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吓死我了。”叶琬微怒:“不是说过了吗,我的小命经不起你这么吓。”

“呵。”

谢凌拦在她面前,姿态慵懒地将手撑在墙上,几乎将她整个圈住。

叶琬默默伸出大拇指。

好帅的壁咚姿势,会还是你这个bking会。

叶琬想逃开,却被他强硬地拉回来,为了不让她再跑,甚至两只手撑在墙上。

他弯着腰,低头凑到她跟前。

不得不说,这小子长得是真好看,浓密的睫毛微微翘起,在月色下仿佛洒了一层银光,五官清丽俊艳,带着几分狂放不羁的少年气息,十分有压迫感。

叶琬捂着嘴,惊讶地吸了口气。

她承认,有点被帅到了。

谢凌皱眉,质问她:“你在干什么?”

这态度立马又把她拉回现实,叶琬撇了撇嘴。

“你先起开。”

她伸手想推开他,但双手在他胸膛推了两下,这人还是纹丝不动压在自己面前。

从远处看,姿势是有点暧昧。

谢凌也意识到,轻轻咳了一声,立刻退出好几步。

他继续道:“你站在纯宜屋外干什么?不会又想害她吧。”

叶琬惊讶道:“我什么时候害过她?你别诬赖我。”

谢凌冷笑:“别装了,她被血妖捉走,难道不是你的诡计吗。”

“谁跟你说的,你自己看到的吗。”

“我还用看?你看不惯她,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神经病。”

叶琬翻了个白眼,不准备再跟他纠缠下去。

“我来这里只是散散心,对你的白姑娘可没那种心思,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大晚上在这里散心?你骗谁呢。”

这货是不是没事找事。

叶琬道:“你不也来了吗,那你大晚上来这里干什么?不会是要偷看白姑娘吧。”

谢凌的脸刷一下红了,他急忙道:“你疯了,我才不会做这种事。”

“哼。”叶琬抱着手,投过去不相信的眼神。

月色下,两人站在隐秘的树影中,说话声细细密密,谢凌满脸不悦,发尾被风扬起,指了指远处的山林。

“血妖的一只眼睛逃走了,恐怕还在山上,我只是出来看一看。”

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大片的暗色铺在荒野上,田间,山林,处处都透露着阴森的诡异气息。

难怪他大晚上不睡觉跑这里来乱逛,看见自己也在屋后,恐怕是误会她要跟血妖勾结做什么事了。

他们才认识几天,他又因为婚约的事看不惯自己,这时候定然不会相信她。

要是刚才真遇上血妖,哪怕自己也被捉走,他都不会认为叶琬是无辜的。

叶琬告诉他:“我只是和你有婚约,又不是喜欢你,没必要害你心上人吧。”

很正常的一句话,不知哪里惹怒了这位小公子,他突然暴躁起来,怒道:“我管你喜欢谁,这都和我没关系,还有婚约的事,你放心吧,等回了京城我肯定会退婚,我绝对绝对不会娶你。”

他特意强调两遍,看来早就想退婚了。

叶琬越想越觉得没劲,自己怎么会摊上这种事,本来就活不了多久,还得每天受他的气。

这小公子性子骄矜傲慢,像风一样捉摸不定。

被谢凌警告过后,叶琬无奈回到房间。

夜色浓重,他在门外布了阵,以防血妖偷袭。

叶琬放下聚灵扣,郁闷了一会儿,但是又想到,如果自己能成功和武毅侯府认亲,也许后面的路会好很多。

再说了,她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和谢凌在一起,攻略不成功,她会领盒饭,攻略成功,她也会挡剑假死。

再坚持一段时间,很快就能摆脱这个自大狂了。

想着想着,叶琬便进入了梦乡,期间只觉得一道红光从床前亮起,再次睁眼已经是清晨时分。

白纯宜终于肯出门,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叶琬先去找到自己养的小兔子,抱着白胖胖的小雪球,潇洒地走出门,来到院子里,还和白纯宜打了个招呼,她也点头回应。

谢凌抱着手倚在树上,连头发丝都有种傲慢的感觉。

阳光刺地他眼睛微微眯起,闲着无聊,便看向叶琬。

她蹲在地上,耐心地喂兔子吃菜。

一缕阳光恰好落在她的裙摆上,不多不少,仅仅只有裙尾闪耀着微黄色的光芒,美地恰到好处。

小兔子意外地喜欢她,平时乱跑乱跳,可只要看到叶琬,就会乖巧地挨在她手心,和髓寒蛊发作时的谢凌一模一样。

叶琬捏了捏小兔子的脖子,思索道:“给你取个名字吧。”

她抬头:“你是白色的,就叫……”

“叫它小锅。”谢凌突然走过来,挡住了她面前的太阳,逆光时整个人宛如一片优雅的剪影。

叶琬不解,为什么是小锅。

谢凌噗嗤笑了一声:“你是碗,它是锅,不是很好吗。”

……

叶琬起身,无语地看着他。

谢凌轻轻用脚碰了碰兔子,唤道:“小锅。”

“别叫它小锅!”

叶琬推开谢凌,他笑着重新回到那颗梧桐树下。

白纯宜叹了口气,问他:“阿凌,我们什么时候回京都。”

叶琬也觉得,是时候启程了。

谢凌敛起笑容,淡淡道:“再等一等。”

如果回京都的话,白纯宜见到谢昭,哪还能想得起谢凌,能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来之不易,他当然不舍得很快回去。

叶琬道:“我看最近也没什么事了,不如明天就走。”

白纯宜也说:“叶小姐说的是,阿凌,我们早些回去吧。”

谢凌看向叶琬,神色有些复杂。

“嗯,我知道。”他淡淡地说。

白纯宜点头:“这些天我没有消息,不知道阿昭会不会担心,早点回去,也好见到他。”

这话真扎心,叶琬不由观察起谢凌的表情。

就这么在他面前说谢昭,这小子不得郁闷死。

可他神色淡然,并没有叶琬想象中的落寞表情,几乎没什么反应,甚至还对她的目光表达出了几分不屑。

谢凌道:“我不是不想走,只是普通的马车路途遥远,等大哥带着御灵马车来接我们就好了。”

御灵马车以灵力驱使,日可行千里,比普通的马车便捷很多。

这么说的话,谢昭要过来。

那可是男主啊!前期温润优雅,后期疯狂乱杀的白切黑大佬。

和谢凌这个浑身是刺的骄矜少爷不同,在原著中,谢昭待人和善,举止有礼,因修为高深,被世人忌惮恐惧,后经历许多磨难,身败名裂后成了人人喊打的大魔头。

他确实黑化了一段时间,后来在女主的陪伴下,慢慢找回自己,但名声已经打出去,无论走到哪儿,修真界见了他还是闻风丧胆。

而他憎恶世人,唯独对谢凌百依百顺,从主角到反派,从朝廷到仙门,几乎人人都对谢凌有种莫名其妙的宠溺。

这也就导致谢凌根本没经历过什么磨难,简单来说,就是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

怪不得到哪儿都拽地要死,谁都不放在眼里。

叶琬道:“你兄长要来?”

她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露出明显的期待。

谢凌瞥她一眼:“关你什么事。”

叶琬本来挺高兴,但又突然想到,原主小时候是见过谢昭的。

那是母亲生辰的时候,因为谢家夫人与母亲是一同长大的情意,谢夫人不远万里,带着谢昭去了棠州。

幼时的叶琬与现在一样,因为身体弱,无法修行,家里人宠爱妹妹,都不关心她,导致她性格极为古怪,总是作天作地,希望引起别人的注意。

谢昭住在叶府三天,就被叶琬折磨了三天。

只要谢昭不和她玩,她就拿着鞭子抽打下人,亦或者给他下药,偷偷在他身后推他,给年少的男主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导致后来谢夫人再去棠州,谢昭就再也没跟着去过了。

他与谢凌亲密无间,自然不满意让最亲爱的弟弟接受这桩婚事。

拥有部分记忆的叶琬想到以前的事,竟然受不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要是真去谢家,自己不得尴尬死。

不过叶琬显然多虑了,为了躲她,谢昭居然没来。

只在一日后,派了两辆御灵马车来接他们。

看来心理阴影真的很重……

叶琬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抱着兔子出门。

看着面前两辆豪华大马车,叶琬才感叹道,有钱就是好。

白纯宜问:“怎么只有两辆?”

他们有三个人,两辆是不够的。

叶琬一下就明白,肯定是谢凌和白纯宜一辆,自己单独一辆。

从这里到京都,就算是御灵马车,也得一夜的时间才能到达,这么久的相处时间,谢凌当然要给他和白纯宜制造机会。

叶琬主动往后面的马车走去,谢凌却突然道:“你过来。”

他放下轿凳,一只脚已经跨了上去,对身后的叶琬招了招手。

“你跟我一起。”

白纯宜脸色一白:“阿凌,不用我陪着你吗?”

谢凌道:“两个人太挤了,你一个人可以好好休息。”

原来是因为这个,叶琬默默翻了个白眼,推开他先上了马车。

谢凌震惊,追着走了进去。

他立刻坐在叶琬对面,怒道:“你敢推我。”

叶琬闭上眼睛,沉默,就是保护自己的最好方法。

在他还想说话的时候,叶琬掀开轿帘,对站在原地发呆的白纯宜道:“白姑娘,快上车吧。”

白纯宜挤出一丝微笑,优雅地上了后面的马车。

视线重新回到车里,看见谢凌冰冷的眼神,叶琬在心里叹气。

他单手撑在膝上,墨色的眼眸晶莹清澈,带着几丝邪魅气质,一脸冷漠地凝视着她。

叶琬本来在装睡,但被他盯地受不了,便问道:“谢小公子,我脸上有花吗,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经她这么一说,谢凌才发现,她其实并不丑,眼睛漂亮,鼻子漂亮,嘴巴也漂亮,尤其是每次笑起来,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

他突然开口,打破了马车里沉闷的氛围。

“那天晚上我髓寒蛊发作,在我房间里的是不是你。”

听到这句话,叶琬更确信他真不记得那天的事。

她本来不准备承认,但此时心血来潮,就点点头,一脸淡定。

“是啊。”

她的眼睛微微弯起,露出很明媚的笑容。

罕见的,听到这句话,谢凌并没有生气。

他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又不说话了,只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叶琬道:“谢凌。”

见她神神秘秘,谢凌忍不住问:“怎么了?”

“谢凌,下次遇到危险的话,我一定会救你的。”

最好是能快点救你一次。

“不管对面是谁,有多危险,你只要等着我来救你就好了。”

她并没有太多的情绪,但他就是觉得,这一刻,她的眼睛里有一股他从未见过的耀眼光彩。

谢凌愣了许久,才问她:“为什么?”

叶琬低头一笑,因为救了你,我就可以离开了。

当然,叶琬不会告诉他真相。

谢凌抬起头,目光深沉地望着她。

明明才认识没多久,凭什么说要保护他,如果是别人呢,她也会这么说吗。

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保护别人。

他想,白纯宜就不会说这种蠢话,她无时无刻都会依赖自己,才不会跟叶琬一样。

谢凌冷哼一声:鬼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御灵马车穿行在夜色中,窗外的风声呜呜传进马车里。

小兔子乖巧地趴在叶琬腿上,谢凌的目光落在她抚摸兔子的手上。

他忽然不悦,这只兔子怎么越看越讨厌,早知道蒸了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