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光亮处,看到身边人是秦文馨,付溪年下巴险些惊掉了。
“怎么是你?”
秦文馨气急败坏,“我搭档不是江赴吗?”
好不容易走运一次,怎么就阴差阳错成了这样?
她委实气得不行,直接撂挑子,“我不录了。你们不讲规矩。”
导演组也一头雾水。
回放黑暗中的录像,才发现端倪。
另一边,
江赴估摸着他们应该已经发现了,扯了下阮枝意的衣袖,“走吧。”
正午的太阳很烈。
途径一家布店。
老板娘迎过来,挎住阮枝意的胳膊,用力几乎强制性地把她带进店铺。
“诶……”江赴抬步就要跟来,几个人围住他,将他带走。
也是强制性。
两个人被迫分开。
江赴被推着走进小巷,七拐八绕,进了一条大路,视野开阔,面前是一座府邸。
身后的人继续推着他向前。
在和阮枝意分开时,他就没了耐心,打算折回去,却被这群人用绳子捆着了。
毫不手软。
江赴神情不虞,“来这儿干什么?”
“将军,您该回来准备准备上朝了。”
“不去。”江赴皱眉,“阮枝意呢?”
“谁?京城没这号人啊。”
江赴脸色彻底沉下来。他后知后觉明白,节目组是故意的。
——纠正他的搭档。
上朝就上朝。
被解开绳子后,江赴沉着脸一挥手,“带路吧。”
立马有侍女装扮的人将衣服带出来,三两下给他换上。
红衣朝服,戴着官帽,不似将军,倒像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端庄,眉目间傲气难掩。
他对镜看了看着装,挑眉,“还行吧。”
顺着剧情线,江赴像模像样地骑马去了趟皇宫。
得知:本期主题是【夜宴】,玩家各自有身份,须得遵从身份和剧情行事。
途径青楼,江赴几乎是被人推进去的。
剧情触发地点,他要从这儿把一个姑娘带回府。
戏台上有俩姑娘。
只消一眼,他就知道那粉色衣裙的是阮枝意。
她虽然背对着台下,但身形纤弱,气质温婉,很好认。
她在左侧。
右侧是秦文馨。
俩人没经过系统训练,又都是外行,不会唱戏,就都在戏台上唱流行歌。
江赴扬了扬下巴,“我要左边那个姑娘。”
跟着的小厮抓住他胳膊:“将军,不行!您得买右边那个。”
江赴顺从点头,“行,那就右边的。我自己去请。”
在小厮松手后,他第一时间跃上戏台,抓住阮枝意,将人打横抱起。
小厮瞧着,急得跺脚,“不对,是右边的!”
右边的才是他搭档。
江赴面色未改,绕过他淡淡地道:“我左右不分。”
导演组:“……”
那您是怎么把劳斯莱斯开得那么猛的?
天旋地转,阮枝意双脚离地,从戏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懵了懵,仰头问:“你这是什么装扮?”
“将军。”江赴话里话外有些得意,对自己的身份感到很满意。
“放我下来。”得了回答,阮枝意推他。
她在他怀里不安分,推搡着他。
江赴胡说八道,“别闹。这是剧情要求。”
再不动作快点,就要被导演组想办法给拦住了。
阮枝意将信将疑,视线被他遮挡,看不到在后面急得手脚并用的小厮。
江赴抱她上马,将她的脚放进马镫。
动作轻且小心。
阮枝意高坐在马背上,而江赴见小厮放弃挣扎,就牵着缰绳慢悠悠向前走。
他穿着一袭红袍官服,完全没有温润儒雅的感觉,反倒有种潇洒肆意的气质。
不像是个将军。
没有将军的冷肃杀伐,
她抿唇笑了下,说:“你不像将军。”
“那像什么?”
书卷气有,但桀骜难掩。
天生傲气。
也不像书生。
阮枝意蹙眉想了片刻,扬唇,“状元郎!”
江赴问声回头,仰头看她,眉眼舒展,眸中的笑意愈来愈浓。
他笑得荡漾,“那你喜不喜欢?”
阮枝意被问得一懵,旋即道:“很好看!”
答非所问。
但他喜欢!
江赴笑容得意张扬,“那就行。”
原本,秦文馨该被江赴选中,直接带回将军府。
谁料,她的‘命运’直接被江赴扰乱,至今还在烟花柳巷。
她急得不行。
比她更着急的还有导演组。
各种想办法,让一切回归原先轨迹还能显得不那么突兀。
江赴悠哉悠哉,将阮枝意带到将军府。
付溪年做儒生模样的打扮,从府门前的狮子后走出来,还像模像样拿着两卷书。
他迎过来,作势要抱阮枝意下来。
“娘子,你可算回来了,真叫我好找。”
谁知,手还没伸过来,就被江赴拦住了。
江赴背对着他,问阮枝意:“自己能下来吗?”
目测了一下高度,阮枝意点头。
拉着缰绳,打算翻身下马,下一刻身子一轻,直接被江赴抱离马背。
耳畔是他的声音:“你求助,我又不是不帮。说句话不就行了?”
“我觉得,我可以。”
“得,我爱管闲事。”江赴不悦看了付溪年好几眼,思考他刚才的话,不禁皱眉,“你的角色该不会是......”
江赴说不出口。
那个词让他发堵。
付溪年:“你想的没错。”
“哼。”江赴没搭理他,等府兵出来后,下令,“把他给我带进去。”
他的设定可是个手不释卷的皇子。
结果,身份再高,江赴也还能横起来?!
付溪年难以置信,“我是皇子!”
“我还是个将军呢!”
男人这该死的攀比心。
阮枝意摇头叹气,扯了下江赴的官服,提醒:“按剧情线走。”
付溪年使劲点头,“我娘子失踪了,我专程出宫就是找她的。”
很可以。
就一组互选的搭档,八字还没一撇呢,也能被导演组安排成夫妻?
江赴捏了捏拳头,很不满。
他强压下不满,对阮枝意的话感到不以为然,“我在做符合我身份和人设的事。大家剧情线不同,互不干涉。按剧情,他找你,也找到你了。所以,不影响。”
说罢,他一声令下,“捆进去!!!”
付溪年炸毛:“刚刚还是带,怎么又捆了?”
“谁让你喊她娘子?”江赴眨了下眼,故作无辜。
付溪年:“......”
但凡我少说一句话。
在江赴的强烈要求下,府兵只好将付溪年五花大绑。
绑得花里胡哨,实际放了水。
轻松就能挣开。
江赴看破不说破,扬眉,“走吧。”
原本,在来的路上,导演组都安排好了。
按每组搭档,分配角色。
原定狐朋狗友约江赴去青楼,他在那里对秦文馨一见钟情,当即将人带回将军府。后来又一起参加宫宴。
结果,全都乱了。
导演组只好急中生智,把阮枝意安排到青楼。付溪年找到这里,可以把她带回宫。
谁知,付溪年没搞清楚情况,迷迷瞪瞪,最终慢了江赴一步。
媳妇被抢了。
自己还被绑了。
当晚,月黑风高。
夜色漆黑如墨,屋子黑乎乎,没人来点灯。
饶是付溪年提早有了心理准备,也还是难以避免被夜晚影响情绪。
他心惊胆战。
待的时间越长,越觉得自己好像快要融入这里了。
阮枝意还好,没他慌。
管家着急忙慌跑进来,鞋跑掉一只,还摔个大马趴。
“将军,不好了,又闹鬼了!”
江赴戳了戳雕花圆桌上的茶壶,没什么表情,“哪儿闹鬼?”
管家怔忡片刻,继续费心扮演,“就将军府啊。您忘了?自打您回京以来,将军府一直闹鬼。您说要想办法解决,结果还从外面带回了一姑娘。哪里像是在想办法?”
话里话外斥责他不干正事。
像是导演组专门派来提醒他的。
江赴扯了扯唇,抬眸睨他,“你在斥责我?”
压迫感十足。
倒真有少年将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着镇静。
碍于角色设定,管家摇头:“没,老奴不敢。”
江赴摆足架子,不好说话。
管家见机,朝阮枝意使眼色。
阮枝意会意,问:“是后院闹鬼吗?”
管家连连点头,“您快去看看吧。”
乌鸦振翅飞到将军府后院的屋檐上,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
阴森森。
阮枝意刚准备起身去看看,就被江赴拦住了。
他勾唇,看热闹不嫌事大,“别管。正好练练付溪年的胆儿。”
“......”
管家无功而返。
这剧情是进行不下去了!
从江赴回京以来,将军府闹鬼。
那源头是不是在江赴身上?
阮枝意想着,看向江赴。
看到他肆意散漫,不禁摇头。
从他身上得不到什么线索,他心思哪在剧本上。
付溪年手被绳子绑着。
绳子原本松垮垮,但他手忙脚乱,就怎么也解不开。
听到外面乱作一团的声音,他提心吊胆。
他所住院落的一棵歪脖子树上吊着一个人。
从纸窗往外看,能看到一个人影双脚腾空,随风乱晃。
“啊啊啊——”
付溪年尖叫声未落,门被人‘砰’的踹开。
他惊慌失措躲到桌子底下。
阮枝意从江赴身后探出头,房间空荡荡。
她愣了愣,“弟弟?”
哼,弟弟喊得挺熟。
江赴哼了声,向左一步重新遮住她视线。
听到声音,付溪年钻出来,惊魂未定。
“外面......外面有鬼。”
江赴不屑地纠正:“那是‘尸体’。”
付溪年小腿肚一软,差点跪地上。
“那...那也吓人。”
“哦。”江赴回答得不咸不淡。
甚至经过歪脖子树时,还停下,折断树枝,拨了拨‘尸体’。
在付溪年瞳孔震惊中开口:“就是一个道具。”
阮枝意警惕地盯着他的动作,“那你把树枝扔了吧。”
“行。”江赴随手一扔,刚拨弄完‘尸体’的树枝落在付溪年脚边。
他一个尖叫跳开。
江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捏住阮枝意的袖子将她往一旁带。
她面上镇定,但目光躲闪,压根不敢看那逼真的道具。
甚至对那个树枝还膈应。
所以,她也怕。
江赴摁住吱哇乱叫的付溪年,嫌弃,“走了。”
丢了好大一面子。
付溪年不忘找回场子,“我是在装,得给一点反应,不然节目组忙活那么久好不容易布置的场景不白费了。”
阮枝意跟紧江赴,闻声开口,“不白费。能循环利用。”
付溪年:“......”
作者有话要说:冤种付溪年:再也不乱喊了!
嘴替顾砚七:心机·醋王·白切黑的江狗,做个人吧你,别欺负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