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玄武门,下

李建成胸有成竹,捂着伤口,轻笑了一声:“二弟,我只想问你一句,房杜二人说的消息是真的吗?”

“他们知道那么多,你说的是什么消息?”李世民有些疑惑,他也不知道杜如晦和房玄龄二人在李建成面前都说了些什么。

“你聚集数万大军准备围攻长安城的事?”

“哦,太子哥哥是怕这个事啊,确实有这么个情况,而且现在军队应该已经出发了。”

“你这样真不怕造成的后果无法承担吗?”

“我既然都已经开始谋权篡位了,又岂会在乎那一点点的后果?”

“老二,你变了,小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李建成似乎是想起了这个弟弟从小跟着自己的场景。

“太子哥哥,不是我变了,有些事情,怪不得我,既然把太子之位给你了,那又为何封我为这天策上将?”

“老二,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李世民有些不屑的一笑:“来不及了,现在收手,按照父皇的性格,你也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结果。”

“今日你我兄弟二人…………”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世民打断道:“太子哥哥,我知道你这是在拖延时间,不过,你在等什么?”

“哈哈哈,二弟,真不愧是你啊,马上你就知道了。”

在场的厮杀已经快结束了,还能站立的不过区区数人,两方人马已经散开,互相持刀对立着。

正此时,侯君集带着禁卫军赶到了现场,越过李世民,单膝跪地:“见过太子殿下,属下来晚了。”

“哈哈哈,没来晚,这会来的正好,快起来吧。”

说着,侯君集就站起身来,站在了李建成等人的身后。

“二弟,你看看,我这还有三千禁卫军,现在你的手里底牌应该没几人了吧。”

“大哥,这是我最后叫你一声大哥了,希望你下辈子衣食无忧吧。”

听闻此话,李建成心里顿感不妙,不管不顾的朝前一扑,恰好躲过了身后横扫过来的一剑。

不过倒霉了李元吉,本就站在李建成身边,直接被这剑芒划破了脖子,此时鲜血横流,只见出的气,不见进的气。

李元吉倒在地上一脸惊恐的看着李建成,嘴上一直在蠕动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待会全部杀了,一个不留,父皇那边应该也有结果了。”李世民见此场景,紧闭双眼,朝着侧面走去,直奔大殿

李建成抱着李元吉的身子,手忙脚乱的捂着他的脖子,只见李元吉面色越发苍白,身子已经开始抽搐。

“老三!!老三!!!侯君集!!你为何要背叛本宫!!老三……”

“李二,我与你定不共戴天!”刚说完,胸口刺出来一个剑尖,李建成回头望去,一脸不可置信:“怎么连你……”

李建成嘴角流出一丝血液,剑又被猛地抽了出去。

“为何……你又是为何……”

“抱歉,殿下,秦王殿下以我家人性命相逼,老臣也是迫不得已。”

“好……好……好!”三个好字,一声大过一声:“我想过其他人……没想过是你,罗艺,哈哈哈哈哈……罢了,本宫不怪你!”

李建成身边的大臣哭着求饶声,怒骂声不绝于耳,不过盏茶的功夫,玄武门下落针可闻。

“老三,我带你回家……咱们回家……”

李建成浑身布满鲜血,强撑着一口气,背着已经毫无气息的李元吉朝着两仪殿的方向一步步的走去。

在场的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道,李建成的目光已经涣散,脚步却毅然的坚定,朝着北方,走出一条血路。

正此时,尉迟恭走了上来,看着踉跄的李建成,拱手道:“太子殿下,微臣送您一程。”

“你……你不是忠国而不忠君吗?”李建成双目瞪大,死死地看着尉迟恭。

“抱歉,微臣骗了您。”说着,尉迟恭一剑刺入李建成的胸膛,抽出剑,静静地看着这位太子殿下朝前继续走着。

直到太极殿外,刚踏上一步台阶,李建成终是没抗住,倒地不起,没了呼吸。

甘露殿内,李世民孤身一人站在殿内面对着李渊,李渊则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身后站着张阿难。

李世民也不管不顾了,盘腿坐在地上,从衣摆处撕下来一块布,缠着自己的伤口处。

“父皇……”

“建成和元吉呢?”

“死了。”

李渊面色不显,似乎是早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如果是建成的话,应当会留你一条性命吧。”

“我提议了,不过他拒绝了。”

“嗯,朕想到了,接下来呢?你是准备连着朕一起杀了?”

“哈哈哈哈……父皇,你是想让我背上一个杀兄弑父的名头?像前朝杨广一样?”

“孽子,你现在做的不正是此事吗?”

李世民没接话茬,自顾自的说着:“父皇,你知道吗?本来我以为,我行军打仗,屡立奇功,在你心里的分量能比大哥强。”

“逆子,你想说什么?”

“我不比大哥差,无论是在哪方面,你让我带军,你让我参政,可是你亲口说,让我不要肖想这个位置。”

顿了一顿,李世民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父皇,你说,这个朝廷里,这么多人都是我的人,我不逼宫,待日后大哥坐上了这个位置,我的这些人已是重臣,大哥会怎么处置这些人呢?”

李渊沉默不语,又恢复了平静。

“父皇,我知道,你和大哥商量着处置我的那些弟兄们,可是我的那些弟兄们,都是跟着你一起打下这大唐疆土的一份子,处置了他们,岂不是寒人心吗?”

李渊依旧一言不发,静静的听着李世民的叙说。

“父皇,我想了很久,本意是等着实在是容不下我那一日,我再这么做,准备的也不是很充分,父皇你多见谅。”

李渊一拍桌案:“孽子!你要杀要剐随你便,你在这絮絮叨叨的作甚?!”

李世民把手上的布条拉紧了些,缓缓地站起身,朝着龙椅的方向一拜:“父皇,请退位!”

李渊面色一凝:“如果我说不呢?”

“父皇,请退位!”

正说着,尉迟恭手拎着两个头颅进了大殿,将人头放在地上,单膝跪地,朝着李渊轻声说着:“陛下,还请退位。”

李渊手指颤抖的看着地上两个头颅,声音发颤:“老二,你……你……”

就在这时,一把匕首抵在了李渊的脖子上。

一道声音冷冷的从李渊耳边传来:“陛下,请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