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素凉乖宝宝般坐在一旁,方才还隐隐有些委屈的男人,此时此刻不说话了,坐在素凉的对面,竟然也不牵她,视线清明地落在手中的书上。
王妃娘娘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小眼神中带着不解以及无声的谴责,仿若之前都是错觉,这男人装模作样的就是想骗她走。
明白了这一点,素凉却不明白他这情绪是从何而来,不是方才还好好的嘛!
男人可真不能惯!素凉也不打算理他了。
可这沉默无声蔓延着,素凉绷着小脸,最后直接垮了。
小屁股往旁边挪了挪,抬眼偷偷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挪了挪,直到挨着夜珩,贴在他身上,这时她明显感觉到男人身体绷直,僵滞了瞬。
“王爷,臣妾手指被针扎了,可疼可疼了。”
素凉伸出自己莹白纤长的食指,摇摇晃晃地哆到他的眼前,朝他眨巴眨巴眼睛。
夜珩垂眸,看着那粉嫩漂亮的指头上确实有个细小的针眼,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来,他放下手中的书,只能将内心的落寞压下,不舍得不理她,盯着素凉那略施粉黛的小脸,神色微黯,“那王妃想怎么样?”
“王爷吹吹。”素凉又递得近了些,都快戳到夜珩的薄唇,小眼神布满了期待。
夜珩克制住内心的情绪,凤眸微眯,“好。”
说着,他伸手将小姑娘的食指放在唇边温柔地亲了亲,眉眼间透出温色,“现在可好了?”
素凉睁大了眼睛,指尖似乎还沾着夜珩唇瓣的温度,那柔软的触感经久不散,她最终在男人的注视下,即便红透了小脸,也摇了摇头,“王爷,你这太突然了,臣妾都没准备,自然就不会好了。”
如果好了的话,那她接下来又该做什么?盯着他看书吗?所以不能好。
夜珩凤眸微眯,细细密密地凝着素凉,心中沉睡的什么开始逐渐苏醒,他单手扣着素凉的后颈,微微使力将她拉近了距离,下一刻,唇瓣便直接覆上。
男人周身裹着危险的气息,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动作,指骨泛白,亲吻的动作却缓之又缓。
摄政王一身雪衣浑若神祗,却也免不了俗。
在意识到小姑娘有反抗的动作后,夜珩就适可而止地离开那片甜软,见到素凉一脸受惊慌乱的神色,夜珩喑哑着,“现在呢,好了吗?”
小姑娘如今连脖子都红了,心跳得快极了,她咬着唇瓣,俨然一副被欺负惨了的小模样,“好了。”
夜珩不舍放开她,单手将人搂入怀中,他还是在意地问道:“王妃当真不懂本王的心思吗?之前是公良黛,如今换了严将军之女,下次又是谁?”
刚成亲,就想着给王府添人。
“原来王爷你知道啊。”素凉听着,忽的莞尔一笑,注意力的转变让她忘却了方才的紧张,“臣妾之前看错了,以为王爷对小黛有意,后来才发觉,还是严小姐更适合王爷。”
“本王的王妃当真宽厚大度。”夜珩语气极淡薄,神色不明地看着她。
大度到他想将她弄哭,再也没有精力想这些。
素凉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
夜珩深吸一口气,他自知王妃的心思素来与旁人不同,便忍了忍又道:“王妃因何执意给本王纳妾?”
“纳妾的话,王爷可欢喜吗?”素凉抿唇,小鹿眼中闪过几分迷茫,“应该是欢喜的吧,就像母后每次为父王纳妾,父王都会赏母后许多东西,还会陪着母后用膳,作画……”
似乎知晓了这小姑娘的想法从何而来,夜珩心底划过几丝疼意,单手捧着她的脸,凝着她的眸,“王妃不必学你母后,本王亦会给王妃想要的,所以,王妃这般费心,到底想要什么?”
这是夜珩第二次问这个问题。
这小姑娘又是送花又是给他纳妾的。
他其实一早就看出来了,这姑娘怕是想让他选严箫吟做的衣服,才选了这么个颜色,当真令人生气。
没等素凉想清楚回答。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外面传来聂晟的声音,“王爷,出事了。”
夜珩皱眉,起身出了马车,聂晟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男人脸色骤然变了变,一抹寒意袭上他的眼尾,他转身对马夫道:“送王妃回府。”
随之,他驾着聂晟牵来的马先一步离开了。
素凉坐在缓步慢行的马车里,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可一想到方才聂晟对夜珩说的话,她又心生忧虑,其实她能听到,习武之人向来五感较之旁人更为敏锐。
他说:“王爷,翰林院出了幽国细作,证据确凿。”
“翰林院”太敏感的三个字,素凉登时就想到了宗华,若是他就这般被抓,倒是真会坏事。
渐深的夜色中,寒意透骨。
马夫将车平稳地驾驶着,直到人群声越来越远,素凉才睁开了眼眸,挑开窗户往外看了一眼。
“你要带我去哪儿?”素凉靠在车壁上,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女孩儿清冽的声音落下,马车也停了下来,那车夫打开门,径直跪在素凉的面前,“草民韦哲参见公主,受王所命,潜伏进摄政王府,协助公主。”
素凉眸中闪烁着深沉,轻轻笑了笑,“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这是王的玉佩。”韦哲自知她不会听信一面之词,便拿出自己的信物。
素凉接过来,指尖摩挲着这块上好的白玉,旋即扔了回去,“你能协助我什么?”
韦哲背脊挺直地跪在地上,一字一顿道:“毒杀摄政王,搅乱启国朝堂。”
“凭你一个马夫?”素凉轻嗤了一声,语气透出慵意。
韦哲沉声道:“草民或许不能,但公主可以。”
“有事何不直接给你们元大人说,犯得着亲自来找我,万一暴露了身份。”素凉冷淡的口吻,带着不经意间的试探。
“元大人任务繁重,恐分身乏术,草民身在摄政王府,与公主通信自然更方便。”
“我知道了。”素凉勾出一抹冷弧,“行了,快些回去吧,不然真就起疑了。”
“是。”韦哲这才起身,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素凉,“这是毒药,银针探不出,公主只要找机会放在摄政王的吃食中即可。”
素凉接过,待韦哲出去后,她的神色愈发冷厉。
她今日才见过元化,毒杀夜珩这种可笑的事情竟然用一个小卒来告诉她,只怕这人想要的是她的命才对吧……
玉佩是真,所以,这人的主子该是跟王有亲密关系的,而这种人,不是王后,就是靖卉。
想到此,素凉揉了揉头,今日确实有些累了,回去该好生歇着了。
马车又绕了回去,在王府门前停了下来。
等素凉掀开帘子,眼前却递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抬眼望去,手的主人一身雪衣,本该出现在宫中的人此刻却已然回了府。
他的神色在暗夜中明灭不定,素凉将手放上去的那一刻,男人沉声问道:“去哪儿了?”
在另一旁,那马夫已经被聂晟扣下,刀架在了脖子上。
作者有话要说:专栏预收《陛下塑的人设崩了》,喜欢的宝子加个收藏呀~
宣翎醉过一次,抱着年轻帝王哭了好久,一把鼻涕一把泪擦在他的龙袍上,说自己喜欢他。
帝王这时候才知道:他的丞相是个断袖。
于是,为了拯救宣翎,帝王不再宠他,不再召他,上朝骂他,找人整他,命他一个文官带兵打仗,最后还硬塞女人给他!
宣翎都一声不吭地承受了,只是心中有一个小本本:今天是心悦他的第一天,今天是心悦他的第二天…今天是心悦他的第一千零七天……今天开始讨厌他!讨厌他的第一天……
满朝文武大臣都知道,这位相爷怕是当不长久了。
宣翎自己也这么认为,果然帝王宠臣什么的都是假的,这货就是个表里不一、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怕他功高震主,就开始打压功臣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后来帝王亲自带兵去追,见到一个跟他的丞相神似的姑娘,身量很像,眉眼很像,小嘴很像,连骂他昏君的声音都很像……
待銮驾回京,所有人都以为帝王大怒,宣翎的死期肯定到了,可他们看到——那位尊贵无双的陛下正将一脸不悦的相爷紧紧抱在怀中,低声下气地讨饶。
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