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国强现在已经没有亲近秦婆婆的念头,淡淡的说:“他们欠多少,咱们就拿多少。”
他当初一次次被秦婆婆蒙骗,还不是因为奢望亲情吗?而现在他已然三十,有了自己的家,不再需要在不值得的人面前寻求关爱。
他握着马秀月的手,那双并不怎么美观的眼睛泛红,“我这后半辈子,只为了你和咱家欣欣活。”
马秀月柔声道:“你以后要稳稳当当的,咱家不图大富大贵,要是图这个我就不会嫁给你了。你就踏踏实实的工作,我和孩子们还得靠你呢。”
辛国强一下子就知道她在说什么,“不偷了,我真再也不偷了,咱们赚多少吃多少。”
辛国强现在心里凉的厉害,他直到现在才明白自己做了多危险的事,要不是欣欣提醒,他还会再错多久呢?他真是险些害了这个家,害了马秀月,害了欣欣,也害了儿子。
欣欣和小黑趴在墙边听了这些话,感觉到很欣慰。
爸爸终于改邪归正啦!
这样的话爸爸就不会被抓,妈妈也不会去黑作坊工作,她也不会因为给妈妈送伞死掉,哥哥也不会成为海贼。
小黑在欣欣腿边蹭来蹭去,欣欣高兴的蹲下来,把他从头撸到尾巴根,小黑舒爽的浑身的毛都绽开了。
小黑:【人瘾犯了,吸会儿人。】
欣欣觉得小黑很有灵性,像是人一样聪明,她把不敢告诉爸爸妈妈的话和小黑说,“今天我看见了一本漫画书,除了我能看到,爸爸妈妈都看不到,上面说我和爸爸妈妈,还有哥哥,都是白阿姨的敌人。”
欣欣贴着小黑的耳朵,小声道:“小黑,你知道白阿姨是谁吧?就是付叔叔的老婆,付叔叔你知道是谁吗?就是秦婆婆的二儿子。”
欣欣说了一圈,差点把自己都绕晕了,她满含期待的看着小黑,小黑舔了舔爪子上的毛,居然缓缓点点了头。
小黑果然很聪明!
欣欣把小黑举起来,亲亲抱抱,他矜持的伸长脖子,黑色的皮毛泛着油光。
小黑:【小意思。】
欣欣把漫画书拿出来,想要小黑给她参考参考,没想到小黑的眼睛也随着漫画书移动,欣欣惊喜万分,“你也看得到漫画书吗?”
小黑点了点头。
欣欣指着其中一页,“我来考考你,这个是什么?”
一激动,欣欣直接忘记了小猫不会说话,小黑看着人类幼崽期待的目光,就好像有无数的亮晶晶的东西倒映在里面……
小黑轻盈的跃上了墙,消失在了夜色中。
“小黑,你上哪里去?”欣欣焦急的喊到,急的她拳头都攥成了粉红色。
一阵夜风吹来,是小黑长长的喵呜声,像是在回应欣欣,欣欣安静下来,眼巴巴的等着小黑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欣欣都快呆住了,终于看见小黑从墙那头出现,身后跟着那只狸花猫,狸花猫嘴里衔着一块圆圆的东西。
欣欣委屈:“你到哪里去了……”
小黑跳到地上,后面的狸花猫也跳下来,两只猫喵喵了一阵,狸花猫走到欣欣面前,这只狸花猫格外的好看,将嘴里的东西吐到了欣欣手上。
这东西圆圆的,凉凉的,中间有孔,泛着碧绿色。
欣欣抓着这个东西,疑惑的玩了玩,她觉得像是……像是妈妈带在脖子里的那个,妈妈好像说过那个是玉!玉就是值钱的东西,花了爸爸两个月的工钱。
一阵风将漫画吹的哗哗响,欣欣回头一看,她随手指的那个那页,画的居然就是就是这个圆圆的东西。
上面的画面是,一个黑头发的男孩,把这个东西交给一个带着金牙的男人,金牙男人喜笑颜开,一只手抓着个满当当的钱袋,正要交给男孩。
欣欣意识到了什么,白皙的小脸板了起来,奶萌的冲着小黑说:“小黑,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我们可不能偷别人的东西哦,偷东西是很可怕的。”
小黑歪头,提起一只猫爪,做了一个刨地的动作。
欣欣观察发现,他和狸花猫的爪子上都有泥土,迟疑:“你是说,是从地里面找到的,没有人要是吗?”
小黑确信的点点头。
欣欣绽放笑容:“你真棒!还有这只猫猫,也很棒!”
欣欣从前和妈妈去山里挖过笋,妈妈说像这样长在土里的,没有主人的,是可以拿的,谁捡到算是谁的。
这东西很值钱,可是该怎么换成钱呢?欣欣有点犯难,只好先把它藏在裤兜里。
其实欣欣家里也是很缺钱的,因为她家里只有爸爸一个人上班。要养妈妈,还有欣欣,还有哥哥三个人。
妈妈以前也是上班的,她是个模特,服装厂的模特!服装厂做广告的时候,印的就是妈妈的照片。
但从生养了哥哥,她就不得不放下事业,后来又生了欣欣,直到现在也没复工。
狸花猫围着欣欣转了一圈,深深吸了一口气,愉快的对着小黑说:【人类幼崽还真是可爱啊。】
小黑倨傲的点点头:【我还是小猫的时候,就一眼看中她了。】
狸花猫看着自己有点脏,没人打理的毛发,不由感到羡慕:【下次再找到那种东西,我再来送给她。】
小黑:【谢谢你。】
她跃上墙头:【守护人类幼崽,每只猫都有责任。】
欣欣在外面已经待了很久了,马秀月在里面叫欣欣回去睡觉,欣欣给小黑铺好了猫窝,亲亲猫猫的鼻子,才哒哒哒的跑回房间。
结束了今天的一天,洗洗刷刷躺进被窝里,欣欣沉沉的陷入睡眠中。
她粉嫩嫩的脸嘟囔着梦话,一直到第一缕晨光照在脸上。
才刚刚天亮,另一个屋子的辛国强已经早早的起来,穿上工装,悄悄把昨晚埋在砖头下的羊肉拿出来,系好栓在自行车上,急匆匆的赶去厂子里。
一路上有惊无险,到了厂里,他来的是最早的一个,甚至连看门的大爷也才起来。辛强国掏出钥匙打开厨房门,把羊肉放回了它应该在的位置,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