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在朱大爷那边定了黄豆，林晓静就一直在朱大爷那边续订，再也没有换过食材商。
一来也省了麻烦，二来朱大爷人品有保障。
没想到，都这么久了，反倒被摆了一道。
林晓静沉下脸，从董宁手心里抓起那把已经坏透了的黄豆，冷声说道，“小宁，你和小安把后来送来的这批黄豆，全部检查一遍，看看有多少袋黄豆是这个成色的。”
“好好好。”董宁被吓了一跳，原先慌不择路的脸上总算多了一丝镇静。
怪不得，怪不得急着走，就连验货都赶不及。
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林晓静这次，鞋湿的彻底。
分明是出于对朱大爷的信任，却被狠狠摆了一道。还好损失不大，不然林晓静能怄死。
“没事吧？晓静？”方氏面上带了一丝忧色。
“他们既然只想赚快钱，赚这一次的钱，把后面的路堵死，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林晓静摇摇头，抿着唇又说道，“我也不稀得同朱大爷告状。”
“嗯？”方氏疑惑。
“朱大爷自然知道我们每日要做豆浆，需要多少豆子。现如今，我们换了食材贩子，他自然能察觉到异常，必然会来询问。到时候，我再与他说道说道。”
林晓静可不会白白咽下这次亏。
不论是朱大爷的意思，还是他儿子儿媳的意思，总归之后的合作是不能再有了。
“娘，你去西市大街再去转转，挑几家不错的黄豆贩子问问价钱，到时候我们选择几家进货。”林晓静转念一想，想到了这么个主意。
一直一家店进货，难免被人拿捏住，说不定就会吃亏。倒不如好几家贩子一道竞争，他们还能受点便宜。
“好。”方氏郑重点头。
而另一边的朱大爷，在西市大街呆了几日，总算抿出了几分不对劲。
先是看到常合作的面饼铺子的那位的母亲在西市大街重新寻觅食材贩子，然后自己这里又没了光顾，这才发现了异常。
“这些都不错的，还得劳烦您送到我家去。”方氏笑着，从荷包里拿出二钱银子，“我家在西市都是有名的，你且放心，从不拖欠银钱。你送到了，我自会给你。”
“晓得的，晓得的。”男人脸上笑出花，瞥了眼另一旁的朱大爷，更显得意。
朱大爷吃瘪，肚子里攒了一大堆的气。
等到方氏在整个西市逛了一圈，买卖了一大堆的东西，荷包都空了。准备回去的时候，就被一直在旁边“虎视眈眈”的朱大爷，拦住了去路。
方氏不着痕迹地蹙眉，轻轻后撤一步，“朱大爷，您这是？”
朱大爷憋红了脸，憋了好久，才憋出几个字，“方夫人，怎地，你们不到我这里，来定黄豆了？”
方氏微微一愣，暗道这朱大爷还挺直接了当。
而这一切，果然没有超出林晓静的预料，朱大爷已经按捺不住了。
方氏沉下脸，冷哼一声，照着女儿教她地说道，“怎地？你竟然还不知道怎地嘛？朱大爷，你这话说地，就好像是我们无缘无故怎么了。”
“可不就是无缘无故吗？”朱大爷臊眉耷眼地垂下头，焦躁地跺了跺脚，“你就直说吧。”
“不若你去问问你儿子儿媳做了什么吧？”方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意有所指，“朱大爷，你这当家的，看起来没当好啊。没什么威信，什么都不知道呢。”
儿子儿媳？
朱大爷呆滞了一下，怒从心起，“是那两个赔钱货惹的事？上次送货惹你们不高兴了吗？”
朱大爷很清楚，自己的儿子儿媳，统共也只和林家有过一次接触罢了。定然是那次惹了祸事出来，不然怎么会白白断送了这场生意。
“别说我冤枉他们，您还是回去问问比较清楚。”方氏也懒得掰扯，施施然走了。
“诶呀！”朱大爷急得狂拍大腿，拦不住方氏，分明冬日还未完全结束，热汗已经在脑门炸开了。
“老朱，你还是回去问问你儿子媳妇到底干了什么吧。”边上的好心人看在眼里，连忙提醒了一嘴。
朱大爷这才一拍脑门，反应过来以后，立马把自己的摊位都收了起来，着急忙慌得往家里赶去。
一到家，就看到自家儿子懒散地在床上躺着，一手一杯茶，一手嗑着瓜子，好不悠哉。
朱大爷青筋暴起，瞪圆了眼睛，大喝一声，“你个败家子，到底做了什么！”
他抄起一根棍子，直接就把自己那懒懒散散毫无防备的儿子扫了下来，这样还不解气，痛骂道，“你个败家子，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爹，爹，我做错了什么？”败家子呼着痛，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蹿到屋外，连连求饶，“爹，我错了！我错了，您别打了。”
……
林晓静将最后的黄豆酱封盖，小心翼翼地搬到通风处放置。
“小姐！”董安着急忙慌地从外头进来，喘匀了气，才说道，“那朱大爷带着他儿子儿媳来了。”
林晓静拍了拍手，整理了一下衣裙，不以为意地说道，“急什么，他们是来道歉的。”
“道歉？”董安摸了摸脑袋，完全懵了。
林晓静从容地笑笑，“你跟着我，且看着。我一定让他们把上次那些坏掉的豆子全部都拿回去，把钱赔给咱们。”
“真的啊？”董安惊呼一声，目光灼灼，眼冒灿星。
两个人走到外头的面饼铺子门口，一眼就看到了朱大爷和儿子儿媳三人。
“朱大爷。”林晓静挺着背脊，淡淡地开口说道，“听说你找我。”
丝毫没有小孩子般那样的怯场。
“林姑娘，都是我不好。上次那些黄豆，都是我儿子昧了良心。”朱大爷叹了一口气，提溜着儿子的脖子，“快向林姑娘道歉。”
“林姑娘，都是我的错。一时贪心，做错了事情。”朱大爷的儿子窘迫地上前，懊悔地说道，“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这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