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隐于云后,不时有冷风吹过,夜已深了。
静谧的街道上,偶尔有几只飞鸟飘过,给这寂静的街道添了几分活力,看起来不那么死气沉沉。
“咚、咚、咚。”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伴随着车轱辘压过青石板砖的声音传来,惊醒了守在国库门口的两个小吏。
原本倚靠在门边上的两人对视一眼,突然直起身来。
往街道那头看去,只见十个彪形大汉,围着一块黑布遮盖起来的板车,往这边驶过来。
他们都身着夜行衣,脚步不紧不慢,看上去训练有素。
这......该不会是哪些江湖人士,劫了某位京官的家产罢?
他们两个小吏看到了,还能有活路吗?
互相对视一眼,两个小吏都从对方的眼里发现了些许惊慌。
他们抓紧了手中的武器,屏住呼吸,只待那几人到来。
十步。
五步。
到跟前了。
两个小吏大气都不敢出,眼神躲闪地看向慢慢朝他们走来的这拨人。
突然,那板车停了。
原本站在板车右侧的一个大汉站出来,朝两个小吏走过来。
透过脸上的蒙面,小吏可以看到,那大汉的右脸上有一条十分长的刀疤,左眼用黑布蒙了起来,像是奇志怪闻录里的海盗,显得穷凶极恶。
两个小吏腿都在发抖,但还是强装镇定地握紧了手里的刀。
大汉走到小吏身前,逐渐抬起两只手。
气氛更加紧张。
然而,预想中的厮打并未到来。
只见那大汉两臂合拢,双手抱拳,朝左右两位小吏行了个礼。
“官爷好。”他声音醇厚,听起来莫名亲近,并不似看起来那般凶悍。
“?”
两个小吏瞳孔缩了缩,对视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
左边那个胖胖的小吏反应很快,他忙接过话,“你......你们这是做什么?”
余惧未消,他说话仍有些结巴。
“我们奉我家主子的命,来捐银子。”
捐银子。
哎?
银子?
左边胖胖的小吏没有出声,但是眼神微亮。
最近国库空虚,确实是有好心人捐过些银钱,但大多都是先走的户部的路子,没有直接送到这儿来的。
右边的小吏眼里的警惕未消,他看向大汉,“银子?”
大汉似乎是看出了他们的忐忑,他忙憨厚地笑了笑,“是,准确地来说,是金子。”
说罢,他拍了拍手,原本守在板车旁边的几个人闻声而动,动作迅速地将板车上的黑布扯掉,露出了下面摆放整齐的木箱。
之后,他们整齐地将木箱一箱一箱地搬了下来。
木箱与地面接触,发出闷闷的碰撞声,这昭示着,箱子里的东西很重。
小吏的眼神有些松动,莫非这群人,真是来送金子的?
待到箱子全部搬完,那些人又退回原地,只剩最初的那个大汉站在原地,他躬身打开其中一个箱子,“官爷,请看。”
两个小吏循着声音看过去,随着箱子打开的那一刻,整个世界似乎都亮堂了起来。
里面当真是一排一排的金子,摆放得十分整齐,
火把倒映在上面,折射出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国库大门。
当真是金子!
两个小吏对视一眼,右边瘦高的小吏道,“你家主子,为何要捐金子过来?”
“为百姓尽一点微薄之力。”大汉照着主子交代的话作答。
“那......你家主子是谁?”瘦高小吏接着问。
“这个不能说。”大汉笑了笑。
后面小吏反应了过来,蒙着面,又挑半夜出行,自然是不想让人看出身份。
不过见他们这训练有素的模样,那主子,应该也是个大人物。
应该是可靠的。
瘦高小吏点了点头,不再往下问。
大汉见事情办妥了,便又恭敬地拱了拱手,“金子已经送到,总共二十个箱子,合计共一千万两黄金,官爷稍后可以点一点,小的先退下了。”
说罢,大汉转背就要往后走,瘦高小吏突然想起什么,叫住了他,“等......等一下。”
“嗯?”大汉转过身来,面带疑惑。
“我们这就两个人值守,你们......你们可以帮忙将这些箱子都搬进去吗?”
大汉蹙起眉头,拧起的眉让他看起来似乎有些不耐。
“如......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没有不方便。”大汉眉眼舒展,温和地笑了笑。
他只是不明白,堂堂大周朝的国库,竟然只有两个小吏值守。
不过,这个疑惑,在随着小吏打开国库的大门之后,得到了解答。
两个小吏依次用自己身上的钥匙打开了国库的两道门。
当门被推开的时候,大汉不禁挑了挑眉。
这个空空如也,一眼能望到头的库房,竟然是国库?!
青绿色的地砖上,零零散散地摆着几块布料,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潮湿的气味,看起来这库房,似乎闲置了许久。
从最初的愣怔中回神,大汉恢复了恭敬的姿态,他让人将二十个木箱依次搬了进来。
等到最后一箱搬完,小吏只觉得整个库房的墙壁都在发光。
虽然箱子都没打开。
“官爷,都在这儿了。”
“嗯。”瘦小的小吏点了点头。
“那没事的话,我就带着他们回去了?”大汉指了指后面的人。
“好。”瘦小的小吏点了点头。
大汉转身正欲离开,这是,那个胖胖的一直未出声的小吏突然站了出来,“等等!”
“官爷,还有何事?”
“那个......你家主子,会好人有好报的。”小吏笨拙地说着赞美的话。
大汉勾了勾唇,声音里有着些许自豪,“那自然是,我家姑......主子,是个顶顶有福气的。”
说罢,转身离开。
两个小吏在送走他们之后,等到天光大亮,估摸着宫门下钥的时间,急急忙忙地就去户部报了信。
宁府。
花房里,百合、芍药竞相开放。
宁戚站在花架前,手执水壶,正在一点一点地给花架上的盆栽浇水。
她身着一身粉色纱衣,脸蛋微圆,一双大大的眼睛漆黑明亮,不似三春之桃那般俏丽,也不似九秋之菊那般清素,而是介于两者之间,是十分甜美的长相。
微风袭来,她衣袂飘起,好似舞动在花间的精灵。
只见她粉唇微微嘟起,似是在与那盆栽说着话。
凑近一看,原来是在与隐在花架之后的大汉对话。
“小姐,东西已经送过去了。”那大汉摘下了面罩,原是十分祥和的长相,刀疤和独眼也掩盖不了他那平易近人的气质。
他正看着眼前的小人儿,十分慈爱地说话。
“谢谢于叔。”宁戚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缝,看起来煞是讨喜。
“不谢,应该的。”于叔笑了笑,而后他又蹙起眉头,“不过,小姐,我有一事想问。”
“于叔你说。”
“小姐捐这么多钱,却连名都不留,那钱不就白白送出去了吗?”
对上于勇疑惑的眼神,宁戚狡黠地笑了笑,“那钱本来就是捐出去的呀。”
“可是留个名的话,不是能换个好名声,以后生意也能好做一点。”
“话是这么说,可是财不外露呀。”宁戚解释道,“更何况树大招风,若是敲锣打鼓地送,势必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那时候不知道会招惹来多少麻烦哩。”
于勇点了点头,“看来还是小姐想得周全。”
“嘿嘿。”宁戚咧开嘴笑了笑,两颗小虎牙显得整个人愈发活泼可爱。
于勇被她这般笑容感染,也笑了起来,“小姐中午想吃些啥?老奴去给你做。”
说起吃的,宁戚眼睛亮了亮,她掰起自己的手指头,一个一个地数着,“我想要一个爆炒鸡丝、红烧猪蹄、玉米排骨汤,还想喝一碗绿豆羹。”
“最近天气太热啦!”她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好。”于勇摸了摸她的头,“老奴去给你做。”
“谢谢于叔。”宁戚甜甜地道谢。
于勇笑得十分开怀,他家小姐聪慧过人,又活泼开朗,呆在她身边,莫名就想展颜,这么一个娇娇小姑娘,真是可人疼。
他退了出去,往小厨房的方向去了。
目送着于勇离开之后,宁戚一个人继续留在花房里捣鼓着她的花。
是的,那金子,是她派于勇捐到国库里的。
于勇是宁府的管家,也是她的亲信,已经四十又二了。
看上去凶神恶煞,但为人温和,办事稳重,这么多的金子,宁戚也只敢托付到他手上。
选在晚上去送,并且不留姓名,确实是想低调,但更多的是为之后做准备。
浇完最后一壶子水,宁戚看了看日头,已经中午了。
宫里那位应该已经点好数目了罢。
想到自己在某一箱金子上做的手脚,宁戚垂下眸子坏笑了下。
做好事不留名,可不是商人所为。
现下就只用等消息了。
她手指轻轻点上面前那盆纯白的百合,指尖轻碰,百合的花瓣摇摇晃晃,“但愿宫里的人手脚能够利落些,可不要让我等太久啊。”
说罢,她便将水壶放到一旁,拿起旁边的帕子擦了擦素白的手指,而后转身出了花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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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夫君捡回家》
【治愈系小甜心vs美强惨微病娇】
容窈是首辅家的小小姐,生得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自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奈何身子骨弱,幼时被欺凌,被人推入水池,幸得裴琛出手相助,方能逃过一劫。
送她回家后,裴琛未曾留下只言片语,便转身离开。
容窈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姓。
之后的一场宴会,两人再遇。
裴琛遭人刁难,幸亏容窈及时出现,帮他解围,也趁机得知了他的身份。
知他不易,容窈央着爹爹,将这位哥哥,请作她的伴读。
拉他出泥潭,一晃便是十年。
十年后的容窈出落得亭亭玉立,求亲之人踏破了门槛,得到的却都是拒绝。
容窈说:“我已心有所属。”
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清冷少年。
少女心事总是诗,她一点一点地说与他听。
得到的却是他强硬的拒绝和逐渐的远离。
表明心意被拒绝的那天,容窈将人推到墙边,恶狠狠地咬上他的唇。
少年未曾抗拒,只是沉默着接受,他说,“小姐想做什么都行。”
容窈气得踢了他一脚,再没理过他。
不再发脾气地刁难他,也不跟他说话,只当他不存在。
本该是少年期许的模样,可看到她对着别人笑意盈盈的时候,他还是心痛得喘不过气来。
裴琛,国公府庶子,母亲是个贱妾,活生生被人打死。
他在国公府是个十分尴尬的存在,父亲不喜,下人苛待,就连一胎双生的妹妹,也死在了他面前。
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报仇。
见惯了人情冷暖,命如草芥,他一直在这世间麻木地走着。
突然有一天,一个小女孩反手握住他的指尖,甜甜地看着他,跟他说,哥哥你真是个好人。
那一瞬间的触碰,指尖传来的热意,她熠熠生辉的双眼,他这辈子都记得。
伊人珍贵如斯,怎能让给旁人。
初时,他说,“我身份卑贱,配不上小姐。”
后来,他说,“窈窈再等等我。”
再后来,他说,“窈窈只能看我。”
他卑劣,他不堪,一生所有的柔软,全给了心尖上的那个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