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娘子带着药箱,急匆匆地到了地方。
还未进门,就听到陈氏的痛呼声。
“娘子!!”一旁的顾怀瑜听到,着急的大喊着,推门走进房间。
宋娘子看他在进门时,被门槛绊倒,扑通一声,摔的趴在地,差点没笑出声。
这是太激动了?还是太害怕了?
不过,对于宋娘子来说,她见过的生子情景不少,各家男人的表现也见过不少。
所以,像顾怀瑜摔倒这般,倒也是见过一两例!
宋娘子跟着进到屋内,见着躺在床上,满头大汗痛的直呻吟的陈氏。
她快步上前,为仔细陈氏检查一番。
看着宋娘子在检查,的娘子又满面的痛苦狰狞之色。
顾怀瑜紧张到失语,他哆哆嗦嗦,好半天才问出口“如···如何?”
此刻,是顾怀瑜真正意义上,见到他娘子生孩子。
当年生霏姐儿时,他刚好为官在外,等归家时,孩子已经近两岁。
宋娘子把过脉,又检查了一番陈氏的肚子。
才对一旁的顾怀瑜说“要生了,没什么大问题,出去等着吧!”
“啊!好!好!”顾怀瑜看着床上的娘子,握着她的手,很是不舍。
“去···去吧!我没事的!”陈氏看着自己相公,松开手,推着他往外去。
女子生产,各种情况都会出现,陈氏不想让他在屋内看着。
许慕浅被留下,在一旁打下手。
此时,许慕浅也是懵的,她虽然生过孩子,但是没给人,也没见过别人生孩子!
这会儿被留下帮忙,不禁心里有些怕怕的!
“再换一盆热水来!”宋娘子忙碌着,安排着许慕浅的工作。
“好!这就去!”许慕浅从床前起身,端着一旁的水盆出去。
就这一会儿,她的手已经被陈氏拽的生疼,白皙的皮肤上泛起紫红色印记,很是骇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嘹亮的婴孩啼哭声在小院响起。
顾怀瑜在门外焦急地走来走去,听着声音,瞬间趴在门上
他眯着眼睛,想要努力地透过缝隙,看着屋内情况。
可是,无论他多努力看,除了模糊人影,别的一点没有看到。
屋内,许慕浅抖着手捧着孩子,她心情无比的激动,也带着害怕。
她竟然亲手接着,刚出生的孩子。
看着宋娘子在处理二嫂生产后的后续,她捧着孩子,来到准备好的盆子旁。
用柔软的手巾,小心地给孩子擦着身上的污迹。
等到擦洗好,用准备好的包被裹着,抱着孩子走向几近昏迷的陈氏。
“是···是姐儿还是哥儿?”陈氏此时已经累的,连手都抬不起,只眼巴巴看着抱过来的孩子。
“是个哥儿!二嫂!”许慕浅把孩子放到陈氏身侧,高兴的说着“你看,孩子长得多好啊!”
陈氏看着一旁包裹着的孩子,悬着的心彻底落下。
是个哥儿,是个儿子。
她终于如愿了!
以后在外,终于不用在受人眼色。
“太好了···相公···”陈氏用手指着门外,想要说话,却喘着粗气,虚弱的开不了口!
“我去说,我去和二哥说这个好消息!”许慕浅看她如此,忙安抚着说着。
陈氏一听这话,才点头,满意地合着眼睛,昏睡过去。
许慕浅走向门口,面上带着一些疲惫。
二嫂生孩子,比她自己生孩子都要累,精神一直绷着。
现在她们母子平安,紧绷的精神猛地松懈下来,许慕浅才觉得身体酸涩无力。
打开门,见着屋外的顾怀瑜,许慕浅笑着说“恭喜二哥,二嫂母子平安!”
“真的,你二嫂没事!真的是太好了。”顾怀瑜在门口,被自己娘子生产时的惨叫声吓到了。
也让他更加的心疼,当年生霏姐儿时,自己不再她身侧,也不知道是怎么撑下去的。
顾怀瑜看着打开的门,迈着脚步,就要进屋去看。
“等等,宋娘子还在为二嫂收拾,二哥等会儿在进去吧!”
“也好!”顾怀瑜这会儿定下心,腿软的症状倒是没了。
忽然想着什么,说“我去安排人给娘子做吃的。”
说完,人便一溜烟的跑远了。
许慕浅看着往厨房走的人,摇摇头。
这怕是二哥极少数进厨房了。
顾家的男人,在平日,连厨房的门朝哪儿,都不知晓。
现在嘛!
她家的那个,已经很难得,被驯得学会做些简单的小菜!
等到二房事情差不多,许慕浅便告辞了。
她走时,已经是黄昏!
时间已经很迟,估算着到家怕是要黑天。
宋娘子看着她,又看看天色,有些担忧,挽留着说“今夜留在镇子上吧!”
天色愈暗下来,路上的行人就愈没。
她一人回去,实在令人担忧。
“无事!”许慕浅摆摆手。
家里一堆事情,还有两个乱爬的孩子,要是不回去,她娘怕是制服不了,夜里也是别想安睡。
“行吧!”宋娘子知道劝不了,从随身药箱里拿出一个纸包,有些不舍地递给许慕浅,“呐!这个拿着!”
“这是什么?”许慕浅接过,疑惑地放到鼻尖下嗅了嗅。
“麻沸散!给你防身的!”宋娘子看着许慕浅的傻样,扶着额头说着。
难不成以为,这是什么好吃的不成,还拿着闻,也不怕把自己麻翻了。
麻沸散是宋娘子最近新制成的,得来不易。
药材收集,更是不易,她总共就得了两小包。
“多谢宋姨!嘿嘿!”许慕浅看出自己被嫌弃了,双手抱拳,似男子一般,躬身行礼致谢,讨个巧儿!
“对了,宋姨,岳大叔最近再教昭哥儿他们武术!”
“谁问他了!”宋娘子嗔怪她一眼,转身就走。
刚走两步,又面色郑重地说道:“你针灸还有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很重要,你安排好时间!”
“好!我记下了!”许慕浅之前被磕到头,里面的瘀血还未散尽。
也是多亏在流放路上遇到宋娘子,要不然,她是铁定会因为淤血压迫失明!
眼看天色渐晚,两人辞别!
一路上,许慕浅骑着黑玫瑰,尽力的往家赶。
走到一半路程时,太阳终究是不给面子的西沉,天色彻底昏暗下来。
夜晚的树林格外瘆人,四周黑漆漆,除了马蹄声,没有一点声音。
“呼~!”许慕浅重重吐出一口气,为自己打气。
这不是她第一次独自在野外,可还是指不住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