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餐饮公司叫什么名字?给我好好查一下他们。我要知道这公司有哪些人在现场,我要看他们在安全系统上的所有记录。现在就去!”
整个小组立即投入调查。爱德华退回到自己小小的办公室里,直觉告诉他情况非常糟糕。没过一会儿,手机响了。是约翰尼·斯宾塞。
“我现在跟CIRDU的这个家伙在一起。他找到了一张被撕毁的照片,上面好像是个窗户,看不太清楚。我现在把它带过来。这可能是个重要线索,也可能不是。”
斯宾塞挂了电话,转身看着尼克松。
“你在想什么呢?”他问,“我们可是同一战线的。”
“我可不确定我们是,”尼克松回答道,“我知道你们手里有我上司的把柄。”
“那个少将?”
“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布朗赛德走上前来。
“这事现在无关紧要,”他说,“我们现在得把这个带回去搞清楚上面到底是什么。你干得不错。”
两名特工迅速离开,尼克松最后看了厨房一眼。厨房台面下的一本旧电话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弯腰拾起来,下意识地翻了一下,发现有一页被撕掉了一部分。
“你发现什么了?”杰克问。
“可能吧,”尼克松嘟囔道,仔细研究着这页剩下的部分。“我得找出撕掉的那块是什么。”他合上电话簿查看书脊找到日期:2011/12。“咱们走吧。”
林赛抵达少将办公室门外的时候已经过了晚上八点。她从尼克松那儿得知他经常工作到很晚,特别是有紧急事务需要处理的时候,看来今晚她很幸运。她向保安亮了一下自己的记者证就径直往里冲,告诉他说自己和哈里有个紧急会面。
保安还没来得及阻止她,林赛就已经冲到了楼梯中间。等他抓住她的时候,林赛已经在用力敲少将的办公室门了。门一下就开了。
“抱歉,长官,我没能阻止她,”保安抱歉道,“她说和您约好了。”
哈里看了一眼林赛,旋即明白他们得谈谈。她知道了什么?
“没事的,我认识这位女士。她确实和我有约,我应该告诉你的,”少将侧身把林赛让进办公室,“不会太久的。”他告诉保安。保安转身走开了。
少将关上门,回到桌子旁。林赛已经坐了下来,有点儿焦急不安。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终于打定主意该怎么来提出这个话题,圆滑可不是她的风格。
“那么少将,南部阿尔马,1983年,有印象吗?”
哈里坐了下来,死死盯着林赛的眼睛。他不安地笑笑,两只手都放在桌子上。
“我该有印象吗?”
“我觉得应该有的。您慢慢想,我整晚都空得很。”林赛说着靠在椅背上。
天哪,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这么干!
少将又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林赛。看着窗外渐浓的夜色,他想问她到底知道了些什么,怎么知道的,但他不能。在他军旅生涯平步青云的时候,他选择性地遗忘了那一段经历。他转过身面对着林赛。
“我不清楚你知道些什么,但事实并非表面看起来的那样。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是一时愚蠢犯下的错误,但我至今都深深内疚。你们记者应该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要做吧。”
林赛坐直了看着少将,他似乎都站不稳,仿佛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他眼眶湿润,不住地摇着头,手也不知该往哪儿放。
“那么你是承认了?”林赛问道,一股寒流冲上全身,是恐惧吗?
“我不确定我们说的是同一件事,女士。我只是信口一说,原谅我,”他说着开始回忆往事,“尼克松知道你在这儿吗?”
“不,这事和尼克松无关。天知道,他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
“我也是。我觉得你该走了。我们可以换个时间再讨论这件事。就像你说的,今晚还有更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
得到了足够的信息,林赛起身准备离开。她往门口走的时候少将一直跟在她后面。他努力克制住那个强烈的念头——就在此时此刻将她了结。这易如反掌,而且他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入夜了,天气渐渐转凉。他看了看表,离行动开始还有一小时。他举起望远镜,凝视着泰晤士河对岸亮起的窗口。房间里看起来忙碌拥挤,有些窗口能看到些人脸,但不是太清楚。不过即便能看清,他也不认识谁是谁。
他放下望远镜,来到架起的TAC-50狙击步枪边上,从射击瞄准镜里看去。射击线路非常完美,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动手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等到特定的时间点才能开枪,而他忍不住想肆意射击。反正合同上的钱他都已经拿到手了,这么做有什么区别呢?
他反复纠结了几分钟后还是决定放弃。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耐心可是美德,这些年来他已经培养出了足够的耐心。他迫不及待要摆脱这种生活,因为他这辈子杀的人已经够多了。而且他也逐渐厌倦了这种日子:就因为某个人突发奇想要别人死,他就满世界跑着去追杀。他知道自己离金盘洗手不远了。
他一屁股坐到地上,背靠着墙,从工具箱取出机票——那是一张去里约的单程票。明天这个时候,他想着,他就可以坐在酒吧里,一手搂着美女一手端着一杯龙舌兰日出酒了。
杀人的好处就是酬劳丰厚。
“让我再看看那个名单,”爱德华局长命令道。他看着上面的名字,在詹妮弗·埃科斯的名字上用圆珠笔画了个圈。“我们对她了解多少?”
海伦·哈里森走上前来。他们都在米尔班克的控制室等着出照片辨认结果,才从奥麦利藏身处找到送来的照片。
“她已经在那家餐饮公司干了很多年了,很受人尊敬,但不太擅长交际。记录表明她从没结过婚,也没有任何案底。她父母双亡,也没有任何亲属,总之底细清白。为什么这么问?”
“想想而已,”爱德华把名单扔回到桌子上,“他们怎么还没有把照片结果做出来?”
“我去看看他们有什么进展,长官。”海伦说着离开了控制室。
爱德华看着墙上的钟,上面显示着是晚上十一点。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明天就是星期五,而且是“黑色星期五”,不管他妈的那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转身看着一个手下。
“有奥麦利的最新消息吗?”
“报告长官,他已经消失不见了。”
“那威廉森少将呢?今晚有谁和他联系过吗?”
“什么意思,长官?”那名特工问道。
爱德华摸了摸胡子。他现在钻进了死胡同,每个方向的调查都进展缓慢,可明明之前还进展神速。
“想想而已。”他说。
奥麦利在威斯敏斯特大桥上看着泰晤士河的对岸。听到第一声枪响,他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然后他转身离开,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办。
子弹击穿玻璃留下一个小孔,打中了一位宾客的夫人。享用了制作精美、服务周到的完美晚餐后,她正正继续享用一杯伯爵茶。
尼克松和杰克在赶往圣托马斯医院的路上听到了枪声。
“咱们可能来晚了,”尼克松加快了脚步,然后停下来看着杰克说。“他把医院楼顶作为射击地点,幸亏我找到那本电话簿。”
“听着,”杰克说,“这里我能搞定,你得赶紧去河厅。”
第二发子弹出了膛,击碎了另一扇窗户,但是没有人受伤,因为他们全都蜷缩在了地板上或者躲在了桌子下面。
“好吧,”尼克松同意了,他把枪递给弟弟,“拿着这个,有必要的话杀了那个混账。”
他看着杰克冲向圣托马斯医院,然后转身前往威斯敏斯特大桥。路上他用手机打给少将,告诉他自己的推测。但哈里的反应似乎很冷淡,于是尼克松挂掉电话开始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