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去问她。”陆葭气定神闲的快速查完面前这些卷子,又从北璇手下抽出了几张卷子直接叠了上来。
“我为什么?”
“下节课是自习课,我现在就差政治和英语作业没有写了。”陆葭起身与右边的人相视一眼,神色淡淡,略显苍白的唇已经裂开,几根血丝如同夹缝生存一般落在唇面上,她轻抿了下唇,把北璇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的话直接堵了回去,“如果今天英语老师忘了留,那么我和你明天得到的就是双份英语作业。”
北璇:“……”算你狠。
很快,北璇轻呼出一口气来,“那我现在去问总行了吧。”
“快去快回,距离下节课上课只有两分钟了。”
“你自己一个人拿两份五十张卷子可以吗,别走半路散了。”
“可以。”陆葭站直背脊,遁着北璇跑开的路线走过去,人才来到走廊,刚刚还很宽敞的长廊一瞬就被来往的学生充满。
她下意识落眸艰难的看了眼腕上的手表。
距离上课只有一分钟了。
想到这里,陆葭本能的加快了步伐,在半明半昧的空间中疾走起来,就在她马上就要走进教室的时候,垂直交叠在上方的卷子倾落向一边,明显呈现出下滑趋势,她抬手去往回拽,放在下面作为地基的卷子同时开始像另一边掉落。
眼看着摞好的卷子就要塌下去,她条件反射性的眼睛微闭,仿佛已经看见卷子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的场景。
来不及了。
就在她放弃的挣扎的时候,下一秒,有人站在她身后从容的拎起了一打卷子,将另一打卷子老老实实的按在她手臂上。
这味道——
怎么感觉好像是紫罗兰?
她抬眸仰脖往上一瞟,猝不及防的跟身后的人倾落下来的目光相遇。
季空远?!
怎么是他。
还没等对方说话,陆葭已经快速的低回头抽出还在自己手上的那一份卷子,往前走了两步,随手放在最后排的桌子上,转身面不改色的伸手去接季空远手中的那份卷子:“谢谢。”
季空远没有想到对方抽离的动作如此干净迅速,他在原地微微愣了一瞬,只是片刻,面庞上就替换了一份明朗的笑容。
“不客气。”他走近一步把卷子搭在她手上,与她擦肩而过的那一秒,他看见——
她一脸从容自然的背过身,重新拿好两摞卷子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秋雨荒唐而过。
季空远微蹙着眉将手边的伞扔进桶里,客厅里刺眼的灯光使他不适的眯起了眼睛,他轻扯了下唇,抬手扑了扑身上坠落的雨水,刚要走上二楼,人已被叫住。
“空远。”
“母亲。”季空远收回腿扭过身,微笑面对走过来的容貌美艳的女人,她皮肤保养的很好,现在一对比,跟年轻时的模样相差无几。
“你父亲已经睡下了,动作轻些。”女人朝他走近了几步,过了几秒,仍觉不妥,启唇继续问道:“听说很快就要班级第一次月考了,这是你转进文科班后的第一次考试,我希望你的位置不要有变动。”
“母亲想要的,我都会办到。”季空远冲她淡笑了一下,正要转身上楼,突然间移过目光看向不远处的电视。
虽然被设置了静音,但是宽大的电视屏幕仍然让人无法忽视。
此时此刻,电视里正在转播着一条小女孩被杀的新闻。
短短几秒过去,他不由的看出了神。
下一瞬,电视被人一下子关上。
一道白光在他面前归于沉寂,他漠然收回视线,对着面前的女人又是一笑:“母亲也早点休息。”
紧接着,季空远头也不回的走上楼,关上门后的那声轻响彻底截断了有关于他的一切声音。
最后一响,是落锁的声音。
把自己一人锁在屋子里的季空远脱下校服外套直接扔在桌面上,褪下外裤后半躺在床边,开始闭目养神。
方才电视中的一幕幕如同短电影一般一个个画面轻飘飘的掠过,他冷沉着一张脸,半晌,鼻间呛出一道冷笑。
他们说这是一条人命,在像花一样珍贵的年纪,就这样逝去。
可他是活在人间的恶魔,美好的东西都愿摧毁。
他不会惋惜,更不会感到难过。
因为那里是自己永远都不会经历的世界。
而他所处位置的身份——是破坏者。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一些读者问落锁的事情,其实不是男主被关起来了,是他自己锁了门,不想让人进来,不想被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