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川柯南倒退一步,这才看清是群马县两个警察带来的女孩。
他欲言又止,眼睛眯成了月牙状,喂喂喂,这也太乱来了吧。和少年侦探团的那些孩子一样,都这么爱挑战自我吗。
“我是侦探啦,怎么会害怕呢。”江户川柯南下意识用了面对成人时的小孩语气。
虽然这个小孩可能是指三四岁。
山口星也懊悔,她也不是真六岁,怎么还想着去凑推理的热闹,这种混乱的世界的尸体哪能是这么简单的尸体。
但是她的羞耻心又不能让她像真的孩子一样应和,山口星眨巴着眼睛盯着柯南,企图等他的回复。
难以言喻的尴尬弥漫在空气里,连在尸体上上下翻飞的水母状咒灵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那你加油。”山口星只能憋出句干巴巴的回应,说真的两个非未成年装作未成年进行对话,真的很尴尬。
她假装怕尸体,僵直着身子扶着门爬起来向外面跑去。
如果还是在动漫里,江户川柯南的后脑勺会画出一滴巨大的汗来显示他的无语。
但他现在确实无法形容出自己的心情,这确实是一些受害者看到尸体后的应激反应。
上个月横滨那场事故,江户川柯南现在想起还是难以置信——横滨就像是独立于国家的城市,行走在晦涩难辨的灰色之中。
他不敢相信城市的管理竟然主要依靠黑/手/党,甚至连公安也难以插手。那样的地方,拐卖人口又怎么会让人奇怪呢?像眼前的受害者,她的人生几乎被这混乱毁了,即使是有能够收养她的家庭,罪恶带来的伤痕也无法愈合。
就像是被黑衣组织灌下药物的他,他再也不想用拙劣的借口欺骗小兰,但是他又怎么忍心让小兰卷入这难堪的局面。
江户川柯南早已立下决心,要驱逐黑暗,成为追逐光明的一员,无论是黑衣组织还是在横滨的罪恶,他都会找出他们的狐狸尾巴。
就像是眼前的尸体,虽然被发现在卧室,但是第一案发现场绝对不是在这里。但是关键的线索却迟迟无法找到。
白布下吉河先生是因为头部收到重创而死亡,他惊愕地睁着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按我说,这应该是用了五鬼搬运法。所以八个小时前死去的吉河先生,才会突然出现在大家检查了好多次的卧房里。这样吉河家之前看到的祖先灵魂也能解释了。”
排查了一个压根都不会思考到的错误答案。柯南脚一滑,差点摔在地上,山村警部还是这么迷信鬼怪。
川合拿着案件记录本,在两个发散思维的狗头搭档后面记录:“疑似是因为五鬼搬运法。”这种不靠谱的东西也要记录吗。
入职三个月,还没有学会表情管理的川合麻依露出了和江户川柯南如出一辙的无奈表情。果然借调过来学习从头到尾都是错的,难怪藤前辈一副自求多福的样子,难怪内敛的牧高前辈许诺调回来就请她吃烤肉!原来都在这等着呢!
“我觉得吧,凶手会不会是吉河小姐呢。”毛利小五郎摸着下巴,回想起吉河小姐提及父亲时眼睛里流露的恨意。
吉河家是群马县数一数二的豪绅家庭,但似乎也有着很多不为人知的隐秘。在给毛利小五郎的委托上,吉河夫人吉河凌写到:在过去的一年内,丈夫吉河先生总说自己能看到祖先的灵魂在月明之时穿过墙壁,来到卧室站在床边,无论换了多少的房间晚上也能看到疑似祖先灵魂的存在。
山村操也回忆起了吉河夫人的报案:“他们在之前也报过警,但我们出警后却没有找到装神弄鬼的人。”他懊悔地跺脚:“早知道就让吉河先生搬出去了。”
“可是吉河夫人说,死者十分固执,无论怎样都不搬走。”川合翻着记录,“同时受害者和未婚女儿的关系特别差,非常溺爱大儿子。真是复杂的家庭情况。”
山村操清咳两声,川合这才发现吉河家的女儿吉河理子脸色苍白地站在一扇贴着丁香贴画的拉门前,她连忙鞠躬:“对不起,吉河小姐!”
吉河理子这才如梦初醒,她拢了拢散落的头丝,梦游一样地穿过前来搜查的警察:“没事。”
吉河小姐,看上去并没有毛利侦探说的那样无情。川合捏紧了笔,不会真的是鬼怪作祟,中邪了吧。
在常人难以看到的领域,停驻在尸体上的水母终于吸足了满意的能量,摇摇晃晃地向长廊飞去,长长的触手上沾满了暗红的血迹。
比起会主动袭击人的山口孤儿院的咒灵,它更给山口星一种近乎无害的感觉。但山口星还是隔着口袋捏住扳手,警惕地贴着墙。
水母咒灵越过山口星,挂上了从另一端走廊回来的年轻女性,还未吸收干净血迹的触手缠上了她的脖颈,但女人毫无知觉地向这边走来,甚至要撞上地上堆放着的纸箱。
“小心脚下。”山口星提醒。
“你是哪来的小孩?”吉河理子这才注意到贴着墙的女孩,她弯下腰牵住山口星的手:“现在可不能乱跑,我们一起去会客厅吧。”
女人走得很快,即使是穿着长及脚踝的裙子心不在焉地行走,扯得山口星胳膊生痛。
就像是在躲着什么一样。
缠绕在吉河理子脖子上的触手又绞紧了许,几乎要嵌进她纤细的脖子。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咒灵作祟,侦探真的可以找到真相吗?
“吉河姐姐,警察姐姐让你们去会客厅。”江户川柯南的声音简直就像是天籁,让被拖着行走的山口星终于有一丝喘息的余地。
“理子姐姐,你为什么走这么快,是有什么东西在追你吗?”
吉河理子没等柯南说完,惊恐捂住了柯南的嘴,将两人带到了走廊上还未贴封条的空房间。
她压低了声音,警告着这两个莽撞的孩子:“我怀疑我那个男人是对的,这个房子里真有祖先的灵魂。”
“姐姐,你是看到了吗?”江户川柯南一喜,这恰巧是他缺失的关键一步——祖先的灵魂到底是什么。但除了死者,几乎就没有人看到过。
“嘘!”吉河理子压低声音:“我昨天晚上在厨房,想要端点蛋糕当宵夜吃,突然看到了一个白色的发光的人,从门外飘来。然后大家都知道的,我不小心尖叫出声把其他人吵醒了。结果等大家出来,那个发光的人形就不见了。”
“理子姐姐,昨天端上来的蛋糕上都有一些贴了名字的签子,是每个蛋糕上都会放签子吗?”
“是啊,因为我芒果过敏,所以母亲做水果蛋糕的时候都会单独给我做一块别的口味的,并且插上写有我名字的竹签。”
江户川柯南想起放在口袋里的写着“理”字的竹签,他恍然大悟:“姐姐我去找一下我叔叔!”
当山口星跟着嫌疑人吉河理子回到会客厅,会客厅已经开始了推理。
“凶手就是你——吉河理子小姐。”吉河理子一推开门,就被毛利小五郎指着,被指认成了凶手。“理子小姐因为被父亲无视,家庭暴力,所以对父亲怀恨在心,所以故意用致幻的药品,让父亲产生幻觉。并在凌晨,残忍地将吉河先生杀害。”
川合展示证物袋装的lsd粉末:“这是从理子小姐包里找到的药瓶。”
吉河理子颤抖着,她用力抓着山口星的手,不断否认着:“这不是我,我没有杀他……”
她身上的水母状咒灵在她的恐惧中,身躯不断庞大,伞状的薄膜把她的头部完全吞并,从山口星的角度看去,就像是一个长了人类身体的水母。
这是在吞吃吉河理子的情绪吗?山口星的灵魂好像被这诡异的场面惊扰了,她又回到了门前,手里握着扳手,眼前隐约出现一个蠕动着的肉粉色的……猪脑形状的咒灵?
为什么看到的咒灵都是蠕动着的,山口星扶额,就不能进化出个手脚吗?
她追上去,企图用手中的扳手攻击猪脑,却穿透了空气,这只是一个投影。
投影中的猪脑兄不断爬行,穿过漫长的黑夜,爬到了……一个脑袋上有缝合线的人旁边。它破有礼貌地敲了敲脑门,缝合线裂开,原来是物理意义上的脑袋空空。猪脑激动地钻了进去,又用力地盖上头盖骨,发出一声让人牙酸的闷响。
山口星有点想吐了,这就是散装金手指想让她看的吗?但她只能想到以前听闻的有关蟑螂的恐怖故事,听说蟑螂可以从人的耳朵里爬进脑子里,想来这个猪脑也是和蟑螂一样恶心又烦人的生物。
“你好笨。”那惯会阴阳怪气提示音又响起了,不过山口星已经学会了正话反听。没等她同这个提示音辩论一番什么叫做信息差后,她又回到了嘈杂的吉河宅会客厅。
毛利小五郎还在坚持凶手就是她身边不断颤抖,连一句完整的话也无法说出的吉河理子。没有人注意到她刚刚看了一场神奇的猪脑历险记。
所以说这个案件也是被猪脑寄生的人做的?山口星打量着被列为嫌疑人的吉河夫人和她的儿子吉河原。
一幅不相信凶手是自己亲人的惶恐样子,额头上没有缝合线。
虽然知道被毛利小五郎怀疑的吉河小姐肯定不是凶手,但山口星还是感觉到了一丝不舒服,理子小姐可是这两人的亲人,他们就真的一点质疑也没有吗?
吉河理子头上的水母变得更大了,她瘦削的肩膀无法支撑水母肥大的身体,任由它挂落在身上,以水母生长的速度,可能再过几分钟就可以把理子小姐的上半身完全吞没。
作者有话要说:我可能是真的不会写推理,呜呜。
再忍忍,下一章就能开新地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