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被人看破,一群人脸上浮现了尴尬,可一想这可是关系性命的大事,就算云家家主在他们跟前,这话他们也能说不是吗?
想到这一层,一个个都挺直了背,为自己壮着气地喊道:“我们认云家,却不是谁自称云家我们都信。”
换而言之,云锦绣亮出这块玉牌恶徒证明她是云家人,他们并不接受。
云锦绣冷冷一笑,“换而言之,你们这些曾经依附我云氏而生,将命卖与我们云氏的人,眼下因为我家长辈不在,仗着人多想欺负我一个孩子是吗?”
一语道破在场这些人的心思,看到他们脸上浮现的惊愕,最后又化成坚定。
“你一个孩子,年纪不大,脾气不小。”倒打一耙什么的,一向是人惯用的伎俩。况且,云锦绣就一个孩子,难道他们那么多人还能怕一个孩子?
“好!企图背叛我云家的人,当初你们归附云家时,不可能不知道后果。你们敢在我面前放肆,无非认定我一个孩子奈何不得你们。”
云锦绣嘴角讥笑,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云根!
心知若她不能在今天让他们永生难望,明白她人虽小却不好欺负。这些人永远不会怕她,听命于她!
“想动手,谁先上?”云锦绣提紧手中的簪子,平静地望向这群人,身体已经进入戒备状态,随时准备动手!
“只要你乖乖离开,我们保证不动你一根汗毛,识趣的赶紧走。”这时候,人群中有人大喊一句,盼着云锦绣能够识趣。
可惜,云锦绣抬起眼,哪怕被人团团包围,并未流露出半分怯意,意味深长地瞥过云根,“他们迟迟不动手,不如你亲自来?”
被云锦绣盯着,云根哪里不知道云锦绣动怒了!
进了城,思量云启就算真来了,也不可能越过层层高墙,无声无息进来的人。在外面生出的恐惧,早已在进城时消散了!
这也是为什么,云根在看到众人将云锦绣团团包围时,没有丝毫要阻拦之意。
“方才我放过你一马,这一次,你不如看看,你还有没有这个好运气。”云锦绣挑硬茬下手,要的就是杀一儆百。
坞堡的人不是说因为云根才要跟她动手吗?
云锦绣方才和云根动了一回手,云锦绣略占上风。现下,他们要动手,云锦绣偏要冲云根挑衅。
云根的脸色已经铁青,偏在这个时候一人朝云锦绣冲去,“一个毛头小子也敢口出狂言,看招!”
一个青年扬起手中的扁担朝云锦绣冲过去,用尽全力朝云锦绣打下去。
云锦绣望着人冲她飞奔而来,那起手的力道,化作一阵风将她身上的衣裳都吹动了,云锦绣明白,此人有心置她于死地!
不再迟疑,云锦绣扬起腿,一个一字马,正好踢到那人的下巴,将那人踹翻在地。
“啊!”下巴出血,仰倒在地的人痛得大叫。
下一刻,云锦绣一脚踩在他的身上,一手提拎起男人的衣领,簪子抵在他的脖子上。
“没有人告诉你,枪打出头鸟吗?”云锦绣脚上一用力,不客气在男人身上踹了几脚,痛得男人哇哇大叫,侧过头伸长了手,同一旁的人求救,“救我,救我!”
“救你?啊,看看他们愿不愿意救你呢?”云锦绣将人提拎坐起,簪子抵在人的脖子上,视线从一群人身上划过。
扫过他们捏紧手中的棍子,他们想往前,又在云锦绣狠厉的眼神中吓得后退。
“你们人多不假,不如试试看,在你们把我打死前,我会先打死你们之中的哪一个!就像他,你们看他冲出来有多英勇,如今又如何?”云锦绣坚信没有人不怕死。
想仗着人多动手?
她不确定云根为何不再出手,既然他不动,云锦绣就能捉住云根的不动,治一治这群普通人。
论本事,她未必是云根这种训练有素的人的对手。
可要说普通人,在场这些拿着扁担,拎着锄头的人,云锦绣自问能直取他们的性命,让他们奈何不得她半分。
放完话,云锦绣低头扫过手下的男人,“敢对主家动手,按我云家的规矩该如何处置?”
落在云锦绣手里的男人听到云锦绣的话,终于慌了,“郎君,郎君饶了我吧。”
“饶了你,岂不是让他们觉得,我云家的人可以随意冒犯,任由你们欺负?”
云锦绣瞧着这些人,难免想起云家为何在青州被灭了满门。她的祖父,她的哥哥姐姐们,都是怎么死的。
不就是这些人贪得无厌,忘恩负义,才让云家受此灭顶之灾。
想到这里,云锦绣的簪子毫不留情地扎入男人的脖子。
血溅四射,落在云锦绣的脸上,与云锦绣那双满是狠厉果决的眼睛相映,吓得不少人松落手中的武器。
男人甚至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气绝倒下。一双眼睛满是惊恐地睁着,却已经再无气息。
瞧见云锦绣一言不合便杀人,把人吓得不轻,一群人害怕地后退一步。
纵是云根也愣了半响,如何也想不到云锦绣当真敢杀人!
下一刻,一道身影闪现,感觉到有人靠近,云根本能出手,不料一道咔嚓的声音,云根完全没有出手的机会,脖子断了。
云启和杨觉一前一后的出现,云启捏着云根似是拿着一只鸡,不费吹灰之力的掐死了。
“启公。”认识云锦绣的人不多,认得云启的人多着,尤其是负责看守此处坞堡的云家部曲。
但见云启出现,不必云启开口,一众部曲已然跪下。
云启一脸寒霜,嘴角挂着阴冷无比的笑容,“你们真当我云家没人了?”
“属下不敢。”看到云启出现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落在云锦绣的眼里,云锦绣知道,这就是实力。唯有足够强大,才能让人心生畏惧。
她,差得远了!
云锦绣暗暗吸了一口气,捏紧手中的簪子。云锦绣知道,她一定要勤加修习,不管文武。
“哼!”云启随手将云根的尸体丢出去,砸在地上,那些拿着扁担锄头的人,惊慌失措的避开,并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然而,云启却走向他们。不用一句话,云启却将他们一直畏惧的云根轻易捏死,自然,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取他们的命。
云启靠近,无声地逼得他们后退,不断地后退!
可云启突然一个欺身相近,“啪!”的一声,已然折断一人手中的棍子,那人吓得惊慌地求饶道:“饶,饶命。”
云启冷洌地瞥过他们,“不急。想死最是容易。现在有我在,你只管处置。我倒要看看,谁还敢以下犯上。”
话说着,云启根本不在意地席地坐下,就在云根的尸体前,也不唤那些部曲起身,反而让云锦绣继续。
总的来说,云锦绣不管是在外头和云根的过招,亦或是进入坞堡后的表现,云启相对很满意。
胆敢背叛云家的人,管他们是什么人,杀了!
正好让他们知道,云锦绣再小,绝不好欺负!
云启会出现,防的是云根和那些训练有素的部曲。他们以人多欺负云锦绣一个人。云启就不介意杀一个云根,让所有人都知道云锦绣背后有人。
云锦绣既然敢动手杀人,早已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
云启出现,让云锦绣悬着的心终于得以松一松。
“从今日起,由我接管坞堡,你们认不认我?”云锦绣往前迈一步,面容冷峻,阳光洒落在她的脸上,折射着点点映在她脸庞的血滴越发鲜艳,衬得她脸上的肃杀之气更烈!
被云启突然出现直取云根性命,再有云锦绣方才杀人时的狠戾,云锦绣于此时再问,那是给他们选择的机会吗?
“认是不认?”云锦绣挺直腰板,声音拔高了三分,眼神更加凌厉。
“认是如何?不认又如何?”哪怕再害怕,总得有个人出面,问一问这有什么不同!
云锦绣红.唇微抿,一字一句地道:“认,你们还是云家的人,做好你们的本份,今日之事,既往不咎。
“不认,当日.你们投奔我云氏,求得安身庇命之地。今日敢欺我云氏势落,叛我云氏,杀!”
一个杀字,果决狠辣!
叫一群本来以为可以争得一个机会或可逃出生天的人,在这一刻都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寒颤。
“我云氏给你们活路,要的是你们对我云氏的忠诚。忘恩负义,不忠不义之人,当杀。”云锦绣不介意把话说得更明白。她眼里不容沙子。
这一次,姑且念在他们不识于她,不知她的本事,难免心生困惑,为生存而另起他意,故有不敬于云锦绣之处,云锦绣可以饶恕他们。
可是,如果他们在确定她是云家人,是对他们有恩的人后,依然还想背叛云锦绣,意义也就不同了。
对于背叛的人,云锦绣杀不了那些世族,难道还杀不了他们这些隐户?
对,云锦绣就是迁怒了。也是要挑软柿子捏了。
然而趁云家势弱,忘恩负义背叛云家的人,不该杀吗?
隐户,自打他们这些人逃离原本的籍贯,逃离朝廷的徭役后,眼前的这些人都是卖身于云家的奴仆!
他们的生死都跟云家息息相关,最该盼着主家好。
以下犯上,依各朝的律法,云锦绣纵然立刻将他们全都打杀,也无人敢置喙半句。
不杀他们,是云锦绣另有所图。但如果他们不能为云锦绣所用,云锦绣为何还要留他们性命?
他们的生死都在云锦绣的一念之间,还胆敢犯上,无非觉得云锦绣一个孩子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