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定了太子后,阖闾觉得自己为革命工作辛苦了半辈子,也该享享清福了,于是派夫差长期驻守江淮之地,以防备北方。自己则在吴国大造宫室,先后在安阳里修造了射台,在平昌里兴建了华池,在长乐里盖起了南城宫,又在姑苏山上筑了一座高台,名曰姑苏台。阖闾秋冬在姑苏城内处理政事,到了夏天就去这些地方避暑游玩,经常是早晨在纽山吃饭,白天在姑苏山踏青,或在鸥陂射箭,或在游台跑马,或在乐石城拥姬弹琴,或在长洲苑纵犬射猎,简直就是快乐似神仙。
花花世界,永远让人沉醉。何况阖闾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同样,吴国也需要休养生息,再强大的国家,也经受不住连年的战争。
而这一休息,就是整整十年(前505—前496年)。
在这十年间,吴国西破强楚,北威齐晋,阖闾的人生之路达到了最顶峰。
然而,有句话说得好,叫做“爬得越高,摔得就越狠”。往往一个人爬到最高峰的时候,也是他最危险最有可能掉下来的时候。吴王阖闾志得意满后,未免变得有些自负毛躁。恰好这个时候越王允常突然去世,其子句践继位。阖闾静极思动,想起当年越国曾在自己背后捅过一刀,端的是可恶的紧,便想趁着此机会攻打越国,教训句践这个小毛孩一顿。
确实,十年不动刀兵,阖闾和吴国勇士们的手都有点痒了。吴国人是天生的战士,即使安定平和地生活,也需要一点鲜血的刺激。
伍子胥却认为此举不妥,说:“越国的国君刚死,士人百姓都很悲痛,所谓哀兵必胜。我们这个时候去攻打他们,恐怕讨不了好,不如过段时间再揍他们。”
阖闾不听。什么哀兵必胜,咱们吴国军队天下无敌,管他哀兵悲兵,照揍不误,你不同意算了,寡人自己去!
阖闾于是留下伍子胥看守老家,自己御驾亲征,带着三万吴军乌呀呀地直朝越国杀奔而去。
越国这个地方,在今天浙江省一带,古称于越。越国人和吴国人其实是同族,都属于百越族,衣(麻,葛)、食(稻米,鱼类)、住(干栏式建筑)、行(舟楫)、文字(鸟篆)、语言(鸟语)、文化(断发文身,崇拜鸟)都十分相近。只不过因为地域的关系,吴国更接近中原,更早接触中原文明,再加上吴国的统治阶层也来自中原,所以吴国比之越国更加开化一些,而越国从上到下,都是土生土长的野蛮人,喜欢凿齿(锤掉门牙)锥髻(类似于日本武士的朝天辫)、契臂为盟(划破手臂拜把子)、踞箕而坐(两腿分开呈八字形坐,按照中原人的看法,这种坐法十分不雅,因为春秋时代不论男女都是上裳下裙,这么坐裙下风光可不全被人看到了,真是有够凉快)乃至喜生食、善野音(山歌)、重巫鬼。《史记·越王句践世家》说越王句践的祖先来自治水先驱大禹同志,所以也是打中原来的,不过我看这件事恐怕还得打个问号。
没错,越国的首任国君确实就是大禹的第六代子孙夏后帝“少康”封在会稽的庶子“无余”,其主要任务是奉守会稽山上禹王庙的祭祀,(大禹于会稽山召聚诸侯万邦开会时病死,就埋葬在那里了,其子夏启因而在这里修建了禹王庙以祭祀老爸)但是据《吴越春秋》载,无余的王位传了十多代后就衰弱了,最后无力执政,沦落为平民,越国的百姓便重新推举了一个叫无壬的人来担任国君。据说无壬生下来就会说话,而且说出来的话“唧唧咕咕”就像鸟叫一样(果然是鸟语),老百姓都很崇拜他,所以才将他民选为国君。越王允常和越王句践就是这个无壬的后代。
如此看来,越王句践并非是大禹的后人。大禹真正的后人,早就在越国没落地不知跑到啥地方去了。当然,为了维持自己地位的合法性,无壬和他的后代们仍然自称是大禹的后人,并继续主持着大禹的祭祀工作,其实和大禹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他们应该是当地正宗的百越土著出身。
好啦,粗略地介绍完越国,咱们再来说一下越王句践。正所谓“英雄不问出路,流氓不看岁数!”句践这小伙子年纪虽轻,但城府深不可测,从小就心机很重,喜欢豢养死士、玩弄阴谋诡计、结交各方面的人才。这种人,那就是天生玩政治的料,敬告各位看官,您要是遇到这种人,千万要离他远一点,要是不小心当了他的手下,一定要小小心心做人战战兢兢做事,否则会死得很难看;而你要是万一命苦当了他的敌人,对不起,那结局更不是一般的惨。
句践喜欢结交各方面的人才,所以在他的手下,颇有几位能人异士,这些人来自四面八方,他们在日后的吴越争霸中,都会有十分出彩的表演。这里我们先简要地介绍一下。
第一号人物和第二号人物分别是文种和范蠡。文种是句践的相国,其作用相当于伍子胥之于阖闾;范蠡则是句践的参谋长,或者说军师,其作用相当于孙武于之阖闾。这两个人本为楚国人,文种是宛地(今河南南阳)的县令,范蠡则是宛地出了名的“神经病”,人称“范疯子”,不过他的“神经病”是间歇性的,常常一阵清醒,一阵发作,还老是说一些常人听不懂的怪话,大家简直没办法跟他交流。其实,天才与疯子往往只有一线之隔,所谓“夏虫不可语冰”,世间的这些俗人就好像是“夏虫”,范蠡非要跟他们讨论“冰”是什么东西,当然会被“夏虫”们当成是“神经病”,或者说“狂生”。后来文种来到宛地做官,听说了“范疯子”的美名,对此人非常感兴趣,便想去拜访一下他。
文种的手下说:“范蠡是个疯子,我们正准备把他抓到精神病院去呢,大人您去看他做什么,小心他咬您!”
文种笑道:“一个人有与众不同的行为,凡人必笑他胡闹,他有高明独特的见解,庸人自必骂他糊涂。你们又怎能明白范先生呢?依我多年的经验,这个人肯定不简单。”便亲自前去拜访。范避而不见,但料到他必定去而复来,于是向兄长借了衣冠,穿戴整齐。果然过了几个时辰,文种又来了。两人相见之后,长谈王霸之道,投机之极,当真是相见恨晚。
两人都觉中原诸国暮气沉沉,楚国邦大而乱,奸臣满朝,眼前霸兆是在东南。于是文种辞去官位,与范蠡同往吴国。其时吴王阖闾正重用伍子胥的种种兴革措施,两人自量未必胜得他过,一商量,以越国和吴国邻近,风俗相似,虽然地域较小,却也大可一显身手,于是来到越国。句践接见之下,于二人议论才具颇为赏识,就封二人为大夫,以文种处理朝廷的事务,范蠡管理外面的事情。如此,文、范两人是分工合作,同心同德,一个主外,一个主内,把个小小的越国治理得井井有条,日渐强盛。
第三号人物叫计然。他是越国的太史,也是范蠡的师傅,相传曾受业于老子。这可是一个传奇人物,在很多古籍中都有记载。据说此人是蔡丘濮上(今河南兰考、民权县间)人,姓辛,字文子,早先是晋国流亡的贵族,所以又称“晋三公子”。传说他博学多才,天文地理无所不通,尤善计算,有鬼神莫测之机。但是这么一个神人,长得却跟“傻根”似的,傻傻的,呆呆的,正应了人们常说的那句——大智者若愚。计然从小非常好学,通览群书,在各方面的学问都是一流中的一流,是春秋时期著名的哲学家、科学家、农学家、文学家、经济学家、心理学家,并且和孔子孟子等人同属“子”级别,世称“文子”。其代表作品有道家经典《文子》,农家经典《范子计然》(其实是一本很有借鉴意义的经济学著作),杂家著作《万物录》等。
计然因为品行刚直,酷爱山水,常泛舟出游,而不肯主动游说,自荐于诸侯,所以尽管才冠当世,却不为天下人知。因为他经常遨游山海湖泽,因此又号称渔父。他曾经在南游到越国的时候,收范蠡为徒。范蠡将他推荐给了越王。他虽然卖徒弟范蠡面子,却提醒范蠡说:越王为人,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荣乐。按相术,“鸟喙”主狡诈,无情义。事实证明,计然不但学问渊博,看相的本事也是一流,可惜伍子胥没有这么一位好老师指点,否则结局就不会那么悲惨了。不过估计伍子胥也听不进去,他和范蠡是完全不是一类人,一个是理想主义者,另一个是现实主义者。伍子胥性真情挚,永远不知道妥协和退让,而范蠡则明哲老练,深知进退保身之道。
另外,计然啥都懂一些,其实是个杂家,但因为《文子》这本道家经典太出名,故后世大多把他归为道家始祖之一。唐玄宗于天宝元年(742)诏封计然为通玄真人,是为道家四大真人(即南华真人、冲虚真人、通玄真人、洞灵真人)之一,并尊《文子》一书为《通玄真经》,奉为道教“四子”真经之一。
第四号人物叫苦成,越国的太宰。据《周礼·天官》,太宰是“天官长”,主管王宫事务。和他做同样太宰的是吴国的伯嚭,不过苦成可比伯嚭的人品好多了,是个十分正直忠心的大臣。
第五号人物叫曳庸(《左传》称后庸),越国的行人,也就是外交部长。春秋争霸,军事很重要,外交也很重要,所以曳庸是句践手下一个极为重要的人物。
第六号人物叫皓进,越国的司直,主进谏之职。
第七号人物叫诸稽郢,越国的司马。此人也是个出了名的猛将兄,其作用相当于夫概之于吴王阖闾。
第八号人物叫灵姑浮,越国的第二号猛将兄,官任越军先锋之职。
第九号人物叫皋如,越国的司农,是个学养深厚、德高望重的老臣。
越国虽小,但也是人才济济。吴越争霸的好戏,有的瞧了!
对于吴国的大举入侵,句践一点儿也不慌张,因为他喜欢豢养死士,拥有一批死士,一支可怕的赶死部队。
关于句践的这些死士,先秦典籍《墨子》曾记载过这么一件事。为了试试这些死士的勇敢,有一次,越王句践暗中令人放火烧船,却假称是失火,而对他的死士们说:“越国的重宝在这船上,你们赶快去给我夺回来!”说着他亲自击鼓,鼓动让死士们去送死。这些死士们早被句践洗脑,都认为能为大王而死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情,所以听到鼓声后,个个奋勇上前,等到死士们蹈火而死大概有一百多人了。句践这才满意地敲锣让他们退回来。
由此可见,句践的这支敢死部队,拥有一种不怕死的“武士道精神”,“效忠大王”就是他们活着的意义,为了句践,他们可以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还是那句话,“吴越之君皆好勇,故其民好用剑,轻死而易发”。比起吴国人,越国人不怕死的精神则更加夸张。这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吴王阖闾已经够心狠手辣了,不过比起越王句践,他还差一些。
公元前496年(吴王阖闾十九年,越王句践元年),吴军一路往南,最终与越军在吴越边境檇李这个地方狭路相逢。吴越争霸的第一场好戏,开场!
檇李这个地方,其位置大概在今天浙江桐乡到嘉兴之间,据说此地得名是来自那里出产的一种名贵果子——槜李。槜李,其实就是李子的一种,乃是果品中的黑珍珠,世间罕有之物。其成熟后的果子,很漂亮,黑里透红的表皮还有层白雾状的东西蒙着,在阳光照射下,宛如少女脸颊荡漾开来的红晕,里面果肉一般呈琥珀色,质细密,汁液充盈。这果子吃起来,甜中带一点点酸。据说好的品种,拿一根吸管插入皮里,吸着吃,可以吸到只剩瘪瘪一张皮包着一个核。槜李有一种醇酒味道,所以有时候也被叫成醉李。
闲话少说,咱们来讲这场大战。吴国和越国之前也打过不少仗了,但之前的战役,都属于小规模的试探性质的骚扰战,而这一次,双方可是动真格的了,不但两边的最高领导人都亲自出马,而且双方最精锐的部队也尽数出动,吴国这边就是曾大破楚二十万大军的三万“海军陆战队”,而越国这边就是句践亲自训练出来的“可赴汤蹈火而面不改色”的五千死士。
战斗开始了,越王句践首先发起了进攻,他命令大将灵姑浮率领一千名死士,全体使用短兵器,一齐朝吴营猛冲而去。
阖闾冷笑,哼,区区一千死士,就想冲我三万人的吴军大阵,真是天大的笑话!他传令下去,不用理他们,只把阵脚稳住,外设大盾,内设弓弩手,等他们冲到近前,就万箭齐发,把他们射成刺猬。
越军一千悍不畏死的敢死队睁着血红的大眼冲上来了,吴军士兵面色平静地看着他们,就像看着一群前来送死的傻瓜。
三百步,
不动;
两百步,
不动;
一百步,
仍不动;
五十步,
好,放箭!
乌压压的箭雨顿时布满了战场上空,就像一片乌云遮住了天空,那一瞬,整个战场暗如黑夜。
一千死士顿时倒下大半。既然是死士,没有大王的命令,就算前面是一条死路,他们也要向前冲,冲!冲!!
他们就像一群杀人机器,没有半点人类的感情,身边的战友倒下了,看都不看一眼。
阖闾撇着嘴巴摇了摇头,令旗一挥,大阵让开一条路,让剩下的数百名越军死士冲了进来,然后又一挥旗,大阵重新封住。只见阵内吴军已经将数百名越军分割包围成数十段,分别施以剿杀。
没想到这群越军死士还真是顽强,面对数十倍于他们的敌人,他们个个脸上没有一点惧色,左右冲突,临死前都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不久,阵中的厮杀声慢慢停止了,越军一千死士全部被剿杀,无一生还,但吴军为此也付出了近千名士兵的生命。
阖闾心头一凛,好家伙,越军的这些死士可真厉害,好在越国的兵不多,要是他们也有三万兵马的话,寡人恐怕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
越王句践听说自己的一千死士全玩完了,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好像刚才战死沙场的士兵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灵姑浮,你带三千死士再冲一次,寡人就不信了,他吴军就是铜墙铁壁?”
接下来的情况如出一辙,任由越军怎么冲锋,吴军岿然不动,只用弓弩压住阵脚,半步都不曾松动。句践泄气了,只得鸣锣收兵,再这样不讲一点策略地冲下去,他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敢死队,就要拼光了!
句践回头看了看他的一帮幕僚,问:“吴阵坚固,现在敢死队不顶用了,你们有啥好办法吗?”
范蠡眼珠一转,口中说出五个字:“罪人可使也。”
句践何等聪明,他一下子就猜出了其中的奥妙,抚掌大笑道:“范大夫好计,此计正合孤意。”
第二天,范蠡将所有随军死刑罪犯都召集在了一起,发表讲话说:“你们都犯了死罪,注定是死路一条,我现在给你们两条路:第一,在刑场上屈辱地处死;第二,在战场上光荣地战死。你们想选择哪一条!”
大家七嘴八舌地喊道:“我们要战死,我们要战死!”
范蠡点了点头,道:“好,好!你们都是铁骨铮铮的好汉子,本大夫敬佩你们。现在吴国无故侵略我国,如果我军战败,即使我们侥幸活了下来,我们的妻子儿女也都会沦为吴国人的奴隶,现在我给你们这些人生有污点的人一个做英雄的机会,让你们为了越国和越国的百姓战死沙场!大王答应你们,你们死后不但一切罪名免去,而且会变成烈士,你们家人都将受到烈属的优厚待遇,来吧,取走你们武器,上战场吧!你们的光辉之路就在眼前!!”
罪犯们高举着武器,大声喊着:“我们是烈士,我们是烈士!”来到吴军阵前。
吴军看着这一群衣衫褴褛的罪犯,面面相觑:越国人是不是疯了,昨天几千名敢死队都不顶用,今天派这几百个罪犯来做什么,马戏表演吗?
百步之外,罪犯们停住脚步,分为三排,为首的上前一步,拿起高音喇叭喊话道:“对面的吴军兄弟听着,现在吴、越两国交兵,我们这些人违犯了大王的军令,罪该万死,不敢逃避刑罚,愿一死以谢大王。”话音未落,三排罪犯一齐拔剑抹脖子,竟然来了个集体自杀!
数百名罪犯一排一排扑通扑通地倒在吴军士兵的眼前。大风将浓重的血腥味吹散开去,一时间,战场上鲜血横流,天昏地暗。
所有人瞠目结舌,都被这个惨烈的场面镇住了,吴军阵中一阵骚动。
打仗嘛,死人谁没看过,可是数百个人在自己眼跟前儿“集体自杀”这样的震撼情景谁曾看到过,这也难怪吴国的士兵被吓着。
句践见自己的心理战奏效了,大喜,连忙命令击鼓。灵姑浮率领着四千敢死队各拥大盾,持短兵,踏着数百罪犯的尸体呼啸而至。吴军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时间阵脚大乱。句践率大军趁机发动了全面总攻,阖闾引以为傲的三万“海军陆战队”顿时全面崩溃。
兵不厌诈,这是战争!
阖闾万万没有想到,句践这个小毛孩竟然会使出这么一个惊世骇俗的奇招,眼看着自己的军队兵败如山倒,不一会儿的工夫,如狼似虎的越军已经冲到了自己的中军之前。越将灵姑浮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口中大喊:“冲啊,活捉阖闾老贼!”
阖闾大惊失色,顾不得指挥军队了,保命要紧,忙命令亲兵上前抵挡,自己跳下车来,想混入乱军之中逃跑!
灵姑浮根本不去管那些亲兵,一个纵身,从他们头上飞了过去,回身一戈,直朝阖闾右足击来,正中阖闾大脚趾,阖闾痛叫一声,抽出血淋淋的脚,光着一只脚一瘸一拐拼命往另一边跑。灵姑浮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杀阖闾的大好机会,飞奔上前又是一戈。
眼看阖闾就要毙命于此,一个人影冲了上来,拼死挡住灵姑浮,口中大喊:“大王快坐我战车跑,这里我撑着。”原来是专诸的儿子专毅。
阖闾感激地看了一眼专毅,爬上他的战车,绝尘而去。不久,阖闾的身后传来一声惨叫——专毅壮烈牺牲了。灵姑浮看也不看他的尸体,径自捡起吴王阖闾丢掉的那只鞋子,屁颠屁颠地找句践献功去了,不提。
檇李一战,最终以吴国的大败越国的大胜而告终,但有一点我们必须搞清楚,吴国虽然惨败在越国的手上,但这并不意味着吴国的实力低于越国。事实上,越国国小地贫,其国力远远落后于西破强楚、北威齐晋的吴国。阖闾的惨败,一是由于自己过于轻敌,二是由于句践和范蠡不按常理出牌,使出了让囚徒在吴军面前“集体自杀”这种让人跌破眼镜的变态怪招——其实,越国这次虽然侥幸胜利了,但从长远来看,却是一个败招。因为这件事将越国彻底推到了一个风口浪尖的位置上,自己实力不足,不先努力发展,积蓄力量,而偏要在这个时候去激怒一个强大而危险的敌人,这才是真正的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