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辛苦了,能够站在这里,说明你们的第一关测试已经通过了,”青衫男站在高处,俯视底下的十一人,“今晚便好好休息吧,明日一早鸡鸣之时,来此集合。”
说完,青衫男转身,他往走一步直接就瞬移到了三丈外开外,再走一步,人已经不见了。
寒夙心中诧异,飞快的眨了眨眼睛,今日所见新奇之事实在太多了,让她恍惚总感觉自己是一只井底之蛙,这外面的世界,原来如此广阔。
曲念在一旁讲解道:“刚刚那人施展的是瞬移术,是最初级的瞬移,和武学上的轻功有异曲同工之妙。”
寒夙看向她,“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曲念点了点头,“差不多吧,基本上没我不知道的东西。”
寒夙:“你倒是不谦虚。”
第一关顺利通过,明天便要开始第二关,第二关会考什么,大家都还不知道,每个人都惴惴不安,走到这里已是不容易,都不想也不甘心被淘汰。
天色已晚,众人纷纷回房休息,养精蓄锐,准备明天的测试。
休息的地方是一排平房,房间不多,两个人住一间刚刚好够住下。
曲念和寒夙共住一间,门一打开便可闻到浓浓的霉味,屋里的陈设很简陋,就一张桌子两张木板床,桌子上起了厚厚一层灰,屋顶上盘踞着不少蜘蛛网。
曲念挥手驱散气味,“这郁竹门可真是小家子气,怎么把我们安排在这种房间里,好歹也是个大门派,这做派真让人不敢恭维。”
寒夙伸手摸了摸桌子,一抹一个手指印,这地方很久没人打扫过了,郁竹门五年招收一次,想必上次有人入住还是五年前。
“你要睡哪里?”两张床,一张靠窗一张靠门,寒夙问她。
曲念朝她抛了个媚眼,“我晚上一个人睡害怕,要不然我和你睡一张床吧,反正你我都是女子,我想你应该也不会介意。”
寒夙直接回绝:“我介意。”
寒夙走到窗边的床,掀开被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我就睡这里了,你睡靠门的那张床吧,早些休息,明日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
曲念在床边徘徊,迟迟没有躺下去,嫌弃道:“太脏了。”
寒夙无视她的抱怨,直接将油灯吹灭,躺下睡觉了。
许是折腾了一天,实在是累极了,寒夙刚一闭上眼睛,就沉沉的进入了睡梦中。
她又梦到那个小孩了,同样的场景,小孩被罚站在梧桐树底下……
***
江岐半夜从床上爬起来,手臂上的伤疼得他根本睡不着,尖锐的刺疼感让她额头青筋直跳,涂上了上好的金疮药也还是无济于事。
睡不着干脆就不睡了,他披上外衣,推开房门,打算去外面走走透透气。
刚推开门,就瞧见一个人影,江岐定睛看去,那人穿着白色长衫,腰间系着一根白玉笛,正是曲念。
江岐眉头微皱,望着曲念离开的方向,心下好奇,她这么晚不睡觉一个人出去做什么?
江岐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走到一处偏僻角落,曲念突然停下脚步,忽然回头。
江岐心一惊,连忙躲到树后,等待了一小会,江岐从树后探头再去看。
谁料曲念的脸突然放大到眼前,他吓得往后一个趔趄,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曲念斜靠在树上,手上把玩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摘来的野草,“你还真跟过来了。”
江岐忙从地上爬起,理了理乱了的衣服,“曲姑娘深夜不休息,怎么一个人来了这里。”
江岐环顾一眼四周,这个地方倒也没什么奇怪之处,就是位置很偏僻。
曲念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为了引你过来啊。”
江岐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她,“曲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这地方偏僻,适合动手。”曲念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江岐感知到危险,不愿再多逗留,转身就要走,可刚走一步,脚下踩空,“碰”的一声,人陷了下去。
他脚下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大坑,他跌了进去。
江岐的手本就受了伤,这一跌,又扯到了伤口,伤上加伤,他疼得闷哼出了声。
曲念走到洞口,低头往里看了一眼,这洞坑深有十米,没有人帮忙,根本就出不来。
曲念对着底下的人说道:“你就安安静静待在这里吧,我瞅着你生厌,明天的测试你不用去了,省的碍我的眼,等到明天过后,郁竹门的人就会发现你,他们会救你出去的,安静等着就行。”
江岐忍着疼爬了起来,仰头看着上面的人:“曲姑娘,你这是何意?”
曲念没再搭理她,转身就要走。
江岐急了,在底下大喊,“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郁国二皇子,你今日要是敢把我丢在这里,他日我出去后,必取你性命。”
曲念脚步微顿,“你这是在提醒我,应该趁早杀了你不要留下后患吗?”
江岐表情一滞,眼露惶恐,但很快又冷静下来,“曲姑娘,你若对我心存不满我们可以坐下心平气和的谈一谈,没必要这样,这次测试对我很重要,我必须拜入郁竹门门下,我若有什么地方惹你不快了,我在这里给你道歉,你若要钱,我也可以给,你赶紧拉我上去。”
江岐抬头往上看,洞口已经没人,竖起耳朵隐约能听到越走越远的脚步声。
江岐再也没法冷静,撕去温和的伪装,大声怒骂:“贱人,你赶紧把我弄出去,不然我弄死你!你要敢耽误我参加测试,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话音刚落,他感知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一股浓烈的杀意在四周潜伏,他吞咽一下,身体微微发抖,不敢再说话,好像再多说一个字,那股无形的杀意就会将她碾碎成肉泥。
曲念眼神阴狠,良久,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杀意。
将人诱进洞里,故意害他没法继续参加第二关测试,这种手段曲念还是第一次用,依着曲念以往的性子,若是不喜欢这个人直接杀了最是省事,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都怪师尊,总是立一些条条框框的臭规矩,这首当其冲的第一条规矩便是不可无故伤人,为什么不能伤,他惹自己不开心了就不是无故而是有故。
曲念何止是想伤,她甚至想杀。
不能再惹师尊生气了,规矩得遵守,只有遵守了规矩师尊才会原谅自己。
曲念揉了揉眉心,压下心底戾气。