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寒爵眸色骤然一沉,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她这话什么意思?
他下意识看向陆程杉。
陆程杉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垂在体侧的手上猛地攥起。
莫非这贱人知道什么了?
她是乱猜的,还是陆宴郗已经知道了?
他一直小心行事,没有露出什么把柄啊!
那晚看到白嫚婷的尸体时,他确实有一瞬间失态。
但当时陆宴郗不在场,谢娆还以为他被吓到了,根本没有怀疑。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暗暗做了次深呼吸,他状似无意瞥了眼陆宴郗。
陆宴郗垂眸滑动手机屏幕,好像没有听见颜惜的话。
陆程杉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垂眸避开霍寒爵的视线,不想惹火烧身。
“老婆,太晚了,你得去睡美容觉了,不然皮肤会变差……”
谢娆斜他一眼:“你这是嫌我老了?”
陆程杉脸色一僵:“没有……”
“那就安静会儿。”谢娆眉眼一弯,食指竖在唇边,冲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她抬头看向颜惜,故作好奇:“颜颜,你这话什么意思?”
“是啊颜小姐,你这话什么意思?”霍寒爵沉着脸开口,不给她们交流的机会。
“我妈还在这儿坐着,你说这种话,是不是太不尊重人了?”
“霍总这帽子扣得也太大了吧?”颜惜轻笑一声。
她放下燕窝碗,抽出纸巾擦了擦嘴,似笑非笑看着霍寒爵。
“你接下来是不是想说,我刚才的话,是在诅咒伯母?”
霍寒爵被拆穿心思,冷哼一声。
“颜小姐的心思,我可不敢乱猜。”
“霍总是敏感肌吧?”颜惜无语地耸耸肩。
“我话还没说完,你自已倒是脑补起来了。”
她顿了顿,眼珠子一转,恍然大悟地捂住嘴巴。
“我该不会是不小心戳中,霍总的小心思了吧?”
霍寒爵见她故意挑事,脸沉如水。
碍于陆宴郗在场,他也不敢和颜惜硬刚。
“不好意思颜小姐,我是关心则乱,刚才说话语气有点冲,你别介意。”
“没事。”颜惜笑着摆摆手,“霍总护母心切,我怎么会怪你?”
她故意把“护母心切”四个字,咬了重音。
霍寒爵掐着掌心,故作平静地笑了下。
他没有接话,想不动声色把话题揭过去。
“我刚才说让霍总给白小姐守灵,并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
霍寒爵见她又把话题拉回来,眸中飞快闪过一丝恼怒。
这个贱人,故意在他伤口上蹦迪也就算了,还想在谢娆面前搞事。
现在他亲妈已经死了,以后再也没有人帮他,在陆程杉面前吹耳边风了。
要是谢娆知道陆程杉和白嫚婷的事,肯定会迁怒于他。
“颜小姐在别人家,一直提一个死人,是不是不太尊重主人家?”
“哎呀,抱歉。”颜惜抬手轻轻拍了下自已的嘴巴,神色懊恼。
“还是霍总想得周到,我都没把白小姐当成外人。”
她话音一落,霍寒爵和陆程杉脸色俱是一变。
她说得这么信誓旦旦,莫非手里已经有了什么证据?
谢娆注意到两人脸色的细微变化,故意配合颜惜颜惜。
“颜颜,你这话什么意思?”
“老婆,你别听她胡说八道。”陆程杉抢先开口。
他恶狠狠瞪了颜惜一眼,警告她闭嘴。
颜惜眨眨眼:“我还没说呢,陆总就觉得我是在胡说八道?”
陆程杉脸色一僵,他伸手揽住谢娆,冷笑一声。
“不就是死了个三十八线的老女人,你没完没了在我家提起,你不嫌晦气,我还嫌晦气呢!”
霍寒爵听着他嫌弃的语气,狠狠攥紧拳头。
他垂下头,藏住眸中一闪而过的恨意。
等他将来接手了陆氏集团,他一定要让他们,组团下去给白嫚婷下跪忏悔。
“陆总这话说得过分了吧!”颜惜似有若无扫了眼霍寒爵。
“不管怎么说,白老师是在陆家地盘上出事的,陆总这么说太刻薄了吧?”
陆程杉被她反将一军,脸色瞬间精彩纷呈起来。
颜惜故意叹了口气,转身看向霍寒爵。
“霍总,白老师没有孩子,又是在陆氏集团出的事,你作为当晚宴会的负责人,不能坐视不理吧?”
霍寒爵掐着掌心,故作平静道:“陆家没有不理……”
“我的意思是,霍总得亲自出面,界外才能看到陆家的诚意。”
颜惜盯着他的眼睛,神色诚恳道:
“所以才建议霍总去给白老师守灵,没想到是我自作多情了。”
霍寒爵心里自然想去给白嫚婷守灵,但他没有合适的理由。
“还是颜小姐想得周到,可这不合适吧?”他看了眼谢娆,面露难色。
谢娆对上霍寒爵为难的眼神,心里闪过一丝冷意。
原本她是故意把霍寒爵和陆程杉都留下,让那个不要脸的小三孤零零地去死。
不过既然颜惜这么提议,自然有她的道理。
“我觉得颜颜说得对,不能让界外说我们薄情,阿爵,明天你去殡仪馆,亲自安排白小姐的后事。”
霍寒爵不知道她是真心的,还是在试探他。
“这……”他不确定地看了眼陆程杉。
“怎么了?你一个人搞不定吗?”谢娆故作关心。
她歪着头思索两秒,拍了拍陆程杉。
“老公,要不你明天陪阿爵一起去吧?”
陆程杉虽然想去送白嫚婷最后一程,但不知道她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不去。”他冷漠拒绝,“我跟她非亲非故,去了像什么话。”
“那……”谢娆蹙眉思索两秒,“明天我陪阿爵去吧!”
霍寒爵见她神色诚恳,不像是在诈自已。
他赶紧开口阻止:“妈,您要进组了,就别折腾了,我自已可以。”
谢娆打字的手一顿,关切地看着他。
“进组的事没关系,不行我就请几天假,拍戏哪有你重要。”
“谢谢妈,不过不用麻烦了,我就过去盯一下,其他事会有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帮忙。”
谢娆思索两秒,按灭手机:“也是,那你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
“好。”霍寒爵笑着答应,余光不着痕迹扫了眼颜惜。
她正端着燕窝碗,小口吃着燕窝,神色一派坦然。
莫非她真的只是随口一说?
【噗!老渣男和霍寒爵刚才的脸色也太精彩了,早知道让陆总帮我录下来了】
陆云珩默默暂停拍摄键,抬眸怨念地看了眼陆宴郗。
难怪刚才二哥发消息,让他把现场录下来。
原来是为了逗他老婆开心!
【明天让陆总多派点人,去殡仪馆记录一下,霍寒爵是怎么祭奠他亲妈的】
“咚!”陆云珩手一抖,手机掉到地上。
不等他反应过来,霍寒爵就俯身,替他捡起手机。
他扫了眼手机屏幕,眸子微微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