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吟连忙起身:“风吟不敢。”
她只是一届嫔妃,无法与宋瑾墨与宋千莹相提并论,更何况,先前她已被皇太后贬得一无是处,若再被扣上一个不敬之罪,只怕是免不了一顿责罚。
见皇太后没作声,她只能接过秋葵递给她的茶,还未端至嘴前,她身侧就多了一道颀长的身影,不待她反应,就将她手中的茶夺过。
“朕有点渴。”
熟料,宋瑾墨端至半空,手一滑,茶盏就摔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注意到此的朝臣命妇与贵女们,纷纷低垂下了头,不敢直视。
如此故意之态,明眼人都能瞧出。
苏风吟偷看皇太后那边,只见皇太后面色如常,无一丝怒意。
“奴才这就给陛下沏新的来。”说着,张德就对随行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并主动弯腰收拾地上的狼藉。
苏风吟瞧宋瑾墨外衫上湿了一片,俯身建议道:“陛下要不去隔壁的景轩殿换身衣。”
宋瑾墨垂眸瞧了眼衣摆处,确实湿了一团,轻嗯了声,起身朝外走去。
他一走,众人都自在了些许,纷纷将目光落在已在戏台上的女子。
该女子是孙学士府上,二房的嫡次孙女,今年方才及笄,才名虽没楚云娇那么远,却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此时她盘坐在伏案前,用手指弄着琴。
那如诉如泣的琴声,似一阵凉风钻入众人耳中,不由忘却了要说什么,思绪已跟随琴音而走。
用帷幙隔开的另一侧,众适龄才俊边品鉴琴声,边附耳交谈,整个场面倒一片和谐。
苏风吟却不敢懈怠,小心检巡着四处。
倏然,她觑见黄玥退了出去。她又回首看楚云娇的座位,也已不见人影。
这是商量好的,还是赶了巧儿?
“哀家乏了,这里就交给苏贵妃你了。”
骤然响起的声音,拉回苏风吟的思绪。
她离座欠身:“恭送太后。”
目送着皇太后离去,她方才收回目光,坐回到椅子上。
不知为何,她心中有些不安。
瞧出她的不对劲,宋千莹抿了口水,笑着道:“有子清在,你怕她作甚。”
子清是宋瑾墨的字,自宋瑾墨登基后,除了昭庆公主,也无人敢这般直呼宋瑾墨。
苏风吟但笑不语,凭皇太后跟先皇贵妃的纠葛,遑论她是他的人,让皇太后得逞,就是落了他的脸面,故他若知晓皇太后为难她,倒是会护着她。
可终有他顾不上之时,就如方才,若不是他凑巧到了,那盏她不想吃的茶,她不还得吃?
她又扭头看了眼门那边,还是不见黄玥与楚云娇回来,她心中的不安也愈甚。
若皇太后还在座,她方能找个借口出去一探究竟,现下皇太后离去,她又得宋瑾墨亲口任命,理该在这儿主持全场。
昭庆公主没身孕,她或可拜托昭庆公主盯一会儿,但宋千莹……
没一会儿,在金秀姑姑手下当值的宫女绿茵,小跑着来至苏风吟这边,附耳道:“娘娘,后台出事了。”
跟宋千莹说了声,她起身在绿茵的引路下,来至后台。
路上,绿茵将事情都说与了她听,说是候着登台的贵女,在四处闲逛时,偶然行至里间,见地上一片狼藉,当即就意识到不妙。
那名贵女胆子笑,忙让侍女叫其他人。等其他人到了,一齐上前,便瞧见一名女子死在椅子上。
金秀姑姑一直都在后台,闻声而去,恐惊扰到外面的人,遂才恳请在场的人暂时不声张。
她到时,受了惊吓的贵女已被安抚好,在其侍女的搀扶下,纷纷到后院歇息。
她曾与金秀姑姑共事过一段时日,金秀姑姑也知她性子,未等她作声,就已领着她到了案发之地。
“娘娘小心脚下。”金秀姑姑叮嘱道。
苏风吟颔首,避开一地的碎片,来至死者前。
“奴婢上手检查过,身上无明显外伤,唇发黑,似中毒之症。”金秀姑姑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苏风吟本欲上手查看有无遗漏的细节,却被金秀姑姑与秋葵齐声叫停:“娘娘千金之躯,不可。”
秋葵上前了两步,壮着胆子道:“娘娘要查看哪儿,说与奴婢听,奴婢可代劳。”
苏风吟收回手,先让秋葵将死者的头扳到左侧,待看完后,她又绕身来至死者左侧,查看死者的右侧脖子。
与此同时,景轩殿。
宋瑾墨才换好衣服,就觉头有些沉,不得不坐在凳子上歇会儿。
“陛下,可要奴才传唤太医?”张德小心问道。
“不用,”他思忖了片刻,吩咐道,“去各处查查,可有异样。”
来时他还好好的,不过换身衣服,身体就不对劲,实属怪异。
张德明白过来,退下来至外面,吩咐随行的宫人们,沿着屋脚查看。
在屋里的宋瑾墨抬眸间,就见“苏风吟”款款朝自己走来,星眸里含着他许久未见过的柔情。
“陛下,可是不适?”说话间,“苏风吟”已来至他身旁,主动用手搀扶着他。
不对,苏风吟不会这般主动。
这不是苏风吟。
他甩了甩脑袋,晃荡着身体起身,甩手欲挣脱开那钳制住他的手。
可无论他怎么挣,都无法摆脱那只手:“滚。”
“陛下……”
“苏风吟”将自己那酥身倒向宋瑾墨,一双玉手企图探向宋瑾墨的脖子。
腹部升起的燥意,让宋瑾墨愈发难受,他心知自己可能中了那下三滥的药,他边用手推开缠在自己身上的人,边朝外吼道:“张德。”
听此,驱逐猫的张德,心道不妙,回身拔腿就朝里走去,慌乱间,又瞧见皇太后正朝这边而来。
他连忙收回目光,快步朝里走去。
当瞧见楚五姑娘正倒在宋瑾墨的怀里,一时间,他的眼睛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宋瑾墨又甩了甩头,模糊中见张德立在原地,怒吼道:“把人弄走。”
张德赶忙应是,上前边拽着楚云娇,边道:“楚姑娘,你这般,只会惹怒陛下。”
都走到这一步了,楚云娇怎么可能放弃?
她见黄玥离开漱芳斋,就知黄玥心中憋着坏,遂才跟在黄玥身后到了这边。
她亲眼瞧见一个太监,用竹筒朝屋里吹了什么,没一会儿,张德就从屋里出来,命人四处查看。也是那时,她方才窥破黄玥的计谋。
趁黄玥不注意,她将顺来的石头,将黄玥敲晕了过去,欲来个偷梁换柱。
不得不说黄玥的算计之缜密,竟知表哥不喜猫叫,遂用猫去引走张德的注意力,她也趁机,溜进屋里。
见宋瑾墨意识不清,她就知道自己没猜错,也猜到过会儿,就会有人前来撞破此事,那时皇太后与黄家再一并施压,黄玥那后位就稳了。
黄玥身后有黄家,她身后有楚国公府,她若不抓住此机会,后面又得费功夫。
她没黄玥那么不害臊,只弄出自己与表哥暗昧之状。
砰……
门被宫人撞开,紧接着就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皇太后缓步走上前来,见坐在凳子上的宋瑾墨,屋内并无黄玥的身影,她边给孙嬷嬷使了个眼色,边道:“原来是皇儿在这儿,哀家还当是哪个胆大的奴才在这屋里嬉闹。”
孙嬷嬷也没在屋内寻到人,当即对皇太后摇头。
强撑着的宋瑾墨,用牙齿咬着舌尖,这才换来片刻清醒。他放在腿上的手紧握成拳,没顾得上孙嬷嬷的小动作,冷声问道:“母后可还有事?无事的话,还请退出去,儿臣要更衣。”
皇太后心内不甘,此计划万无一失,究竟是哪儿出了岔子,玥儿人又去了哪儿?
但宋瑾墨已下了逐客令,她若没个正当的原由,不仅会招来宋瑾墨的嫌恶,传出去也会落人口舌。
她轻拂了下衣袖,吩咐道:“摆驾回宫。”
等人都离去,宋瑾墨终绷不住,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嘴里也尽是腥味,他怒拍了下桌:“一群废物。”
景轩殿离漱芳斋不到半里的路程,又只是更衣,他便让原本随行的侍卫,留在漱芳斋,供苏风吟差遣。
何况,更衣是苏风吟提出来的,他也就没多想。
熟料,她们竟在这儿等着他,还对他使那种下三滥的药。
张德跪落在地,反复叩首:“是奴才失职,请陛下责罚。”
宋瑾墨的双眸已浮现出红血丝,他向桌子借力起身:“事后自行去领罚,现在去给朕备冰水。”他补充道,“让王太医给朕滚过来。”
张德叩首应是,想到什么,又小心抬头:“那,那楚姑娘?”
他先前无法将楚姑娘从陛下身上扒拉下来,只能发狠将楚姑娘敲晕,屋内四处又无可藏人的地儿,在不惊动外面的人的情况下,他只能硬着头皮将楚姑娘,从窗口扔出去。
楚姑娘与陛下的关系不一般,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安顿楚姑娘。
“关起来。”宋瑾墨咬牙切齿道。
张德领命退出屋,招来待命的宫人,一一吩咐他们去做事。
轮到安排楚云娇那事时,宫人颤颤巍巍道:“后,后面没人。”
张德跺了跺脚,声音也大了些:“还不赶紧去寻。”
恐惊到了屋子里的宋瑾墨,他连忙掩嘴,思来想去,又召了一名宫人前来:“去请贵妃娘娘,就说陛下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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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夜就守夜,他扯她肚兜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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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后,他不惜以外室的身份进入安国公府,发誓要让所有仇人付出代价。
看着背信弃义、贪慕虚荣的未婚妻,裴凤慕跪下敬茶,目中含毒,嘴角噙笑唤道:“夫人”
你欠我的,拿什么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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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如细,红艳露香,赵昭被堵在床角,无路可逃。
裴凤慕骨节匀称的手指抚上粉颈,指尖感受着脉搏的跳动:“夫人,妾身怕是生不下孩子了。”
“所、所以呢?”赵昭喉间发紧。
后颈的细带被扯下,耳畔传来他的低语:“只能让夫人代劳了。”
暖香入怀,红烛垂泪,自此青纱帐夜夜染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