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盛开的时节,松田阵平遇见了樱井曦月。
那天是周日,他歇班,穿着便服去超市买东西。
路边樱花开得烂漫,如云霞如堆雪,压弯了枝头。
繁盛的淡粉色花朵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散。
远方传来轻轻的钢琴声,隐隐约约,细若游丝,与樱花淡淡的香气交缠。
松田阵平走过几树樱花,钢琴声渐渐变得清晰,到了岔路口,向左拐弯,离钢琴声越来越近。
钢琴声从一家西式餐厅传来。他路过餐厅,漫不经心一瞥,透过玻璃窗,一眼便看见了她。
她披着清淡美丽的雪色长发,白色长裙礼服似扯下天边洁白无瑕的轻云做成,坐在黑色的钢琴前,莹白纤细的手指恍若莹莹月色在琴键上流动。
像月光一样美丽的少女。
他隔着澄澈的玻璃,视线停在她身上许久,推开餐厅门走进去。
从那以后,只要有空他就会去这家餐厅。
她看起来十七八岁,应该还在上大学,在这家餐厅弹钢琴是兼职,不是全职。
霁月如银的那天,他坐在离她最近的座位,漫不经心吃着饭,听她弹钢琴。
到了下班时间,他注视她伶仃的身影推开餐厅玻璃门,走进朦胧夜色中。白色的长裙在夜色中洁白如雪。
一个瘦削的黑发男人鬼鬼祟祟尾随她。
松田阵平拧眉,匆匆买单,跟上那男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毫无察觉,在朦胧夜色中慢悠悠地走着,白色长裙的裙裾随着步伐摇曳,露出漂亮的莹白的脚踝,似一抹皎白的月色。
薄纱似的云在夜空中随风飘来飘去。
二十分钟后,她走到家门口,掏出银色的钥匙,插进锁孔,转动,咔嚓一声,门打开了。
男人跑过来,蓦地伸手将她推进屋里,反手关上门。
松田阵平目光冷下来,一脚踹开门,迅速制伏了心怀不轨的男人。
她脸色苍白,怔忪看着他们。
松田阵平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凝视她清澈的浅蓝色眼睛,他掏出证件,低声说:“不要怕,我是警察。”
她脸上的怔忪消散,眼里泛起泪光。
口头表达感谢后,次日,她做了和菓子送给他,再次感谢。
和菓子如画一般,名字风雅,叫“朝露”,味道极好。
......
春天的末尾,在樱花上,依依不舍。
樱花树上繁盛的淡粉色花朵一天天凋落,一朵朵散落的樱花如飞雪一般。
落在地上,不知被风吹到何方,消失不见了。
细长的樱树枝上还剩几朵稀疏的樱花时,松田阵平向樱井曦月告白了。
那天下着濛濛细雨,她没有带伞,下班后见雨下得不大,打算步行回家。
细细的雨丝浸湿了樱花树枝上的淡粉色花瓣。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雨水气息和湿润的樱花香。
松田阵平对她说,我开车送你回家吧。
樱井曦月浅浅笑着婉谢了。
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她习惯了一切靠自己,不想麻烦别人,也不想欠别人什么,尤其是在这种小事上。
被拒绝后,松田阵平沉默了会,突然很想吸烟。
有客人推开餐厅玻璃门离开,一阵蕴含雨水气息的风吹进来,她一缕清淡美丽的雪色长发被风吹起来,轻轻蹭过他手背,淡淡的凉和柔柔的滑。
吸烟的冲动莫名变成告白的冲动。
“我挺喜欢你的。”松田阵平凝视她清澈的浅蓝色眼睛。
樱井曦月睁大眼,愣愣地看着他。
明知道她拒绝的可能性很大,他还是接着说:“要不要考虑和我交往?”
作者有话要说:标题名来源于大岛蓼太先生的俳句。
不意梅雨时节里,
松间悄然露霁月。
五月雨やある夜ひそかに松の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