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不仅板着脸,他还穿一身白色的海军服……阮娇娇立马联想到上辈子的惨死,那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应激反应地心率加快呼吸加速。
小姑娘大口呼吸,看起来比他还要紧张激动,所以心情跟他一样?对他一见钟情!
想到这儿,周顾眉眼舒展,身心愉悦,眸底的神采都明亮了两分。
不过这一幕,阮娇娇恰巧没看到,她担心自己给老周吐一身,早早收回了视线,埋头盯着脚尖继续做心理建设。
老周不是男人,更不是那个穿白大褂的,他是好吃的生蚝龙虾鲍鱼大闸蟹啊!
想着,终于没有刚刚那么害怕了,这才回过神老周还搂着自己,阮娇娇羞赧地伸出一根手指,一下一下地戳他的手背。
周顾浑身一颤,就像触电似的,酥麻感从手背快速地延伸至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他快不能呼吸了。
太得劲儿了,比出任务生死一战还要刺激。
“那个,周同志,你的手麻烦挪挪~”因为害怕,阮娇娇嗓音发颤,真的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周顾魂不守舍地哦了一声,然后将自己的大手往旁边挪了挪。
挪倒是挪了,但还搂着她啊,男人的掌心滚烫,阮娇娇觉得自己的腰上快被灼出一个窟窿,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再度开口:“那个,周同志,我们坐下说话吧?”
“好。”周顾恋恋不舍地暂且放过自己好不容易逮到的小兔子,坐到阮娇娇对面的椅子上,肆无忌惮地盯着对方看。
皮肤好白,比海上飘的白云还要白,头发好顺,比水里的海藻还要柔顺,脚踝好细,比桅杆最顶端还要细直……真是哪儿哪儿都长在他的审美上,要命啊。
彼此沉默,气氛安静得让人尴尬,周顾不想小兔子不自在,轻咳一声,主动搭话问道:“你是阮毅姑奶奶的孙女吧?”
阮娇娇低垂着脑袋,摇了摇,小声地自我介绍道:“不是孙女,我就是他姑奶奶,阮娇娇。”
啥???!!!
周顾神色诧异,“你就是阮毅的姑奶奶?”
“嗯,”阮娇娇重重地点头,继续闷声道,“你跟小毅毅是结拜兄弟,随他喊我姑奶奶也行。”
姑奶奶???小毅毅!!!
周顾抽着嘴角,哭笑不得,看到阮娇娇将自己的衣服拧得皱皱巴巴,话锋一转:“你好像怕我?”
“不怕!”阮娇娇脱口解释道,“我只是认生。”
这么着急解释,她好紧张他啊。
周顾勾唇偷笑。
没有动静,她的生蚝龙虾鲍鱼大闸蟹不信自己?
阮娇娇为证清白,缓缓地抬起头。
静慧师太给她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跟人交谈看对方的眼睛是最基本的礼貌,不然对方会觉得你讨厌他。
她怎么可能讨厌自己的生蚝龙虾鲍鱼大闸蟹嘛。
小兔子一双水瞳,漆黑明亮,周顾有刹那间的失神,没想到她的眼睛生得这么漂亮,尤其是看他的时候,熠熠生辉,顾盼流连,含情脉脉。
想来也是被他帅气的容颜惊到了,周顾感谢爹妈赏脸,媳妇才多看他一眼。
老周眉眼生得深邃,他看着你的时候,犹如陷入一汪深渊,神秘,充满了危险,阮娇娇下意识想要后缩,却又想到以后还要跟他去海岛,她立马将其想象成……
一张脸细皮嫩肉,不就是刚剥开壳的生蚝吗?手长脚长,不就是龙虾的两个大爪子吗?刀削的薄唇,不就是新鲜出炉的鲍鱼吗?
越怕越想,越想越馋,不争气的眼泪从嘴角流了出来,阮娇娇默默地咽了咽口水,看着周顾的眼神愈发灼热。
周顾心中欢喜不已,她想要一口吃掉他妈?这么短时间就对他用情这么深了!
“阮同志,”周顾起身,立定站好,举手敬礼,喊口号似的自我介绍道,“我姓周名顾,今年二十九岁,家中父母健在,上头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哥哥已婚生有一子,两个姐姐闺中待嫁,年终即将调任海岛驻守,每个月福利待遇大概有一百五……以上就是本人的基本情况,阮同志还有其他想要了解的吗?”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不抓紧,多的人追求,更何况作为军人,讲的就是效率。
中气十足,震耳发聩,阮娇娇不由地在心里感叹一句:老周肺合量真好呀。
是不是就意味着他肺好腰好,以后不会跟她抢生蚝吃了?
对方如此认真严肃,阮娇娇也不好怠慢,跟着站起身,两手下垂贴紧大腿,收腹挺胸抬头。
准确来说是仰头,阮娇娇身高跟前世一样,一米六五,在川渝女孩子里面不算矮个,但目测老周至少一米八好几?
身高差二十多,仰久了,脖子疼。
阮娇娇往前一步,踮起脚尖。
周顾低头看着她,小兔子的睫毛好长啊,忽闪忽闪,就像一片羽毛扫过心尖,痒酥酥的,不由地呼吸停顿了一下。
阮娇娇闻到老周身上淡淡的皂香味,很干净,不像其他男人的臭汗味,还有那个穿白大褂男人的消毒水味,一下也就不那么害怕了,软软地开口问道:“周同志喜欢吃海鲜吗?”
周顾愣了愣,没想到小兔子会问他这个,思索片刻回答:“喜欢吧。”
虽说民以食为天,但周顾受生长环境影响,对吃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喜欢吗?”所以以后会跟她抢生蚝龙虾鲍鱼大闸蟹,这么大块头,她肯定抢不过,阮娇娇忧伤不已,眼神委屈兮兮可怜得很。
“也可以不喜欢……”周顾眼神松动,语气比刚才柔和,“但调任海岛是政治任务,我不可能因为个人感情不前往。”
海岛条件艰苦,好多小姑娘不愿跟过去受苦,甚至为这个和人闹掰,连对象都不肯处了。
这种事例比比皆是,周顾在读海军军校的时候就听了不少,师兄们找他们诉苦的同时,传授经验教训:“千万别跟姑娘说要去海岛驻守,先把手续那些办了,这样就算不愿意随军,也可以留在老家帮忙尽孝照顾老父亲老母亲,最重要的是生米煮成熟饭,咱就不用打一辈子光棍了。”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谁愿意干这缺德事儿,但周顾过不了自己这关,哪怕打一辈子光棍也不可能“骗婚”。
就像他之前说的,要么不结婚,要么结婚就得娶自己心尖上的女孩儿,那既然是心尖尖上的姑娘,又怎么舍得让她受丁点委屈,所以他将自己情况如实告知,虽然也担心小兔子不肯跟他去海岛受苦,毕竟她长得那么软那么白,往太阳底下一站都可能晒化了。
“必须去!”阮娇娇捏紧拳头,一脸大义凛然,“祖国和人民需要我们,我们怎么可以因为一点苦一点累就退缩,那不是大丈夫所为,更不是你们人民子弟兵所为。”
周顾:“?!”
一激动,说话飞快,阮娇娇口若悬河地发表完自己的看法和见解,发现老周神情古怪地看着她,她有些不自在地抿抿唇。
她是想吃生蚝龙虾鲍鱼大闸蟹不假,但也深知老周作为军人的责任和荣耀,如果他为了个人感情弃祖国和人民不顾,她不但不会感动,只会觉得这个男人没有担当,毕竟有国才有家。
周顾突然笑了一下,嘴角牵出深邃的酒窝,他看着她,乖巧柔顺的齐耳短发,裹着的鹅蛋脸白又小,终究没忍住地抬手搭上她的发顶,轻轻地揉了一把,俯身凑到她耳边,哑着嗓音低语问她:“你刚说我们?”
“啊?”阮娇娇心虚地垂下眼睑,不敢承认,“是吗?我不记得了。”
周顾收回手,往后退一步,似很受伤地叹了口气,“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还以为阮同志是想跟我去海岛生活的。”
到嘴的生蚝龙虾鲍鱼大闸蟹要飞了,阮娇娇一把抓住周顾的衣袖,急切又害羞地表明自己的态度,“我愿意的,真的。”
周顾简直不敢相信!天上掉馅饼这好事也能砸他头上,砸得他晕头转向,幸福得找不到北,再次确认道:“阮同志真的愿意跟我结成一辈子的革命伴侣?”
阮娇娇白嫩的十根手指紧紧地揪在一起,埋着头嗯了一声,声音虽小,但咬字清楚,又重复了一遍:“我愿意的,真的。”
生蚝龙虾鲍鱼大闸蟹,阮娇娇大师来了!
因为兴奋,手上没个轻重,将指尖捏得通红,阮娇娇自个儿没察觉,直到右手一热,她就这样被周顾牵住了。
周顾的手指好看,骨节分明且有劲儿,灵活地撬开她“自残”的两只手,与之十指相扣,她的手跟她的人一样,小小的软软的一只,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包裹,不轻不重地握了握。
太不真实了,即便他的小兔子说了两遍愿意,周顾也觉得像在做梦,稀里糊涂就把媳妇拐到手了,恨不得告诉所有人,他,周顾,有媳妇了!!!他会一辈子对她好,为此,不惜拼命。
阮娇娇在尼姑庵长大,很少接触到男人,更别说跟人这么亲密,一张小脸顿时羞得通红,眼含薄泪,娇艳欲滴,海棠盛放。
才反应过来,她就这么把自己嫁出去了。
“老四你快去灶房看看鸡汤是不是差不多了……”叶如玉本不想打扰两小年轻独处,但又想到她那个不争气的小儿子,别的本事没有,最能惹哭小姑娘,担心未来儿媳受欺负,特意跑来给人撑腰。
果不其然,儿媳妇眼睛都哭肿了!
作者有话要说:阮娇娇:生蚝龙虾鲍鱼大闸蟹……想吃
自我攻略.周顾:好激动,媳妇想吃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