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努门诺尔,帕蓝提尔也无疑不在常用或常识之列。在中洲,它们被高高地保管在坚塔中有人把守的室内,只有国王与君主以及他们指定的守护人才有接近的权力,它们也从不曾被公开地观望或展示过。但在诸王逝去以前,它们并不是邪恶的秘密。使用真知晶石无涉危险,无论国王还是获准观察晶石的人,倘若通过它们得知了远方统治者的举措或意见,言明信息来源时不会有丝毫迟疑。
在诸王统治的时代结束、米那斯伊希尔失陷之后,就再也没有记载提过公开正式地使用真知晶石。1975年末代国王阿维杜伊沉船以后,北方便一颗应答的晶石都不剩了。2002年,伊希尔晶石失落,从此就只余米那斯提力斯的阿诺尔晶石,以及欧尔桑克晶石。
彼时,有两个因素导致晶石遭到忽视,被大众渐渐淡忘。第一个因素是不了解伊希尔晶石下落如何。有理由认为,它在米那斯伊希尔沦陷、遭到劫掠以前,被守军销毁了。但它显然也有可能被夺走了,落入了索隆的掌握,有些更有智慧也更有远见的人可能考虑到了这一点。事实表明,他们的确考虑到了,并且意识到他几乎无法利用这颗晶石损害刚铎,除非它与相谐的另一颗晶石建立联络。可以认为,正是出于这个理由,在魔戒大战以前,宰相们的全部档案记录都只字未提阿诺尔晶石,它作为机密而被严格守护着,只有执政宰相才有权利接触,他们(似乎)也从不曾使用它,直到德内梭尔二世。
第二个因素是刚铎的衰落,以及连上层人士也包括在内的绝大多数国民对古代的历史渐渐丧失了兴趣,减少了了解,只有与他们的家系,也就是他们的血统与亲缘有关的部分例外。诸王统治的时代过后,刚铎衰退进入一段“中纪元”,知识逐渐失传,技艺愈加原始。通讯依赖步行与骑马的信使,紧急时期则依靠烽火。尽管阿诺尔晶石与欧尔桑克晶石仍被当作只有少数人知晓其存在的旧日之宝加以守护,但古时的七晶石已被大众遗忘,那首提到它们的学识诗歌虽未失传,却不再被人理解。在传说中,它们的功效被歪曲成了诸位古时国王的精灵力量,他们长着目光锐利的眼睛,还有鸟形的迅捷神灵听从他们差遣,为他们带来消息,或送出他们的讯息。
在那时,欧尔桑克晶石显然被宰相们忽视已久。它对他们来说再也没有任何用处,被安全地收藏在坚不可摧的塔里。尽管事关伊希尔晶石的怀疑亦不曾给它蒙上阴影,但它位于一片越来越不直接关系到刚铎的地区。卡伦纳松的人口向来不稠密,1636年又遭遇黑死瘟疫而沦为荒地,从那以后,具有努门诺尔血统的居民便渐渐走光,移居到了伊希利恩和离安都因河更近的土地上。艾森加德仍归宰相们私人所有,但欧尔桑克塔本身被废弃了,最终关闭,钥匙被取走送往米那斯提力斯。宰相贝伦把钥匙交给萨茹曼时即使考虑过晶石,也很可能认为它在反抗索隆的白道会之首手中,是安全得不能更安全了。
真知晶石属于会吸引萨茹曼的注意之物,他无疑通过调研获得了有关晶石的专业知识,并且确信欧尔桑克晶石仍在塔中,完好如初。2759年,他以高塔守护与刚铎宰相之副手的名义,拿到了欧尔桑克的钥匙。那时,白道会几乎不关心欧尔桑克晶石的问题。只有赢得了宰相青眼的萨茹曼充分研究过刚铎的档案记录,从而察觉了帕蓝提尔的价值,以及那些尚存的晶石可能的用途,但这一点他对同侪只字未提。出于对甘道夫的嫉妒和憎恨,萨茹曼不再与白道会合作。白道会最后一次聚首是在2953年,此后萨茹曼未作任何正式声明,便夺取了艾森加德作为自己的辖地,不再理会刚铎。此举白道会无疑并不赞成,但萨茹曼是位自由的代理人,只要有心,便有权依照自己的策略独立行事,抵抗索隆。
总体来看,白道会必定已独立获悉晶石及其古时的安放之所,但他们认为如今它们并不重要。这些令人惊奇又钦羡之物属于两个杜内丹人王国的过往历史,但现在大多数已经下落不明,或貌似用处不大。切记:晶石本来是“无辜”的,不为邪恶目的服务。是索隆把它们变成了罪恶之物与统治欺骗的工具。
尽管白道会(经过甘道夫警告)可能已经开始怀疑萨茹曼对魔戒的图谋,但就连甘道夫也不知道他已沦为索隆的同谋或仆从。直到3018年7月,甘道夫才发现这一点。尽管甘道夫在后续年间研读刚铎的文献,拓展了他本人和白道会对刚铎历史的了解,但他和白道会主要关注的仍然是魔戒,并没有意识到晶石中潜藏的种种可能。显而易见,在魔戒大战时期,白道会不久前才得知对伊希尔晶石命运的怀疑,未能正确评价其重要性(即便是埃尔隆德、加拉德瑞尔和甘道夫这般人物,承受着诸般忧患的沉重压力,有所失误也是可以理解的),没有考虑到倘若索隆占有晶石之一,旁人继续使用另一颗会有什么后果。须得在多巴兰示范,欧尔桑克晶石如何影响佩里格林,才能出其不意地揭露:艾森加德和巴拉督尔之间的“联系”(人们发现艾森加德的军队曾经联合索隆指挥的其他军队,在帕斯嘉兰攻击护戒队后,就知道这种联系是存在的),事实上正是源自欧尔桑克晶石与另一颗帕蓝提尔。
甘道夫带佩里格林骑着捷影离开多巴兰时,对他说了一番话(《双塔殊途》卷三第十一章),其当务之急在于让这个霍比特人对帕蓝提尔的历史建立一定的概念,这样他就能开始意识到他斗胆玩弄之物的古老、尊严和力量。甘道夫无意一一言明自己发掘与推理的过程,除了最后一点:解释索隆是如何控制了它们,因而任何人——无论多么高尚——想使用它们都很危险。但与此同时,甘道夫被晶石占据了全副心神,思考在多巴兰披露的情况与很多他曾观察到、斟酌过的事有何关系,例如德内梭尔对远方的事件拥有广博的知识,以及他外表的未老先衰——当初他刚过六十岁不久的时候,人们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可是他所出身的种族与家族,正常情况下仍然比其他人类拥有更长的寿命。无疑,甘道夫匆匆赶赴米那斯提力斯,不只是时间紧急、战事迫近使然,还有两点促成了此举:一是他突如其来的恐惧——德内梭尔也曾用过一颗帕蓝提尔,即阿诺尔晶石;二是他急于判断这对德内梭尔有什么影响——孤注一掷的战争乃是生死攸关的考验,当此情境,是否会证明德内梭尔(像萨茹曼一样)再也不可信赖,有可能投降魔多。甘道夫初到米那斯提力斯时和接下来几天内同德内梭尔打的交道,以及记载中他们之间的每一句对话,我们在评价时都必须考虑到甘道夫心中存有这样的疑虑。
因此,在甘道夫心目中,米那斯提力斯的帕蓝提尔直到佩里格林有了多巴兰的遭遇之后才变得重要起来。但显然,他早在此前很久就了解或揣测了它的存在。甘道夫的经历直到警戒和平结束(2460年)、白道会建立(2463年)之前都不为人知,他似乎直到比尔博找到魔戒(2941年)、索隆公然返回魔多(2951年)以后,才表现出对刚铎的特殊兴趣。接着,他(和萨茹曼一样)把注意力集中在伊熙尔杜之戒上,但他在米那斯提力斯的档案馆中阅读时,可以认为他学到了很多有关刚铎的帕蓝提尔的知识,不过他并没有像萨茹曼那样,对它们可能具有的重要性立刻表现出重视。萨茹曼与甘道夫相反,他的心思向来不是被人所吸引,而是更倾向于具有力量的器物或工具。尽管如此,那时甘道夫也很可能已经比萨茹曼更了解帕蓝提尔的本质和最初来源,因为他的专业领域就是与阿尔诺的古老国度和那片地区的后期历史有关的一切,而且他与埃尔隆德结成了紧密的联盟。
但阿诺尔晶石已经变成秘密,自从米那斯伊希尔陷落之后,宰相们的编年史或档案中从不曾提到它的下落。从历史来看,这其实是一清二楚的:无论欧尔桑克还是米那斯提力斯的白塔,都从来不曾被敌人夺取或劫掠,因而可以认为晶石最有可能完好无损,仍在古时安放之处,但不能肯定它们是否已被宰相们迁走,或许“深埋”在某处秘密的宝库,甚至类似于黑蛮祠那种深山中不为人知的最后避难所里。
在记载中,甘道夫本来应该说他认为德内梭尔直到智慧衰颓,才擅自使用了晶石。他是不能把这一点当作已知的事实来陈述的,因为德内梭尔何时、又是为何斗胆使用晶石,过去是、现在也仍是臆测的结果。甘道夫对这个问题固然可以有他的看法,但考虑到德内梭尔其人和关于他的说法,也有可能是德内梭尔在3019年之前多年就开始使用阿诺尔晶石,还在萨茹曼大胆启用欧尔桑克晶石或认为使用它有好处之前。德内梭尔于2984年继承了宰相之位,时年五十四岁。他是一个大权独揽的人,智慧与学识超出当时的水准,意志坚定,笃信自己的力量,并且无所畏惧。他的妻子芬杜伊拉丝于2988年去世后,旁人首次观察到他的“严厉”,但这似乎是显而易见的:帕蓝提尔的问题,以及有关它们本身及其用法的传统学识,都保存在宰相们的特殊档案里,能查阅的除了执政宰相,只有其继承人。德内梭尔研习这些知识已久,一旦掌权,立刻就求助于晶石。在父亲埃克塞理安二世统治末期,他必定十分渴望去观察晶石,因为刚铎人心焦虑渐长,他自己的地位则被“梭隆吉尔”的声望与父亲对此人表现出的青睐削弱。他的动机,肯定至少有一条是对梭隆吉尔的嫉妒和对甘道夫的敌意。梭隆吉尔占据优势期间,他父亲听取了甘道夫的很多建议。德内梭尔渴望在知识和信息上都超过这些“篡位者”,并且想在他们身在别处时尽可能地监视他们。
我们必须把德内梭尔与索隆正面对抗的临界压力与使用晶石的通常压力区分开来。德内梭尔认为自己可以承受后者(这并不是没有根据的)。几乎可以肯定的是,与索隆的正面对抗多年不曾发生,这种情况德内梭尔很可能从来没有深思过。有关帕蓝提尔的用法,以及单为“观看”和为与另一颗相应的晶石及其“观察者”交流这两种用法之间有何区别,见本书第53—33页。德内梭尔在习得这项技能后,只用阿诺尔晶石就可以了解远方的诸多事件。即便在索隆察觉到他的举措之后,尽管索隆一直企图把阿诺尔晶石向自己“扭曲”,德内梭尔只要保留足够的力量以控制己方晶石忠于自己的目标,也可以继续使用它。还有一点是必须考虑到的:晶石在索隆的庞大计划与运作中只是区区一件物品,是控制与蛊惑他的两个对手的一种手段,但他不会(也不能)无间断地观察伊希尔晶石。他并不是那种会把这样的工具交给属下使用的人,他的仆从也没有谁的精神力量比萨茹曼甚至德内梭尔更强。
事实是:比起萨茹曼或索隆,正当的使用者操控晶石要容易得多,真正的“埃兰迪尔的继承人”(例如阿拉贡)最容易控制它们,而继承了使用之权的人也是一样(例如德内梭尔)。因而,就德内梭尔的情况而言,这位宰相的能力得到了强化,即便他对抗的是索隆本人。值得注意的是,影响也有所不同。萨茹曼沦落到索隆的支配之下,渴望或不再反对他获胜。德内梭尔则仍然坚决反对索隆,但被迫相信索隆的胜利是不可避免的,因而陷入了绝望。之所以有此不同,无疑是因为:首先,德内梭尔是一位拥有伟大意志力量的人,并且保持了正直的人格,直到遭遇最后的打击——他惟一幸存的儿子受了(显然)致命的伤。他是骄傲的,但这绝对不止于个人层面——他爱刚铎与刚铎的人民,认为命运指派了自己在这段绝望的时期担当他们的领袖。其次,阿诺尔晶石理应归属于他,他在忧虑深重时完全可以使用,所碍的惟有是否出于权宜。他必然已经猜到伊希尔晶石落入邪恶之手,并且由于相信自身的力量,冒险去联系了它。他的信心并非全然没有道理。索隆无法支配他,只能用欺瞒影响他。他起初很可能没有看向魔多,而是满足于晶石所能提供的那类“远景”。因此,他才能对远方拥有惊人的了解。他是否曾与欧尔桑克晶石和萨茹曼取得联系,未曾提及。他很可能这样做了,而这样做对他自己也有好处。这些会晤索隆是无法侵入的,只有使用欧斯吉利亚斯的主晶石的观察者才能“偷听”。当另外两颗晶石互相响应时,在第三颗看来,二者都是一片空白。
历代国王与历任宰相必定在刚铎保留了大量有关帕蓝提尔的学识,即便不再使用晶石,学识也传了下去。这些晶石是赠给埃兰迪尔及其继承人们的礼物,不可剥夺,论理只能归他们所有,但这并不意味着只有这些“继承人”之一才能正当地使用它们。任何得到“阿纳瑞安的继承人”或“伊熙尔杜的继承人”——即是说,刚铎或阿尔诺的合法国王——授权的人,都可以合法使用晶石。实际上,正常情况下使用它们的必定就是这类代理人。每颗晶石都有自己的守护人,其职责之一就是定期或在受命时及危急时“观察晶石”。旁人也曾受命去探看晶石。掌管“情报”的王室官员会定期专门去视察它们,如此搜集到的信息则依照事务的需要,或者报告给国王和议会,或者私下报告给国王。后期在刚铎,宰相一职越来越重要,并且变成了世袭,在某种程度上为国王提供了永久的“替补”角色和有需要时的现成总督,从而控制与使用晶石之权似乎主要由宰相们掌握,宰相家族把有关晶石的本质与用法的传统知识守护起来,传承下去。由于宰相职位自1998年起就变为世袭,使用乃至委托使用晶石的权力就在他们的家族中合法地传承下去,因此完全属于德内梭尔。
然而涉及《魔戒》的内容,必须指出的是:任何“埃兰迪尔的继承人”(即是说,被公认有此传承血统,并且凭着这一血统掌管两个努门诺尔王国的王权或统治权的后代)都有权利使用任何一颗帕蓝提尔,这是凌驾于上述的委托之权甚至世袭之权的。阿拉贡便是据此有权提出要求将欧尔桑克晶石收归己有,这既是因为它当时暂无主人或守护人,也是因为他按照律法是刚铎与阿尔诺两国的合法国王。他只要有意,就能出于正当的理由,将从前授予的一切都收回自己手中。
“晶石学识”如今已被遗忘,只能通过推测以及有关它们的记录内容找回一部分。它们是完美的球体,处于静息状态时看起来就像是由实心的琉璃或水晶制成,呈现出深黑的色调。最小的晶石直径约一呎,但有些晶石——欧斯吉利亚斯晶石与阿蒙苏尔晶石肯定在此列——大得多,一个人无法抬起。它们原本被安置在尺寸合宜、适合预定用途的地点,立于黑色大理石制成的矮圆桌上。圆桌中央有一个杯托或凹陷,晶石就置于其中,必要时可以用手旋转。晶石极为沉重,但光滑无瑕,即使由于意外或恶意而脱离底座,滚落桌下,它们也不会有任何损伤。实际上,当时的人类掌握的任何暴力手段都无法破坏它们,不过有人认为高热——例如欧洛朱因火山的高热——可能粉碎它们,并且推测巴拉督尔崩毁时,伊希尔晶石就遭遇了这种命运。
晶石外部没有任何形式的标记,但拥有永久的极性,起初便是据此安放在各自的地点:它们呈“竖直”状态,连接两极的直径指向大地的中心,但永久的朝下一极必须在下。处于这种位置时,接收外部景象的观景面就是圆周的各面,但在对侧传到“观察者”眼中。因此,观察者如果想看西方,就会来到晶石东侧,如果想向北移动视野,必须向左边,也就是向南移动。但小晶石(欧尔桑克的、伊希尔的和阿诺尔的,很可能也包括安努米那斯的)原本还有固定的朝向,所以(举例来说)它们的西面就只能望向西方,转去其他方向就是一片空白。一颗晶石脱离底座或受到扰动后,可以依靠观察复位,这时旋转它就有了用武之地。但如果像欧尔桑克晶石那样被取走投下,要正确安放就不那么容易了。因此,出于人类所说的(甘道夫本来会这么说)的“机缘”,佩里格林在摸索晶石时必定把它大体上“竖直”地放在了地面上,并且坐在它的西面,使得固定的向东观景面处于合适的位置。大晶石没有这种固定的特性,它们可以沿着圆周转动,仍可“看见”任何方向。
仅靠帕蓝提尔的话,只能“看见”,它们不能传送声音。它们如果没有指导人的意念控制,就会我行我素,提供的“景象”(显然至少)是杂乱无章的。例如,在高处,它们朝西的面能望出极远的距离,景象上下左右都模糊扭曲,前景被后方越来越不清晰的种种物体模糊。此外,它们所“看见”的受到机缘、黑暗或“屏蔽”(见下文)的指导或妨碍。帕蓝提尔的景象只会被黑暗、不会被物质障碍“蒙蔽”或“遮挡”。它们因而可以“看穿”一座山,因为它们可以“看穿”一片黑暗或阴影,但看不见内部任何没有得到一定照明之物。它们可以看穿墙壁,但没有一定照明的话,就看不见房间、洞穴或宝库里的物体。它们本身不能提供或投射光。可以通过一种称为“屏蔽”的办法防止被晶石看到,用这种办法,某些事物或地区在晶石中只能显示为一团阴影或浓雾。(知晓晶石的存在,明白可能受其监视的人)如何做到这一点,正是有关帕蓝提尔的失传之秘之一。
观察者可以运用意志,使晶石的景象聚焦在直接视线之上或附近的某点。不受控制的“景象”很小,在小晶石中尤甚,不过在与帕蓝提尔表面拉开一定距离(约三呎为佳)的观看者眼中要大得多。然而在熟练又强大的观察者意志控制之下,更遥远的物体可以被放大,某种程度上变得更接近、更清晰,背景则几乎被压制下去。因此,一个身在相当远处的人会显示成一个半吋高的微小人影,很难从风景或人群当中辨认出来,但景象可以通过聚焦而放大,变得清晰,直至观察者看他如同一幅表面上高约一呎或更高的图画,虽有细节约简,但很清楚,观察者若是认识他,便可认出他。高度的聚焦甚至可以放大观察者感兴趣的一些细节,因此(举例来说)可以看出他手上是否戴着一枚戒指。
但这种“聚焦”非常费力,而且可能令人精疲力竭。因此,只有在迫切需要信息,并且机缘(也许还依靠了其他信息的辅助)允许观察者从晶石里的纷扰景象中挑出(对他与他的当务之急有意义的)物品时才会进行。例如,德内梭尔坐在阿诺尔晶石前,忧心于洛汗,要决定是否立即下令点燃烽火、送出“红箭”,他可以置身于一条望向西北偏北,穿过洛汗,擦过埃多拉斯,继续通向艾森河渡口的直线上。那时,也许能看见那条线上有人类行动。若是如此,他可以聚焦观察(举例来说)一群人,看出他们是骑兵,最终发现了某个他认识的人影——比如甘道夫,骑马与增援海尔姆深谷的军队同行,又忽然脱队,向北急速奔去。
无论出其不意还是出于强制,帕蓝提尔本身都不能观察人们的心思,因为思想交流依赖的是双方使用者的意志,(以言语的形式收到的)思想只能由一颗晶石传给相谐的另一颗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