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走吧!”颜惜见陆云珩离开,赶紧放下筷子要起身。
“先吃饭。”陆宴郗却按住她,朝她面前的餐盘抬抬下巴。
颜惜瞥了眼堆成小山的餐盘,又乖乖坐回去。
她拿起筷子,大快朵颐狂吃起来。
“慢点。”陆宴郗旁若无人往她盘中添菜。
颜惜看着越吃越多的餐盘,忙不迭伸手去挡,示意自已不要了。
“别着急,等下我送你。”陆宴郗却误会她着急和陆云珩一起走。
顿了下,又补了句:“别担心,张叔会把他安全送到的。”
颜惜余光瞥见陆云珩戴着墨镜和鸭舌帽,和张叔一起走出房间。
她包着满嘴食物,发不出声音,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
【本来还想让陆宴郗打着送陆云珩的幌子,顺便把我捎带过去,结果幌子先跑路了】
“安心吃饭,我跟小迟联系,让她在片场前一站等你。”
陆宴郗掏出手机,给小迟发了条消息。
小迟:好的陆总!
颜惜来不及阻止,只好安心吃饭。
陆宴郗在旁边给她夹菜递纸巾,仿佛她是生活不能自理的低能儿童,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谢娆将他的举动尽收眼底,和王妈偷偷交换了个眼神,都是一脸没眼看的表情。
“咳!”颜惜偷偷用脚踢了踢陆宴郗,示意他收敛一点。
陆宴郗抬眸,扫了眼正暗中观察的谢娆:“您不饿?”
“呃……”谢娆讪讪一笑,“我没胃口,你们吃,颜颜多吃点。”
说着往她盘中夹了个鲍鱼:“你看你都瘦了。”
“……谢谢伯母。”颜惜看着堆成小山的餐盘,嘴角抽了抽。
【陆宴郗这是投喂上瘾了?养猪都不能这么养吧】
陆宴郗正准备往她盘中放剥好的虾,听见她的心声,手上动作一顿。
他长臂一伸,把虾肉放进谢娆的餐盘里:“您也多吃点。”
谢娆:“……”
老婆吃不下了,才想起她这个当妈的!
“谢谢儿子。”她夹起虾肉塞进嘴里,咀嚼两下,笑盈盈看向颜惜。
“嗯……确实很好吃。”
颜惜被打趣,耳尖一热,心虚地移开视线。
她抬眸一楼西侧扫了眼,见霍寒爵卧室门紧闭,有些意外。
“怎么没见霍总?”
为了在谢娆面前扮演大孝子,平时一日三餐,他都会陪谢娆一起用餐。
谢娆放下筷子,语气冷淡:“他昨晚就去殡仪馆了。”
【这么积极啊,真不愧是白嫚婷的好大儿,可真孝顺】
【嘶!完了完了,昨晚好像忘了提醒陆宴郗,安排点记者过去,拍下霍寒爵给她亲妈送葬的照片……】
“阿宴,你派过去的记者被我拦住了。”谢娆见她一脸懊悔,赶紧开口。
颜惜猛地抬头:“为什么?”
“霍寒爵警惕性很强,殡仪馆周围已经安排人排查了,陌生人出现,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也是,霍寒爵也不是省油的灯,发现陌生人,肯定会防备】
“不过你别担心。”谢娆安抚地拍拍她,“霍寒爵也想借这次机会,给自已舆论造势。”
“您的意思是?”
“我们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颜惜眨眨眼:“他找的记者里有您的人?”
谢娆勾唇,眸中闪过冷意:“是他的人,不过未必忠于他。”
……
殡仪馆。
霍寒爵点燃香烛,插在香炉里,对着白嫚婷的遗像拜了拜。
然后面色冷淡站在原地,余光不动声色观察着门外的动静。
确保记者们拍下祭拜的一幕,他回头冲门口的小周使了个眼色。
小周会意,快步走出殡仪馆,给记者们塞了厚厚的红包,然后将人打发走。
霍寒爵目送小周带着一众记者走远,余光四处扫了一圈,四下无人。
阴森冰冷的殡仪馆里,只有他和躺在冰棺里的白嫚婷。
他紧绷的肩膀瞬间塌下来,脚下一个踉跄,扶着面前的桌子才勉强站稳。
他望着遗像上白嫚婷的笑眼,忽然悲从中来。
这些天强撑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面溃败。
他扶着桌子,慢慢走到冰棺前,半蹲下身来。
望着白嫚婷灰白的脸色,他眼眶一酸,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妈!”他趴在冰棺上,喉咙里传来压抑的呜咽声。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后门角落,有一架摄像机,藏在隐蔽的地方。
红色的指示灯闪烁着,将刚才发生的一幕,全部拍了下来。
“嗡——”
兜里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霍寒爵一惊,飞快抹了把眼泪。
抬头四处扫了一圈,没有看见人,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他站起身来,从兜里掏出手机一看,是陆程杉的电话。
他皱了皱眉,压住心底的不耐烦,扶着冰棺接通电话。
电话一接通,不等他开口打招呼,陆程杉劈头盖脸就问:
“钱准备的怎样了?”
霍寒爵眸色一凛,捏着手机的手指蓦地收紧。
明知道他来给白嫚婷守灵,对方却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他轻轻抚摸着白嫚婷的冰棺,眸中冷意迸现。
要不是为了陆氏集团的股份,他现在就让陆程杉滚远。
“阿爵?”没有听见回应,陆程杉心里有点不悦。
刚才他又试探了谢娆,想让她把小金库给他周转。
谢娆却一口咬定,自已这些年没有一分存款。
至于那些珠宝商铺,她全都要留给颜惜那个贱人。
被追问的烦了,她就要去找吴振国,问问陆氏集团的经营状况。
他不敢再打谢娆的主意,只好继续来催霍寒爵。
“爸。”霍寒爵哑着嗓子开口,“我……咳咳咳!”
陆程杉听他咳得撕心裂肺,又有点心疼。
“感冒了?要不你回来……”
“不用咳咳……”霍寒爵故意夸张地咳嗽几声。
“我咳咳……我想送妈最后一程。”
陆程杉闻言眸中闪过一丝痛意,很快又被野心掩盖。
“阿爵,爸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是公司……”
他叹了口气:“是爸没用,害你被我连累。”
霍寒爵听他语气愧疚,心中闪过一丝暗喜。
陆程杉现在对他越愧疚,将来他拿到陆家的家产就越多。
“爸,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我拿不出那么多钱。”
“那现在怎么办?”陆程杉眉头一皱,强压住心底的不悦。
“你要是不想要公司就算了,股权就随陆宴郗处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