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着迷糊的视线,路小雪很确定自己小的可怜的交际圈里并没有这号人物,所以他的话显然是对这具身体原主人说的。
为了不露馅,她只能一脸悲愤转移话题,委屈控诉道:“这位长官,你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见她顾左言他,凌烨君彻底失去了耐心,英眉拧起,“到底玩够了没有。”
路小雪微一瑟缩,怕真惹毛了这位,小心觑了他两眼,咕哝,“我没有在玩啊。”
随即不等他说出冷冰冰的话,就可怜兮兮的出声试探:“长官,你……你能帮我倒杯水来么?我有些渴,等解了渴再和您慢慢说。”
凌烨君的脸彻底黑了下去。
“啊,我自己去好了。”路小雪见他脸色不对,连忙补充。
谁知道下了床,却脚下一软,直直跪了下去……然后直接磕在他的军靴上!
男人那狂拽酷霸炫的军靴上有铁板铁块各种铆钉,总之一定不是穿在寻常人脚上的鞋子,所以她的膝盖啊啊!
路小雪欲哭无泪,她再晕一次,能回到自己的身上吗?
就算每晚睡觉都可能见不到第二天太阳,可她还有温柔体贴的陆铭哥,有关心疼爱她的父亲,无论怎样比面对这样莫名其妙的人和事好太多啊。
倒了水,杯子里倒影着一那张陌生美丽的脸蛋,路小雪已经完全确定,自己现在绝对不是病秧子“路小雪”。
有着奢华家具的卧室,冷着脸自说自话的长官,还有这具陌生的躯体,诡异的雷雨夜。难道这就是……
路小雪渐渐瞪大了眼——
穿、越、重、生?!
陌生的男人穿着极具现代化的迷彩服,却自内而外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势,此时翘着二郎腿,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路小雪就跟个被捕的战俘,站在他面前,时不时看他一眼,然后低头认真的绞着手指。
面上一副心虚的模样,但是脑子却飞速旋转。
她有个病友叫顾念念,是个小说迷,走路看手机结果被机动车给撞了才住了院。可念念不是说,书上写重生了立刻就会有身体主人的记忆吗?
难道说时间还不够久,那再拖上一拖?
凌烨君坐在外室太师椅上,一双凤眸斜斜睨着她,半晌后,将压迫撤去,薄唇勾起不屑弧度:“就算你再找死一百遍,我都不会娶你。”
路小雪闻言抿了抿唇,尽可能快速在这么一句简单的话里找出更多对自己有利的信息。
首先,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自杀,手段是割腕。其次,自杀倾向出自眼前这个男人身上,而有百分之八十的主要原因——是他拒婚。
虽然她低着头,却有那种被凌厉视线盯得头皮发麻的感觉,想的七七八八的路小雪只能赔一声笑。
不管她经历了多么匪夷所思不可置信的事,眼下把这个男人给应付过去才要紧。
于是路小雪干笑着试探:“那个……如果我说,我是说如果……”
“如果我自杀醒来,忘了我们以前有过的所有瓜葛……你、会不会也觉得我在演戏?”
凌烨君不语,却危险的眯起眼睛。
路小雪头皮又是一紧,连忙摆手打哈哈,“没事没事,我就说说而已,哈哈,哈哈……”
干笑两声没人附和,她的表情就落寞了下来,染上有几分“愁绪”和“无措”。
“你真忘了?”
哪怕和这女人没多少交集,凌烨君敏锐的洞察力也告诉他有哪里不对劲,又听她这样说,就蹙着眉直接站了起来。
仿佛匍匐而憩的雄狮忽而舒展四肢,本来与坐着的他平视的就路小雪瞬间变矮子。
男人身上的气势太过强势,路小雪本能的往后退两步。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被眼前这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吓到了,她脸色有些白。
见她这样,凌烨君顿下脚步,脸色不郁却没发火,沉声问:“知道我是谁?”
路小雪咽咽口水,又往后退一小步,“不、不记得了。”
“你是谁?”他眯眼。
路小雪眼皮一跳,往身后看了看退路,再回头对上他的眼睛,依旧有些磕巴,“也……也不记得。”
“呵,那看来我们之间的瓜葛也记不住了。”
路小雪从来没和这样的人说过话,几句简单的话,却像带着巨大的压迫力,回答的人一说谎就会不得好死一般。
她强迫自己冷静点,这才抬着微颤的手指向不远处的沙发椅和太师椅,“这位长官,您、您先坐下,我们坐下好好谈。”
呜呜,你别这样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好不好,醒来看到你其实我也不愿意的……
“不要紧。”
凌烨君没有理她的建议,而是勾唇,只不过眸中却没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