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寒爵眸中闪过冷意,脸上却依旧带着笑意。
“颜小姐,你刚说什么?”
颜惜暗自撇了下嘴,戳着碗里的米饭默不作声。
【霍寒爵这鳖孙,摆明了故意挑事】
【陆家又不是要破产了,连鲍鱼都吃不起】
【他想吃什么不会让王妈做,非要抢陆宴郗的】
【难道沾着陆宴郗口水的东西,吃着更香吗?】
【他这么在意陆宴郗,该不会暗恋陆宴郗吧】
“咳!”陆宴郗见她越想越离谱,轻咳一声打断。
他抬眸看向霍寒爵,墨眸中凝着一层寒光。
“你想吃什么,让厨房做,这是我的。”
霍寒爵没想到他会当众拒绝,脸上的笑僵了一瞬。
“抱歉二哥,我以为你不想吃,不是想抢……”
“你想抢……”陆宴郗拿起骨瓷小碗,捏在手里把玩。
他抬眸,似笑非笑看着霍寒爵。
“还得有本事抢到手才行。”
霍寒爵的笑容面具,出现一丝裂缝,很快他又朗声笑道:
“二哥教训的是,是我不知分寸,让二哥不高兴了。”
“怎么回事?”陆程杉换完衣服回来,远远就霍寒爵低眉顺眼站在一旁。
连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都能上桌吃饭。
而他的亲儿子,却只能站在桌边,看着他们吃喝。
他心里无端冒出一股邪火,语气也不怎么友善。
“老婆,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爸。”霍寒爵拉开餐椅,让陆程杉坐下。
他垂手站在一旁,宛若一个格格不入的外人。
陆程杉的脸色又黑了两分,指桑骂槐道:
“家里是没地方坐了吗,杵着干什么?”
霍寒爵赶紧拉开餐椅坐下。
王妈有眼力见地给霍寒爵添上餐具。
谢娆从王妈手里拿过汤碗,亲自给霍寒爵盛了一碗汤。
“阿爵,这是你最喜欢的党参猪肚汤,你多吃点。”
“谢谢妈。”霍寒爵满脸笑意,低头的瞬间,眼底闪过阴狠。
他从小就最讨厌猪肚了,小时候家里经常煲这个汤。
陆程杉说这是谢娆最喜欢的汤。
为了讨好谢娆,每次他都要硬着头皮喝三大碗。
“刚才到底怎么回事?”陆程杉心里对谢娆不满,不想善罢甘休。
“没什么爸,快吃饭吧!”霍寒爵放下勺子,乖巧一笑。
眼底却有抹藏得很深的落寞,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陆程杉见状,更是心疼不已。
“啪!”他猛地放下筷子,脸色沉了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阿爵你说!”
霍寒爵下意识看了眼谢娆,一副不敢开口的模样。
谢娆慢条斯理放下碗筷,无奈地笑了下。
“我不知道阿爵回来,没有准备他的鲍鱼。”
陆程杉闻言,脸色更加难看。
“我们陆家又不是破产了,连鲍鱼都吃不起了!”
陆宴郗还没接手陆家,连鲍鱼都舍不得让阿爵吃。
这要是将来把陆家交到他手里,哪儿还有阿爵的活路。
他抬头瞪了陆宴郗一眼,冷哼道:“陆家现在还是我做主!”
谢娆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还是敷衍地哄着。
“是是是,你做主,我说了重新给阿爵做,他不要。”
陆程杉一肚子火气,“噗”的一下熄灭了。
他皱了皱眉,偏头扫了眼霍寒爵。
这个臭小子,也不提前把话说清楚,害他跟谢娆发了火。
本来最近公司那些老家伙,看他就很不顺眼。
要是谢娆再说点什么,他这总裁之位,怕是不好坐了。
霍寒爵察觉到他气场不对,赶紧温声解释:
“我是不想让妈太辛苦了。”
他视线扫了眼陆宴郗面前,语气愧疚道:
“我看二哥好像没什么胃口,以为他不想吃,就自作主张,让二哥把它的给我,没想到惹二哥不高兴了。”
他抬眸看着陆宴郗,神色诚恳又卑微。
“对不起二哥,以后我不会再自作主张了,你别生气。”
陆宴郗长指摩挲着骨瓷碗壁,面无表情点了下头。
“你知道就好,我一向讨厌别人觊觎我的东西。”
“二哥教训的是,我记住了。”霍寒爵垂着眸,掩住眼底的冷意。
陆程杉见他这么卑微,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噌”的冒起来。
“一盅鲍鱼而已,又不什么贵重东西!”
他冷冷扫了眼陆宴郗,语气里带着责备。
“阿宴,阿爵是你弟弟,你连这点东西都舍不得?”
【不要脸的老渣男,真会慷他人之慨】
【你们带着霍寒爵吃山珍海味时,陆宴郗还在乡下吃糠咽菜】
【合着你的私生子就金贵,陆宴郗就是没爹的草,谁想踩就可以踩一脚是吧!】
【靠!气死我了,我要把这碗汤给他泼头上】
颜惜愤愤戳着碗里的猪肚,脸都气红了。
尽管知道陆宴郗不是什么善茬,也不会不在乎这些。
可她就是不想看到陆宴郗被欺负,尤其是他最亲近的人。
她放下筷子,悄悄端起汤碗,手腕却被握住。
她偏过头,正对上陆宴郗含笑的眸子。
他朝她几不可察地摇摇头,示意她松手。
颜惜被他笑得一晃神,鬼使神差地松开手。
“老公,虽然只是一盅鲍鱼,但事分先来后到。”
谢娆彻底冷了脸,语气也不怒自威。
“阿爵是个成年人,又不是贪吃的孩子,是吧阿爵?”
霍寒爵难的见谢娆冷脸,心里无端打了个突。
“妈,是我考虑不周,您别生气。”
陆程杉见霍寒爵低声下气,顿时又来气了。
阿爵虽然是养子,但毕竟是他的亲儿子。
这些年养在谢娆膝下,跟她亲儿子没什么区别。
以前谢娆对阿爵,比其他几个儿子更上心。
她最近到底怎么回事,不仅对他态度大不如前。
就连对阿爵,好像也没有以前那么宠爱了。
如果她对阿爵,真存了偏见。
那么陆家交给谁这个问题,他确实得慎重考虑了。
“阿爵是弟弟,阿宴做哥哥的,让下弟弟……”
“行了,你别瞎掺和了。”谢娆忍着不悦打断他。
做什么都得大的让小的,将来也让小的先死吗?
“阿爵是个好孩子,你别乱掺和,免得让他们兄弟之间有了嫌隙。”
陆程杉听她指责自己,脸色一沉,没好气瞪了眼颜惜。
“连这种来路不明的女人,都能上桌吃饭,阿爵却连一盅鲍鱼都没有,传出去还以为我们虐待养子!”
陆宴郗抬眸,眼神冷厉盯着陆程杉。
陆程杉心里莫名一颤,梗着脖子说:“我说的不对?”
“颜小姐是我亲自请进门的客人,她的去留,还轮不到旁人来置喙。”
陆宴郗捏起面前的骨瓷小碗,长臂一伸,放在霍寒爵面前。
“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