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包糕点已经有人预定了,还请你去上别家看看。”
就算是没有人预定她也不打算卖给他。柳柳说着欲将那包糕点收走,可是却被那公子一把抓住了柳柳的手腕。
“杨柳柳,真的是你?”那公子语气激动起来。
柳柳用力挣脱那只手,冷言道:“你认错人了,我等市井民妇自然认不得像公子这般富贵之人。”
那公子像是没听见柳柳的话,一脸深情地望着她,“柳柳,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柳柳一听这话更加火大了,“我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我什么人?你又有什么资格问我?”
她语气激动,引得周围的行人停下了脚步看起热闹来,连隔壁林璟都被惊动了,来到柳柳身边,就怕有人对她图谋不轨。
柳柳仍旧一脸镇定地收着摊子,要不是等那个主顾,她早就溜了。
张怀清看着周围人指指点点瞬间不安起来,怎么说他也是新上任的京官,若是在这街上惹了风波会在朝中影响声望的。
他看着柳柳一脸的担忧,“我知道你还生我的气,可是发生那种事,你应该体谅我的,你闹,我能理解,待我日后稳定下来,我再接你回去,你一个姑娘家不该在这种地方抛头露面。”
林璟听见这话心底怒意油然而生,“她想在哪里与这位公子无关,没有人可以安排她的生活,我奉劝这位公子还是少操心为妙。”
柳柳左右看了看,在墙角抄起一个扫把指着那人,“你走不走,你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张怀清怎么都没想到原本温柔可人的姑娘,如今会像是一个市井泼妇一般,当街拿着扫把对着他,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和担忧看着柳柳。
“好,我走,等我改日再来寻你。”
说着张怀清在众目睽睽中离去,柳柳收了扫把,对众人嚷着,“哎呀,热闹看完了,都散了吧。”
此时那预定糕点的主顾姗姗来迟,他笑着地对柳柳道:“柳柳姑娘实在抱歉,今日有事耽搁了,我的糕点还在吧。”
柳柳把糕点拿出来,“没事的,糕点当然在,说给您留就一定留。”
那主顾把银子拿出来递给柳柳,“您不知道,我家主子就喜欢吃你的糕点,打从吃上你的糕点,这京城里别家的他都不吃了。”
柳柳笑着,“他吃得开心就行,这些日子,我得了闲,正想做些新花样,到时送给你家主子试吃看看。”
“那感情好,我想他一定乐意。”说完,那人笑着离去。
林璟一直站在柳柳身边,有些担心地问她,“柳柳姑娘,你没事吧。”
柳柳不甚在意地摆摆手,“林大哥放心,我没事的。”
林璟一脸温和“他若是还来,你来找我,有个人站在你这边,总是好出头一些。”
柳柳点点头,“嗯,谢谢林大哥。”
“柳柳!”
两人正说着话,听到有人叫柳柳,转头一看是徐念禾。
徐念禾自闺中时就与柳柳是好友,嫁给自从嫁给英国公家二公子以后甚少能够出来。
林璟见两人见面不容易,十分识趣地告辞。
“阿禾!我好想你啊。”
柳柳见好姐妹出来,立刻上前十分亲热地给了徐念禾一个大大的拥抱,刚才的不快一扫而光。
她忙收了摊子,将徐念禾拉倒江晚晚的茶楼,柳柳十分点大方地给三人开了一个雅间,三人亲昵地在一起小聚。
她又点了一桌子的茶果上来,徐念禾和江晚晚都惊呆了,“柳柳,这还是你吗,平日多花一文钱都要拿出你那小算盘扒拉半天,怎么就今日这么大方,这是暴富了?”
柳柳摊在圈椅里面,十分不顾忌形象,“害,那天不是替你去弹琴吗,宴会上的大佬喝多了赏了不少,你们就当是我一夜暴富吧。”
江晚晚与徐念禾十分斯文地吃着茶点,看着柳柳一脸猖狂,两人的眉头都要挤在一起了。
“喂喂喂,你们那是什么表情,活像是我被人扒皮了似的。”
江晚晚十分认真地看着柳柳,“柳柳,我都没仔细问你,那些人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徐念禾也同样好奇,听见柳柳去了官宴,还能完好无损地回来?
柳柳心里转了十八个弯,跟山路似的,犹豫着要不要跟好姐妹说出那晚的事情。
徐念禾倒是瞧出来一些门道,“柳柳,你该不会,被人...”
江晚晚也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
面对姐妹们的死亡逼问,柳柳心虚得不行,“哎呀,你们...”
她眼神乱飘,都快从眼眶子飞出去了。
徐念禾与江晚晚对视一眼,两人一同道:“老实交代。”
柳柳知道瞒不住,低下头缴着手,十分小声,完全不是刚才嚣张的样子,她心虚极了。
“就是,就是跟人睡了一夜...”
“什么?睡了!”江晚晚与徐念禾惊呆了。
柳柳一慌,“俩祖宗,小声点成吗?”
两人立刻噤声,又十分小声问,“跟谁啊?”
一问跟谁,柳柳的脑海里,立刻浮现一张冰碴子脸。
“一个冰块人...”柳柳一脸严肃,“他好像得了中年老大爷的面瘫症,就跟街口二愣子差不多,说话都不带有表情的,反正是个王爷。”
“王爷?是哪位王爷”徐念禾疑惑。
京城权贵遍地都是,但是王爷却没多少,仔细算算常在京中居住的也就三五位。
柳柳一口炫了一个草莓,仔细想着,那冰碴子王爷叫什么来着?
“哦...对了...我穿衣服的时候...好像看到...他那个令牌好像写着一个...一个...晋字...”
草莓有点大,汁水流了柳柳满口,她在嘴里含糊不清说着。
晋王...
徐念禾与江晚晚正喝茶吃着茶果,听清楚柳柳的话瞬间石化在原地。
徐念禾慢慢靠近她,“柳柳,你没看差吧。”
草莓太好吃,柳柳又炫了一个,她摇摇头,“没看差啊...确实写的是晋字...我的银子就是他给的。”
徐念禾两人听到肯定答案。
“咳咳...咳...”
两人呛茶的呛茶,噎着的噎着。
柳柳看着两人一脸疑惑,“你俩怎么这个反应,怎么那个冰碴子王爷有问题?”
徐念禾好半天才顺过气来,江晚晚也终于把糕点顺了下去。
两人惊叹,“好家伙。”
“你竟然把晋王睡了...”
柳柳不以为意,开始炫糕点,“怎么晋王有啥问题?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
徐念禾喝了口茶,“你知不知道,在大宁流传着一句话,晋王府连一只母蚊子都飞不进去。”
江晚晚拼命地点头,“就是,就是,晋王他权势滔天,素有贤王的美名,颇得圣心,可他就是有个毛病。”
柳柳立刻来了好奇心,“啥毛病?”
徐念禾低下头,十分小声地对她讲。
“他...厌女...”
“啊?”
柳柳蒙了“厌女?”随即哈哈哈笑起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们不知道,他是怎么跟我...”
话在嘴边,柳柳突然刹住,让两个好姐妹心都痒痒起来,“怎么跟你的,你倒是说啊。”
柳柳轻咳一声,压低嗓子,将那一夜发生的事情包括那日误入他的马车里的事情,对两人娓娓道来。
两人听后表情更夸张了,“好家伙,没想到晋王是这样的晋王。”
这是她们不花钱就能听见的吗?
以往茶楼里地说出先生要讲晋王的段子都要花钱预订才行。
徐念禾叹息,“就算晋王是这样的晋王,可是他凭借出众相貌还有杀伐果断的气质,整个大宁的贵女还是排着队想嫁他,每年让皇上赐婚的奏折都能堆成小山。”
晚晚也跟着叹息,“唉,可惜,再好有什么用,他厌女啊,谁那么好福气能嫁给晋王啊,咱们柳柳能跟他有这一夜的缘分也真是天赐了。”
柳柳嗤之以鼻,“切,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这辈子就是累死我也不想嫁他,天天对着一个冰碴子脸哭哭啼啼,还不如想想怎么靠自己多赚点钱来得实在。”
徐念禾听见柳柳这话疯狂点头,深有感触,“就是,没一个好东西。”
柳柳吃着茶,看着好姐妹的神情还挺有意思的,这两人平日一个端庄典雅,是豪门贵妇,一个清新可人,是清官名角。
哪里想到私下是这副模样,也只有跟柳柳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放飞自我。
柳柳跟徐念禾许久未见,关心她:“阿禾,你最近怎么样,我给你送钱,谢家都没让我进府。”
徐念禾叹息一声,“还是老样子,不过就是熬日子罢了,最近他又养了两个外室,让我择日接进府,抬成妾呢。”
柳柳一拍桌子,“谢启临这个王八蛋,他哪来的脸这么干。”
徐念禾摇摇头,“谁叫我是商贾之女,没有身份地位,只能任他们压着。”
柳柳道:“商贾之女怎么了,只要凭着自己努力,一样可以闯出自己的天地来,阿禾,这种男人真的要不得。”
“就是,就是,阿禾别在意那些,这种人不值得你一心一意待他,咱们女子还是要有自己的事情做嘛。”江晚晚这些年被柳柳同化得十分独立,原本懦弱胆小的性子也坚强了不少。
徐念禾无奈叹息,“可是家中兄长要考功名,还指着他能助益一二,父亲千叮万嘱要我伺候好他,可他根本就不理会这些。”
“这是什么道理,满京城谁不知道,谢启临是个纨绔,家中婆母又是那样严苛,将你推进那火坑也就算了,如今还要你做这样的事情。”柳柳实在气不过。
徐念禾平日哪敢在家中发这些牢骚,也就是面对好姐妹能够放松一二,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她又该回府了,晚了一刻也是要遭人说的。
柳柳与江晚晚十分不舍地将徐念禾送出茶楼,江晚晚叹息,“阿禾姐姐好可怜啊。”
柳柳拍了拍晚晚的肩膀,“我会想办法,一定要我的阿禾好起来。”
江晚晚点头,柳柳刚想要与江晚晚道别。
忽然一阵眩晕上来,柳柳脚底虚浮,一头栽在晚晚肩膀。
晚晚惊呼,“柳柳,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