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就交由北海道警去处理好了。”
龟井刑警这么说罢,十津川摇着头说:“我们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是发生在东京的那两件杀人事件。”
“此外,我们还不知道福冈的村田夫妇、名古屋的坪井夫妇以及仙台的岩井夫妇为什么会为了要协助越南难民,而在北海道做出那些事情?理由我们还不知道。”
“至今我们还是无法从村田的口中得知任何事情。”
“是的,那个男子一句话也不说。”
“他的太太呢?目前应该在福冈市内的医院住院。”
“已拜托过福冈县警去问他的太太,可是,听说她一句话也不说,就如同村田一样,她好像也有所觉悟。”
“我们知道村田关心越南,因为他在F大教战后外交史,当然会关心中南半岛的问题,还有,由于摄影员坪井夫妇出版《一九七〇年·西贡》的写真集,当然也关心越南难民问题。”
“岩井是东京人吧?”
“是的。成为岩井年志子的夫婿以前是姓金子,毕业于东京K工大土木科。”
“之后在东京的建设公司任职?”
“是太阳建设公司。”
“如果是太阳建设公司,那是一家大公司呀!”
“是的。在建设公司里,是前五名的大公司。”
“太阳建设公司——”
十津川这么喃喃自语后,眼睛突然亮出光彩。
“怎么啦?”
“我想起一件事情,现在我们就去太阳建设公司总社走一趟。”
十津川这么说罢,立刻站起来。
龟井刑警一面在十津川后面追赶着,一面问:“太阳建设公司怎么啦?”
“在越南战争最激烈的时候,也是开始引发越南内战的时候,有一家日本建设公司在西贡附近兴建水库,资金是由日本政府提供,那家公司的确是太阳建设公司。”
“这件事我也有听说过。”
“因此,金子耕作很有可能去过越南。”
十津川和龟井刑警抵达位于京桥的太阳建设公司总社时,已是下午四点多。
十津川等人跟营业部长见面。
递交给十津川等人的名片上印着冈本琢也,刚从美国回来,年约五十二、三岁,皮肤黝黑。
“啊!是西贡近郊的水库工程吗?”冈本点着头说。“我们从这件事学习到对政情不安国家的援助,必须非常谨慎才行。”
“那座水库不是只完成八成吗?”
“是的。因为从那时起,解放阵线的游击队活动非常激烈,被派去那里的本公司员工,虽然是在政府军保护下兴建水库,可是,还是被游击队爆破好几次,不久,就进入内战,水库的工程也就不可能再进行下去,不过,公司的员工还是在那里留了一段时间,因为想等战争一结束,马上继续兴建。”
“知道被派去那里的员工的姓名吗?”
“由于有名册,所以知道。”
冈本从背后的柜子里拿出一册文件给十津川看。
上面写着从事西贡近郊水库建设的职员名册和年度。
其中也有被注明死亡的员工。
“那两个人是被游击队放置的塑料炸弹炸死的,虽然解放阵线有加以警吿,可是,由于我们不加以理会,才会造成那两个人被炸死。”
果然不出所料,金子耕作的名字也在名册里面。
金子耕作为了水库工程,从一九六七年到一九六九年,在西贡住了三年。
他是在美军轰炸最激烈的时候赴任,直到美军停止轰炸,决定撤退,开始内战化时才回国。
“六九年被注明‘下落不明’,后又被注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曾一度失踪过,是在六九年的八月,由于听说他前往解放阵线地区,所以我们以为他被解放阵线的人抓走——”
“不是吗?”
“后来我们知道他用吉普车载着日本摄影员在参观途中触到地雷受伤,被住在附近的越南人所救,失踪的那段期间,就是在那个越南人家里疗伤。”
“日本摄影员?”
“是的。由于他人很好,所以我想多半是那个摄影员向他说,想看看解放阵线地区,他才会带他去参观。”
“知道那个摄影员的名字吗?”
“有一张当时的新闻剪报,应该是夹在最后面。”
冈本说罢,十津川翻到最后面一看,果然夹了一张剪报。
八月十二日西贡电
一个礼拜前,在大拉特地区下落不明,担心会不会是被解放阵线抓走的太阳建设公司职员金子耕作先生等四人,已证实平安无事。
这四个人是摄影员坪井保夫先生(三十二岁)、在福冈F大研究战后外交史的村田拓二先生(三十五岁)、同在F大研究东南亚内战和革命的一条请先生(三十五岁)和金子先生。这四个人搭乘着由为了兴建水库,于三年前赴任的金子先生所驾驶的吉普车,来到大拉特地区时不幸触到地雷,车子被炸毁,四人被弹到地面,身受重伤,无法走动。这一带白天是政府军管辖,夜晚是解放阵线支配的地区,是危险地带,刚好被开车路过的越南夫妇所救,四个人就在那家接受治疗,一直到今天。
这对越南夫妇是越南银行的副经理,名叫温泰·鲁翁,四人就在西贡市内这对夫妇家接受悉心的照顾。
“知道这对银行副经理夫妇后来怎样吗?”
十津川这么一问,冈本摇着头说:“是否在革命动乱时死去、或是逃往国外、或是现在还住在由西贡改名的胡志明市?目前全然不知道。”
“金子耕作先生后来怎样?我知道他辞掉太阳建设公司的工作,你知道他何以要辞职的原因吗?”
“发生那个事件后,他立刻回国,虽然大家都认为他在公司里很有前途,可是,不久以后,他突然出辞呈,事后才知道他跟仙台某地主的女儿结婚,是入赘女婿,听说是相亲结婚的,其他就不知道了。”
“有没有跟金子耕作一起搭乘吉普车的其他三人的消息?”
“由于不是本公司的员工,所以不知道,福冈F大的那两人,你们可以向学校打听。”
“是吧。虽然八月放暑假,可是,大学的老师为了做硏究,前往内战的越南,是很平常的事情。”十津川微笑着说。
他感到很满意,因为他已知道岩田(金子)耕作和坪井保夫、村田拓二等三人的关系,也知道他们跟越南的关系。
“对于在这里出现的一条清这个人,我认为有加以调查的必要。”十津川小声向同行的龟井刑警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