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出摊

霍青天兑换的第一张食谱是蛋炒饭。

以老母鸡茶树菇小火慢熬的鲜甜汤汁来蒸米饭。

再用加了香菇、胡萝卜,葱姜等佐料炼制的鸡油炒饭。

每一粒米都金黄透亮,外头裹着一层厚厚的鸡蛋,散发着浓郁诱人的香气。

等霍青天把炒饭熟练度干到40%后,她让巴望多时的霍小囡去请杨丽敏等人过来品评。

但哪用她请啊,几个人早就在门口等着,脸上同款馋猫表情。

杨丽敏尬笑道:“那个我们在隔壁闻到味了,就过来看看,你这想好要卖什么了?在试做吗?”

霍青天点头,“正好需要大家尝尝,帮忙提点意见定个价。”

“妈妈做的蛋炒饭超级好吃,杨奶奶您一定多吃点!”霍小囡认真又夸张地比划到。

几人笑着进屋,觉得小孩子就喜欢夸大其词。

蛋炒饭?一下午就忙个蛋炒饭?

看到蛋炒饭的刹那,他们很失望,本来以为那么香肯定是高端食材烹饪出的极品美味,结果就个炒饭。

炒饭顶天那点食材,能好吃到哪里去?

几人心思各异,坐下慢吞吞尝了口,下一秒却……

哇去,这什么神仙炒饭,简直太好吃了,好吃得要哭了!

真哭不是假哭!

高元州捂眼哽咽,“我从来没吃过这样的炒饭,总感觉等我年纪大了老年痴呆,也不会忘记这奇特美妙的滋味。”

苏琴赞同,她抹着眼泪说:“确实,明明看着平平无奇,里面只有蛋和小葱,却没想口感这么浓郁,好像……好像在吃一整只肥美多汁的鸡!”

“这炒饭你打算怎么卖?心里有没有拟定价位?”杨丽敏哑着声问。

她虽然十指不沾阳春水,家里活儿都是高元州包揽的,但她会吃啊,有嘴的都能尝得出霍青天前后进步有多大,今儿这炒饭可以说是饭界顶流了。

即便仍不看好她摆摊的前途,但杨丽敏也不愿意这么好的手艺贱卖了。

霍青天想了想:“我的心里价位是10元一份。”

她这两天刷了好几个社交平台,觉得10元这价格是普遍且合理的。

谁知三人异口同声否决,“不行!这炒饭什么档次你心里没点数吗?绝不能卖这么便宜!”

霍青天虚心请教:“那你们的意思是?”

三人对视几眼,转过身悄悄讨论起来,最终得出结果,向霍青天做了个手势。

……

半夜,外面下起倾盆大雨。

霍青天起来去关窗,却看到路灯下有个白色身影闪过。

长袖长裤,帽子口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的男人,冒着雨飞快奔进了楼道。

霍青天好奇,他不会就是住楼上,那个大爷大妈口中长得特别俊的男神吧?

听说这位男神很优秀,留学回来后成了顶厉害的外科医生,求他看病的能从江城排到鲸市。

小区里的大爷大妈们都挺喜欢他,想给他牵线做媒。

可这人有礼貌性子却冷,每次打招呼说不到两句,介绍的话头还没开呢,小伙子就没影了,让几位热心老人气恼不已。

霍青天想想觉得有趣,笑声随着雨声叮咚作响。

而楼道里,男人全身都湿透了,这黏腻的感受让他不舒服,上楼的脚步越发急切。

二楼转角,有个人正等他,看他上来了,就把手里的保鲜碗递过去,“别说兄弟不记着你,我妈都赞不绝口的好东西,回去加热一下就能吃。”

是高元州,两人看起来很熟。

但男人极其自律,过了饭点就不会再吃别的。

他皱着眉本想无视高元州,绕过去时却被奇异的饭香勾搭住,鬼使神差伸手接过了碗。

“咕噜噜——”他好像真的有点饿了。

……

没过几天,江澜广场美食文化活动开启了。

这里是江城中心,人流量巨大,但江城各区街道整改后,小摊文化被彻底清理,市中心街道上不允许有私人摊位出现。

所以江澜广场这活动,按规定只能举办两周。

不过这并不影响市民们的热情,不到七点这块地方就人满为患,大部分生意都很不错。

除了广场边边的小道,远离喷泉区域的几个摊位……

“啧,这鬼地方,怎么都没人弯过来瞧瞧呢?”

“知足吧,才多少租金啊?能给你个地儿就不错了!”

“话不能这么说,蚊子肉是肉,钱再少也是钱,就这区别对待发配边疆,也太损了。”

霍青天听着左右两边的摊主聊天,心里叹气。

不巧,她租错了地方,也被发配来这“边疆”地带了。

她去问摊位的时候,广场工作人员没有告诉她位置不一样租金也不一样,她以为普通摊位就是在喷泉周边一圈,真没发现边上还有条孤单小道。

“妈妈,我们都没客人。”霍小囡坐在小板凳上托着腮犯愁。

都已经快一个小时了,一份吃的都没卖出去。

可恶,为什么他们不来看看妈妈的摊位,明明炒饭炒面那么好吃!

霍小囡气嘟嘟的,包子脸都憋红了。

霍青天摸着她发顶安慰,“没关系,我们耐心点,再等等,说不定过一会儿就有人来买了。”

“小姑娘你第一次出来摆摊吧?我跟你说,你这样是不行的,一个炒饭价格定这么贵,谁会来买啊?”

隔壁牛排摊主鼻子哼气说着风凉话。

他们早就注意到这风格迥异的摊车了,搞得那么奇形怪状,块头还大,说不定就是因为她,客人才被吓到不敢过来,几个人心里都很不满。

“就是呀,你心黑想坑人去别的地方好伐?在这里影响我们生意,人家一看你这么贵,摊子还这么奇葩,都不过来了,晦气死了!”烤冷面摊主鄙夷道。

“倒霉哦倒霉,位置不好还碰到个想钱想疯的。”卖奶茶跟着讽刺。

霍小囡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通过这些人的表情也知道不是好话,恶意满满。

她捏紧拳头站起来,生气道:“人不行,别怪路不平!”

几个摊主瞬间绿了脸。

“你这小孩怎么说话的?有没有教养啊?”

“呸,小小年纪嘴巴就不干不净,长大了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还我们人不行,你妈行,你们有本事去拉来生意啊,就这离谱价钱,有人会买你们东西就出怪了!”

“等着瞧!”

霍青天冷冷的视线扫向他们,霍小囡则瞪他们一眼后跑到小道口,大声喊:“诶嘿~卖宇宙特色炒饭炒面啦!好吃到猫猫都跳脚的宇宙第一美食哦,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说着,她学小猫样握拳喵喵叫。

她以前看电视剧里有这么揽客的,就记住了。此刻学起来像模像样,又因为小女娃灵动可爱,还真有人被吸引过来。

张鲁豆是个美食博主,在“嗨音”和“白薯”上都有账号,坐拥几百万粉丝,算得上顶流网红了。

他家就在江澜广场附近,这里有夜市肯定要来凑热闹,顺便直播,给粉丝们展现下江城的小吃。

“这里居然连蝴蝶饼都有,这个现在很少见,外面基本上买不到,我小时候吃过,很甜很酥,还有股淡淡的橘子香,喜欢甜口点心的真的要来尝尝。”

张鲁豆拿着手机,一边给粉丝介绍美食,一边物色下一个要尝鲜的摊位。

转眼看见个小小的身影在那吆喝,仔细一听,居然在拉生意?

张鲁豆吐槽了句,“现在摆摊都这么卷了吗?大热天让个孩子出来揽客,她爸妈怎么想的?”

直播间粉丝纷纷表示心疼这个小女孩,甚至揣测她家长虐待儿童。

张鲁豆轻轻啐了一声,最看不上这种不把孩子当人的。

于是他走过去问:“小朋友,你怎么在这里?你爸爸妈妈呢?”

霍小囡转身抬头,懵懂的大眼清澈透明,淡淡的琥珀色晕染开,就像一颗沉在水底的宝石。

看到张鲁豆那一瞬,她受了惊吓,如一只小奶猫般张皇颤抖。

——弹幕顿时炸开了锅!

【我去!好漂亮的小姑娘!像个洋娃娃!】

【要命了,老阿姨的小心脏噗的被击中,好漂亮好可爱好想把她偷回家!】

【小宝贝这么可爱,她爸妈怎么忍心让她揽客?多危险啊!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家长的确太过分,为了生意都没底线了,把孩子当工具人使。】

【你们看她这反应,心理学在读生表示,孩子肯定遭受过家长的暴力行为,还不止一次!】

霍小囡不知道张鲁豆在直播,也不知道有很多粉丝在直播间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暗自激动握拳,嗷~生意果然来了!那样招揽是有用的!

但面对陌生人,霍小囡是有些害怕的。

她低头不敢看,捂着怦怦跳的心口小声道:“大哥哥你肚子饿吗?要吃宇宙第一的炒饭炒面不?”

炒饭炒面?

张鲁豆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黑漆漆的小道深处,和装甲车一样的摊位吓他一跳!

再借着光一看上面的大字,宇宙特色炒饭炒面各88元一份。

好家伙,抢钱呐?!

那么普通的东西好意思卖这么贵?还什么宇宙特色?老板脑子没病吧?

张鲁豆越发不屑,但他还是跟着霍小囡过去。

有争议的题材才更容易引流。

普通又贵,看着特别招骂,说不定还能帮他赚一波热度,谁也不会嫌流量多,对吧?

“老板,你这怎么卖?”

张鲁豆手机怼着霍青天脸拍,明知故问,就是想让她亲口说下价格。

霍青天有口罩,面对镜头眼神闪了下,淡声道:“炒饭88一份,炒面也是88一份。”

张鲁豆立刻哼笑:“88?老板你太黑心了吧?炒饭炒面里你放的什么呀?卖这么贵?不会是黄金吧?”

【哈哈哈哈,她明明可以抢钱,却非要送你炒饭。】

【还宇宙特色,笑死我了,那你去给外星人吃这屎玩意儿呗,咱蓝星人可吃不起!】

【会让孩子做童工的妈人品能好哪去?真当咱们豆豆人傻钱多,想坑他吧?】

【这种黑心摊贩我见多了,就是想趁夜市人多,宰那些脸皮薄充大头的顾客。】

【这女的疯了,我在小摊上买炒饭顶多12一份。】

【12都贵了,我们这才6块。】

霍青天面对张鲁豆的嘲弄无动于衷,很平静地问他:“没有黄金你要吗?88不讲价。”

张鲉豆气笑了,没料到她这么不要脸,话都那份上了,还敢问他要不要?还不给讲价?

“好啊,那就来一份炒面!我到要看看什么金贵食材,能卖这价钱,脸皮比猪还厚。”

边上摊主看到霍青天抢先一步开张,急了:“小兄弟,炒面有什么好吃的啦?家里自己都能炒,还这么贵!你看看我这牛排,新鲜的原切,只要25一份,比她好吃划算多嘞!”

“大叔你别当人傻子好吧,真原切能卖25?哪只牛能同意?”张鲁豆摆摆手懒得多废话。

“我今天没空搞牛排,就要揭穿这碗88的炒面,让她这摊开不下去!”

【笑死我了,也不看看我们豆豆专业干嘛的,都不知道打假多少科技牛排了,这人还凑上来。】

【就是,还有那88的摊主,豆豆的嘴就是高频电磁炮,炮轰起来杀伤力逆天,给她机会还不要脸说不讲价,轰她!把她的破摊位给轰了!】

张鲁豆看着弹幕勾唇,隐隐有些兴奋,就等着炒面到手,让霍青天下不来台!

他已经预想到这次直播能涨一大波粉丝了!

哈哈哈,他太走运了!

这时,有个人影停在小道口。

她从头到尾一身黑,带着个鸭舌帽看不清长相,却在闻见炒面香气后脚步一转,目光落在摊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