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尴尬。

……认错人了。

有人强行挤进来,居高临下地审视:“哪里来的小孩,少插手大人的事,回家喝奶去!”

中原中也:“哈?”

这人嫌命太长了吧?

“不然呢?还想英雄救美吗?毛长齐了吗?”

一群人渣们发出哄笑声。

为首者甚至嚣张地想去掐中原中也的脸蛋。

不等对方一身酒臭地凑过来,中原中也抬起一脚,踹在对方腿骨,踩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对方表情凝固了。

他脸时红时白,最后惨绿,但他不敢出声。因为中原中也掏出了一把手|枪,冷冰冰的枪口抵住了他的额头。

“您……”

“……大人有大量。”

中原中也言简意赅:“滚。”

三五个人相互搀扶着跑远了。

中原中也仔细擦拭枪口,他没有开枪,只是不想弄脏配枪而已,他对属下说:“跟过去,处理干净一点,”

“是。”

下一秒,中原中也肩膀上压上了一个沉沉的物体。那位醉酒的少女,竟然趁其不备,从后肩抱紧了他,耳鬓厮磨,她柔和的呼吸尽数吐在了中原中也的耳朵上。

中原中也耳朵瞬间就红了。

少女痴痴地笑:“……你是谁啊?”

“我……”

中原中也原本想让属下,送走这个毫无戒心的笨蛋。但他刚转过头,就看见几个属下飞快地跑了。

跑得贼快。

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最后被上司灭口。

中原中也:“……”

有时候,属下太会看脸色,也不太方便。

他叹了口气:“抱歉,我认错人了,以为是很久不见……”

少女软乎乎地说:“嘻嘻,这搭讪好老土哦。”

她的呼吸撩得中原中也耳朵痒,背脊麻,就连胳膊上都泛起一层骚动的鸡皮疙瘩,他忍无可忍地将对方从背上撕下来。

“啪嗒。”

少女的手提包掉到地面上。

中原中也帮她捡起包。

出于职业习惯,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手提包,里面是一些现金、颜料、画纸、教学用具、几包盒装番茄汁和女性私人用品。

没有枪。

也没有危险物品。

中原中也哑然失笑。

他在想什么呢?

怀疑对方是故意接近自己吗?

中原中也将手提包还给对方,对方没有接,包又掉下去,中原中也又帮忙捡,在这种无聊的循环来回几次后,中原中也恼火地“喂”了一声。

粉发少女托着腮看他:“不过我不介意……”

你当然不介意啊!

因为反复捡手提包的人是他啊!

“……因为你真好看。”

“呃……”

他该回答谢谢吗?

中原中也眉头紧皱,下一秒,对方又像是一条没有骨头的鱼搭上来,被修剪的圆润的手指甲摩擦过中原中也的手背。

中原中也悟了。

他被讹了。

“你还有意识吗?家在哪里?不要和陌生男人喝酒……”

粉发少女挂在中原中也肩膀上,她发了一会儿呆:“哦对,酒……”

“嗯?”

她哪儿来的酒?

刚刚那不是空杯吗?

还是说,中原中也刚刚眼花了?

就在这一走神的瞬间,中原中也就被少女压住下巴,直接灌了一杯烈酒下去。他不喝这种质地粗糙的酒,更别提,这酒里好像还加了点什么别的东西。

中原中也被呛得咳嗽,他企图推开对方,用手指抠喉咙,努力将刚刚吞咽进去的酒水再吐出来。

他推了一个空。

更倒霉的是,眼前的世界开始晃动。

可恶。

他竟然松懈了。

那酒里加了什么玩意儿?

“嘻嘻。”

粉发少女忍俊不禁,似乎对恶作剧十分满意,她甩掉高跟鞋,露出圆润的脚,发箍散开,粉发纷纷如樱花飘零。

她伸手,勾住了中原中也的Choke。

中原中也被压在了酒吧的角落里,灯光错落,却没有一道光照亮这个隐蔽的角落。她被仰头上看,只能看见对方眼瞳里水波粼粼,像是夜色里海上明月升。

被压制的感觉很难受。

中原中也很恼火:“你发什么疯?”

“……我好看吗?”

光影晃动。

中原中也避而不答。

“那就是很好看了。”

少女心满意足地笑出声,中原中也之感到羞恼——更可恶的是,这份恼怒也不是冲着对方去的,而是对着自己。

他兴奋起来了。

这有什么好兴奋的?

“我知道,所有人都讨厌我的傲慢,想要打碎我,毁灭我,拆解我……但我不介意。”

太近了。

中原中也盯着对方的脸,这么近的距离,他竟然也挑不出什么瑕疵。他们距离近到吞吐彼此的呼吸。

“我不介意……”

“不……不在乎……”

她喃喃自语,忽然低下头,一只手按着中原中也的下巴,重重地吻下去,长驱直入,攻城略地。她含糊不清地命令说:“我特许你——”

等等!

这台词真的好糟糕。

“——取悦我。”

分不清是药物作用,还是少女的旖旎低语太过磨人,中原中也只觉得身体酥软了半边,甚至开始站不稳。

一夜凌乱。

第二天。

清晨。

太川冬美捂住了头,她感觉脑袋里有一万只蜜蜂和一万只鸭子在打群架,战况十分激烈,太阳穴突突地疼。

她勉强从床上支起身体。

手掌却压到了一个软乎乎的……

呃,手臂?

床上怎么有第三只手?

太川冬美下意识地低头,撞上一张俊秀的赭色卷发的青年,他的发色其实偏暗,但阳光穿过窗帘,落到他脸上,那散开的发丝如橘般耀眼清澈。

……帅哥你谁啊?

怎么在她的床……

等等!

太川冬美猛然反应过来。

这不是她的宿舍!

等等!等等!她怎么会在酒店里?

她想起了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

飞机,机场,酒吧,异能特务科……

酒吧,灯光,混乱的人群……

记忆的最后,是她揽着赭发青年的肩膀,果断地给对方灌了一杯酒。

太川冬美捂住额头。

上天作证,她其实只是想和对方拼酒而已。

但事实呢?这是国家公务员袭击……啊不,这是绑架……啊也不对,这是迷X无辜群众啊!

呵呵呵呵呵。

太!川!冬!美——!

你是真的太能耐了!

按照法律,她要判几年来着?

太川冬美板着手指头数了半天,脑子混混沌沌,也没数出一个确切的数字。

不。

蹲几年大牢还是小事。

太川冬美盯着青年熟睡的面容。

青年完全就是按照她的审美点刻出来的,他很年轻,眉宇间还带着一点稚气,沉沉睡去的时候,看起来还有点甜。

这个年龄的男孩子应该还在上学吧?他成年了吗?

——真希望他成年了。

对方正是花苞一样的年龄,却惨遭毒手摧残。

换位思考,大概会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吧。

她就是个人渣啊!

太川冬美恨恨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啪。”

巴掌声响起。

熟睡的青年被惊醒了。

和六杯生命之水下肚,已经醉到不知今夕是何年的太川冬美不同,当时,中原中也其实是有意识的。

或者说,假若能干脆地醉死过去,也许会是件好事。

他给属下打电话:“……开个房间。”

“收到。”

中原中也和那位不知名的少女一起被塞进了豪华情侣房。

中原中也:“……”

他刚刚那个命令不是这个意思!

没让你们把他也一起关进来,好吗?!

而这个时候,身体反应已经抑制不住。中原中也总算猜到,那酒水里混合了什么下三滥的玩意儿,港口Mafia早就已经禁止走私,结果,背地里还有组织在干么?

呵呵。

别让他抓到——

非碾碎了对方不可!

但现在的情况很危急——

隐蔽的房间。干柴。烈火。

就连中原中也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是对方主动,还是他强迫,或者说,一切都发生的那么水到渠成,好像他们彼此之间,本应该如此亲密无间。

这种亲密让人着迷。

中原中也好几次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重手重脚,但对方身段柔软若水,将一切侵略都甘之如饴地承受下来。

直到两人精疲力尽,沉沉睡去。

中原中也睡得很沉。

这些年来,他头枕烽火,脚踏硝烟,闭目睁眼尽是血和黑暗,就算走运地抽到了好牌,也未曾一刻敢于松懈。

但此时此刻,他睡得香甜。

——仿佛四肢百骸比意识更早,也更清晰地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这是能让他安心的味道。

以至于,当中原中也从沉沉的睡梦中醒来时,竟然有一点茫然。

“……”

“……”

他和太川冬美面面相觑。

那瞬间,冷汗就冒出来了。

中原中也看着那位衣冠不整的少女,披头散发地坐在皱巴巴的床上,她眼神无光,仿佛刚刚遭受到人生的巨大打击——甚至,脸颊上还浮现了五个手指印。

结合吵醒自己的巴掌声,很明显,是少女自己抽了自己一巴掌。

中原中也很小声地倒抽一口冷气:

嘶。

中!原!中!也!

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自以为是英雄救美,声张正义!

结果是趁火打劫,乘人之危!

做出这种禽兽的事情,你还是个人吗!

中——也——!

怎么办?

谁能教教他,这时候应该怎么做?

一时半会儿,中原中也脑子里全都是“无辜少女不堪受辱,悲愤之下激情自杀”之类的新闻标题。这一瞬间,他是真的慌了。

想安慰对方——

但这时候的安慰,会不会听起来更像是风凉话吧?

想拍拍对方的肩膀——

但这时候动手动脚,怕是会被当做轻薄吧?

这脑子,要你何用?

关键时刻一点都派不上用场啊!

中原中也绞尽脑汁。

太川冬美忽然问:“你……成年了吗?”

“……”

太川冬美手慌脚乱地解释:“那个,你看起来,真的很小,也很矮……”

中原中也:“……”

实话实说,感觉有受到侮辱。

他深吸一口气:“我有成年,可以负责。”

作者有话要说:成年了成年了,真成年了!

时间轴设定是中也18岁,太宰还在Mafia里。

理论上是,安吾走了之后立原才进入Mafia,但这里二设,立原提前进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