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暴怒的狼妖。
沈河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戏谑，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怀中的李平安。
不管是幻境还是现实，这个小家伙心都挺大的。
如今直接在自己怀中睡着了。
他将李平安悄悄放下，而后看了看丢了一臂，挥舞着兵刃奔来的狼妖。
直接迎了上去。
他的实力虽然不强，但经验丰富，可以完美的调动受伤的身体，更可以将一切招式运用到极致。
仅仅是两招，便直接砍下了狼妖的头颅。
他原本以为，这狼妖的头颅掉了之后，便会直接死去。
却没想到，狼妖头颅滚落在神台之上，看着眼前的沈河，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戏谑。
口角处有鲜血流下，沙哑着嗓音道：“世间妖魔千千万，你杀不干净。”
沈河将手中腰刀上挂着的鲜血甩落，道：“总能杀干净的。”
狼妖嘶吼道：“抬头看看天吧！”
沈河眉头微皱，直接将手中腰刀瞬间刺入其头颅之中，稍一用力，狼兽便直接分成两半。
“屁话真多。”
他将李平安重新抱起，而后便朝着狼神庙外走去。
如今这狼妖已经被自己斩杀，可是幻境看起来并没有被破开的痕迹。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现了意外？
沈河刚刚走出狼神庙，忽然想到了狼妖临死前说的话。
下意识的抬头向天看去。
记忆之中原本的黑夜，此刻变得忽明忽暗，在阴影笼罩的范围，似乎有憧憧鬼影浮现。
天空之中，肉眼可见的阴云汇聚。
在阴云散开的瞬间，他似乎看到了一些面目狰狞的神佛，高高的盘踞在云端，此刻正俯视着下方。
神佛的威严降临，沈河本就受伤的身子有些扛不住。
在其怀中的李平安更是被这一股威压彻底压爆，化作一滩血肉，崩碎时染了沈河一身。
使得他整个好似从血水之中捞出来的一般。
他剥掉自己眼前的挂着的一块稚嫩头皮，双眸之中闪过极致的杀意，抬头看向漫天神佛时，手中腰刀有些颤抖。
“你们，找死！”
“见神不拜，当死！”
煌煌天音降临。
如同惊雷在其耳畔炸响，沈河只感觉有重锤击在耳侧，鲜血自其耳中流出。
沈河抬首看向漫天神佛，手中腰刀直指对方。
声音嘶哑的道：“神佛见我，也需垂首。”
下一刻。
他只感觉自己身上的伤势快速恢复，肉身在不断变化，体内的元神和法力缓缓浮现而出。
整个人以风神神格碎片浮空而起，直面这阴云上的满天神佛。
在其眼前，这悬浮在阴云之上的满天神佛，好似都变了一副模样，面目狰狞如同恶鬼一般恐怖。
沈河手中长刀猛然斩去。
“给我破！”
惊天的刀芒瞬间划破长空。
撕裂了阴云，更撕裂了盘踞其上的满天神佛。
神佛如雨下。
坠落到大地之上，忽地破裂开来。
有浓郁的黑气从其中扩散而出，直接将悬浮在半空之中的沈河给包入了其中。
沈河感受着不断朝着自己体内侵蚀的黑气。
嘴角咧出一个弧度。
“你们活着的时候，老子都不怕，死了也敢来碰瓷，看来是想要再死一遍了。”
在其体表处，赤金色的鳞甲浮现而出。
甚至在其尾椎骨处都还延伸出了一条龙尾，随意的将周遭的黑气击散。
沈河身躯一震，周遭黑气顿时被逼开。
下一刻。
在其身前顿时浮现出一道翠绿色的影子。
正是‘道理’。
沈河手持‘道理’，看着周遭那些涌来的黑气，道：“既然真想要寻死，那就只能与你们好好讲讲道理了。”
沈河将手中‘道理’当作长刀来用。
其中蕴含的浩然正气，在碰触到这些黑气的瞬间，便直接将后者给彻底的磨灭。
等周遭黑气磨灭，沈河却看到在遥远的地方。
四面八方皆有黑气自地底冒出。
他忽然想到狼妖之前说的话。
杀不尽的。
沈河看了眼地上那摊血肉，抬手打出一道烈焰将其焚烧了个干净。
而后便快速冲到山下。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之前满天神佛出现的缘故。
山下的百姓们，无一例外的全都成了满地的血肉，没有一个活口留下。
他以神念扫视，满城皆是如此。
好好好。
不过是一个幻境罢了，居然也敢和他这么玩。
他倒是要看看，这幻境到底如何才会破灭。
沈河身形瞬间朝着远处飞去，直奔下一个黑气浓郁之地。
看着那些不知何时冒出，正在人间大肆杀戮的妖魔，手中‘道理’当即便呼了上去。
等到这一处灭完之后，便直接奔着下一处赶去。
一年。
十年。
七十年。
两百年。
……
沈河也不知道自己在幻境之中呆了多久。
他手中的‘道理’光芒依旧，他的修为一路攀升，从元神境一直到如今的至尊境。
沈河茫然的看着眼前的最后一处黑气弥漫之地。
只见在那黑气之中，是一个水幕，上面闪回过前世种种。
杀戮了两百余年的沈河顿时有些愣神。
他看着眼前闪回过前世画面的水幕，站在那里愣了许久。
忽然。
他整个人好似要被吸入其中。
沈河猛地惊醒，看着眼前这最后一处黑气留存之地，手中‘道理’直接便迎了上去。
黑气破碎的瞬间。
他好似看到水幕之中的那方世界，也随之彻底破碎开来。
如同镜子碎片一般崩落。
每一片上都有着他前世的记忆，记忆之中有好有坏。
沈河立于原地伫立许久，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沧桑的气息，暮气也越来越重。
他再度抬首时，目光似乎跨越了时光，看到了两百年前的狼神庙。
沈河轻笑一声。
幻境，心境，亦或者是心镜。
今日破了。
他这一生，既然来到此界，那便会走下去，直到自己再也走不动的那一天。
两脚踢翻尘世路，一肩担尽古今愁。
他这一生，不曾怕过，也不曾后悔过。
这幻境，困不住他。
沈河抬首看向天际，手中‘道理’猛然抛出，如同一支利箭直插云霄。
好似将天幕破开了一般。
等到世界碎裂，熟悉的血腥气再度涌入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