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公子,待会儿给你一个礼物!]
看着镜面上那几个娟秀的字,谢折言感觉到一股欢欣俏皮的情绪扑面而来,小小的镜面上,仿佛有一双小鹿般的眼眸俏生生地望着他。
谢折言握着镜子的手微微发烫。
他笔直地站在阳光下,目不转睛地盯着镜面上的水渍,等它消失。
屋里,唐葭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丰易琅的问题,一边看着手上的小镜子。她发现了一个极大的问题,镜子只能传递信息,但是不会有信息提醒。
她现在甚至不知道谢折言看到消息没有,毕竟谁会一直盯着这个镜子啊?
她待会儿就要去研究一下怎么改良,最好是有消息的时候,它能震动一下或者是发烫提醒。
这样想着,她便将镜子收了起来,恰好错过了谢折言的留言:[好,只是谢某囊中羞涩,回礼寒酸,唐姑娘切莫嫌弃。]
“唐姑娘,这个是答应你的谢礼,只是储物戒暂时没有全新的,待会儿唐宗主醒了,或许他那里有,就先暂时将衣裳给你。”
丰易琅猜测到这身衣裳应该是为外面站着的那人讨要的,刚好他们的身材差不多,他就自作主张拿了一件自己未穿过的衣裳出来。
唐葭看了眼他手中的衣裳,嗯,纯白色,确实很符合谢折言的风格。但是想到谢折言对他衣裳上那个流剑宗的标志的在意,她还是拒绝了:
“他比较念旧,他之前被偶然路过的谢宗主救过,提点过,所以这些年来一直穿着当年谢宗主留给他的那件流剑宗的衣裳。”
听见她这样说,穆真虽然心中不愿,但是还是将手放在了储物戒上,准备等她开口,他就将自己的衣裳拿一件给他。
谁知,唐葭话音一转:
“所以,能不能等唐宗主醒了,加上衣裳一起,谢礼一并给我?”
穆真:???
所以为什么一定要宗主的,他现在已经混到长老了,堂堂流剑宗的长老,难道还不够格吗?
他正想说话,便被旁边的丰易琅拉住了,
“好,那唐姑娘你先去休息下,今天救了这么多人,耗费精力太多,身体吃不消。”
唐葭注意到,说话的时候,只有穆真是真心实意地看着晨曦,以为晨曦就是她。而丰易琅的眼神就有些微妙了,他并没有看着晨曦,眼神是落在虚空中的。
之前没有发现,可能是她大意了,也可能是丰易琅此刻在故意放出信号,在暗示她什么。
唐葭觉得还挺有趣的,她食指在桌面上敲打着。
“也还好,不是很累,这样吧,丰公子,我可以叫你丰公子吧?你教我一下怎么使用云庭吧,反正你待会儿也没事儿,唐宗主最早也得明天才能醒来了。”
唐葭一边朝丰易琅发出邀请,一边又将镜子拿出来。
刚翻开的时候,她发现上面有一层水雾,以为是自己方才写字的茶水还没消散,便没注意,她抬手写到:
[谢公子,我等下有点儿事,我们明日再出发。]
甫一写完,刚抬头,便看见丰易琅笑意吟吟地答应了,她带着晨曦和丰易琅并排着走出去,独留下穆真一个人在房间里跺脚:“我的云庭,为什么要让他教你?”
“纠正一下,已经是我的了。”唐葭头也不回。
“谢兄!”
一出门,唐葭便看到了正在练剑的谢折言。
她的目光在他的手上转了好几圈,没有在他手中看到小镜子,想到自己方才发的两个留言他都没有看到,心里有些失落。
但很快,她便调整过来了。
自己方才说要送给他一个礼物,结果现在礼物也还没到手,幸好他没看到,不然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怪尴尬的。
“谢兄,我等下还有点事,你先去休息吧,我这里结束了来找你,我们明天早上出发。”唐葭又重复了一遍留言上的内容。
“嗯。”为了配合唐葭的演出,谢折言是对着晨曦说话的,低着头,所以唐葭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我走了,谢兄。”
说完,唐葭便用腿肚子碰了碰晨曦,示意她可以走了。
看着一人一狐的背影,谢折言沉默了一会儿,许久之后才将方才一直捏成拳的手掌打开,一团雪从他掌心掉落,依稀可以看见,上面隐隐约约的纹路,像是雪雕,只是看不清具体模样了。
[谢公子,我等下有点儿事,我们明日再出发。]
他拿出镜子,上面依然是许久之前那句话。
——
学飞行法器,得找一个开阔一点的地方。
唐葭跟着丰易琅又乘着云庭,回到了她和谢折言走了许久才走出去的那片雪原。
“其实学习云庭很简单,相信以唐姑娘的聪明才智,很快就能学会。”丰易琅说话的时候,还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了一块灵兽肉,放在晨曦面前。
闻见扑面而来的灵肉香,晨曦鼻子动了动,忍耐着,没有一口叼走,而是依旧端着架子,扮作唐葭的样子。
“这是金丹期的旅鼠兽,前些日子意外得到的,现在看来,刚好派上用场。”
晨曦笔直的背有些弯了。
唐葭看着她时不时瞟过去的眼神,仿佛都能看见她的哈喇子了,沉默了片刻:
“吃吧。”
听见指令,晨曦立刻便将旅鼠肉叼了起来,正准备下嘴,不知想到什么,又叼着它跑到背对着唐葭,在唐葭看不到的地方,大快朵颐起来。
唐葭是不担心他在肉里下毒的,不管多毒的毒,她都能保证晨曦的平安无事,所以也就没在意。
她看着还蹲在地上的丰易琅: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可能因为它是幼狐,所以很多人分不清雌雄。”
丰易琅看着那只正在进食的雪狐,犹豫了一下,说道:
“我偶尔也会给灵兽治病,所以对这方面,可能,了解得还比较多。”
唐葭:!?
所以?
她立刻转身,看着那个正在大快朵颐的身影。
原来,晨曦是男孩子?
空气静默了一瞬。
晨曦吃着吃着,突然感觉到炙热的目光,像是要将它烤熟了一样,它立刻将口中的灵兽肉放在地上,转身。
和丰易琅的目光正对上。
它犹豫了一下,将剩下的灵兽肉叼回了丰易琅脚下,然后又乖乖地坐着了。
丰易琅:……
“我不吃这个。”
说完,他又从戒子中取了一些出来,一起放在地上,示意晨曦吃。
晨曦屁颠儿屁颠儿地走过去,又叼过去吃了。
“可以问一下,你能看出晨曦现在几岁吗?”
“它叫晨曦?”
唐葭收回目光,嗯了一声,然后指着北方,道:
“我就是在北方捡到它的,它当时可惨了,奄奄一息,还有歹人想害它,多亏了谢兄将它从歹人手中救下来。”
丰易琅朝北方看过去。
那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冰原。
唐葭说完之后,就直直的盯着丰易琅的脸看,没有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冰原的话,虽然不是雪狐的日常活动地,但却也不是没有可能去那里。
不过,那里面一般渺无人烟,遇见歹人的几率也是很小。”
“对啊,很小,但是就是碰上了,唉,可怜的孩子。”
唐葭叹了口气。
“对了,丰公子,快些教我驾驭云庭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嗯。”
整整学了半个时辰,唐葭才掌握到驾驭云庭的真正技巧——技术不多,全靠刷钱。
只要灵力或是灵石充沛,云庭就能一直在天上跑。
唐葭怕的就是,跑了一半,没有信仰力了,直接坠机,然后她和谢折言两人一狐因为空难,game over,故事完美谢幕。
所以,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她还是决定先试一试,预估一下“耗油量”。
“天哪,我刚才那是把云朵冲散了吗?”
“不行了不行了,有点晕船!”
“我去,我再飞高点能不能把月亮摘下来?”
……
一旦上手,便上头得不行。
唐葭感觉自己开上了飞机,手上还在模拟方向盘,明明没有风,她却总觉得每次冲上云霄的时候脸颊都被刮的生疼生疼的。
挺刺激。
就是太费信仰力了。
唐葭感受到体内快要空空如也的信仰力,沉默了。
“丰公子,麻烦您操控一下,停在下面的那个村庄。我下去办点事情,麻烦你和晨曦在这里等我一下。”
一边说,她一边拿出镜子给谢折言留言:
[谢兄,我还要再晚点回来。]
写完了之后,她才意识到,现在已经很晚了,可能谢折言已经休息了。
而且,就算没有休息,依照他的性子,现在应该也在练剑,极有可能看不到留言的。
她想了想,又用衣袖将上面的字迹擦了。
穆家村。
谢折言躺在那棵曾经是阵眼的古树上,正闭眼休憩。
突然,他感觉到压着镜面的指尖传来一阵湿润,几乎是立马便睁开了眼睛。
因为他的指腹一直放在镜面上,后面的几个字已经模糊掉了,他就只看见:
[谢兄,我……]
还有几个字没看完,字迹便消失了,像是被强行抹掉了。
他立马站了起来,脸色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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