这一次,就这一次。”

陆争鸣抬起头,仰视他从大学时代就一直深爱的姑娘,却忽然感觉到一丝陌生。

那个在演讲台上活力四射的姑娘,当青春不再,她竟然变得如此怯懦,失去对抗困境的勇气。

陆争鸣拿起浴袍走进浴室,结束此次不愉快的谈话:“书雅,我永远不会让你去做试管婴儿。这在我看来,是对你的一种侮辱。”

听着浴室里传出的水声,秦书雅低头看向她的手。以前她的手不像现在细腻,但她却很快乐。

现在任谁看她的手,都要说一声她过得是养尊处优的生活。

可是她怎么觉得,她一点都不快乐。

秦书雅背对着陆争鸣,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吵醒才?睡着不久的秦书雅。

仿佛昨天晚上的争执压根不存在,陆争鸣揉了揉她柔顺的长发:“乖,在家里等我回来。”

秦书雅抱着被子坐起来,看向走到门边的男人:“可能是我整天闲着无事,所以爱胡思乱想。”

“我想出去上班。”

“不要说气话,”陆争鸣打领带的手一顿,“毕业后你就一直在家里,习惯了这种生活,我不想你出去受罪。”

陆争鸣返回床前,亲吻她的脸颊:“有我在,你只要每天开心快乐的享受生活就好。”

“可是……”

秦书雅还没说完,陆争鸣看了眼手表,打断她的话:“一定要按时吃饭,我先去公司了。”

坐上专属座驾,陆争鸣升起挡板,拨通明溪的电话,过了好一会儿电话才?被接通。

“喂……”电话那头是才睡醒的娇嗔。

陆争鸣低笑:“早安,沈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受不了了,好渣。

草(一种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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